32 失常的小三!

  待卓文茜回到三樓,高層雲集的書房已經空空如也,就連寧之航也不見了人影,四處看了看,什麽訊息都沒留下,這位重症患者不好好在家養傷,又跑到哪裏去了?


  走出書房,到一樓大廳尋了劉管家問明緣由,聽著劉管家支支吾吾,半響說不出個所以然,卓文茜心裏大致有了譜。


  回到主臥,簡單梳洗一番,昨夜一夜未睡,現在她隻想好好補個眠。


  這時,電話響了,是賈明軒。


  他說剛打完場硬仗,要請她吃飯。


  硬仗?卓文茜心中有數,自然是與那頭獅子有關。


  掛了電話,她心裏或多或少有些歉意,盡管他那日行為不檢,可他與當年的賈明風完全不同,卓文茜對他並沒有敵意。


  這會,她才看到手機上三個未接電話,一條短信。


  ‘丫頭,安琪身子不舒服,我帶她去芸姐那兒看看,一會就回來。’


  嗬!寧之航現在是越來越直接了呀!


  不過,沈安琪這又是演的哪一出?剛剛的聚會不參加,竟然是生病了?這病生的倒是巧了,也不知道芸姐姐看到這大病號帶著一小病號,會不會直接將他倆掃地出門。


  卓文茜無奈笑了笑,看著這樣坦白的字眼,卓文茜並無太大起伏,放下手機,換好衣服,拎包就出了門。


  兩人約在A字廣場頂層的法國餐廳,卓文茜本有些詫異,以黑市暴發戶崛起的賈家之後怎會有如此的情調,不過卓文茜私下查過他,他自小就被寄放在法國,早已洗盡了暴發戶一身的銅臭氣息,有著法國男人獨特的魅力。


  法國!卓文茜輕快的步子不自居停駐,靜靜立在環繞廣場一圈的玻璃欄上,抬頭仰望著露天頂層外湛藍的天空出神。


  一年了,他們都相繼離開了明珠之城!以前的卓文茜不明白,甚至覺得譏諷,為什麽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他們都不快樂,可現在她懂了!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富又如何,他們最渴望得到不過是普通人永遠都不會去珍惜的東西—自由!

  突然,手機響了,又是賈明軒。


  他說要換地方,這家法國餐廳的空氣太過汙濁,會讓人得鼻竇炎。


  本以為是他嫌卓文茜速度太慢,讓他等得不耐煩了,結果他無厘頭的調侃更叫卓文茜無語,又來一位無故抽風的活神仙!

  好吧!反正卓文茜也不愛吃法餐,一頓飯要吃上3-4個小時,非把她吃吐不可!

  隻是收線的一刻,餐廳的落地玻璃窗前兩個華麗麗的男女飄進了她的瞳孔。


  天使般的女人有著一頭直順纖長的秀發,精致立體的側顏上掛著幸福滿溢的笑容,嬌俏玲瓏的身子被晃眼的鵝黃色洋裝映襯得格外空靈,毫無疑問這女人就是她妹妹沈安琪。


  而對麵的男人,因為隔著根柱子從她的角度隻能看到小半個側麵,可她日夜相見的枕邊人,她當然認得。


  從安娜醫院到A字廣場少說也要20分鍾車程,這兩人這麽快就看完病了?


  瞅著沈安琪那張容光煥發的臉,怎麽都和病患者扯不上半毛錢關係,她對坐的寧氏集團總裁就連這點眼力見都退化了?


  一頓飯而已……沒什麽……不是嗎……


  卓文茜自嘲笑了笑,轉身離開。


  嘿!

  從餐廳衝出來的賈明軒一把拉住了卓文茜的手肘,對上卓文茜一張沒有溫度的臉,賈明軒眉頭一蹙,很明顯,他在裏麵看到的,卓文茜在外麵也看到了。


  “跟我走!”不給她猶豫的機會,賈明軒拽起她的手便消失在頂層。


  餐廳裏,看著他們遠去消失,沈安琪眼眸中的興奮一閃即逝,忽視對麵寧之航一張從開始到現在都青黑的鬼臉,她維持著一貫的乖巧,自顧自的吃著盤裏的食物。


  砰!

  寧之航麵無表情將手裏的方巾往桌上一扔,隨手丟下一遝紅票票,起身離去。


  “航哥哥……”


  沈安琪瞬間僵住了,幾步衝到寧之航身邊,拴住他的胳膊,可憐的珍珠淚傾盆湧出,而她一聲呼喚,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其實,她從來都不懼他是有婦之夫,哪怕她之前低估了卓文茜在他心中的地位,她也從來沒把卓文茜放在眼裏。因為她懂得以退為進,懂得抓住寧之航的軟肋骨,更清楚寧之航不會狠心丟下她。


  換做平日,以她的心智,她絕對不會低級到利用群眾攻勢來威脅寧之航,可這一次,她是真的慌了,她感覺她已經抓不住寧之航了。


  極度失分寸的沈安琪明顯感覺到寧之航手臂上緊繃的肌肉,她知道他生氣了,迷失的理智忽地回來了,她緩緩鬆開寧之航的手,又恢複了往日的乖巧。


  “我…我…自己回去就好…航哥哥去忙吧…”


  “嗯!”


  自始自終,他都未回頭看她一眼,沉沉哼了一個字,他悻悻走出了餐廳。


  沈安琪哆嗦的薄唇即刻抿成了一彎利刃,寧之航的態度已經說明一切。


  她好恨!她恨極了,恨透了這一切!

  卓文茜!你欠我的,你這一輩子都還不清!


  ……


  賈明軒載著卓文茜一路狂奔到明珠之城著名的酒吧一條街,靠邊停車,他相當嫻熟的拉著卓文茜向裏麵走去。


  大白天的喝酒?


  卓文茜望著四處閃爍的霓虹燈,不自覺抽離了賈明軒的手,而他也未再強行拽回,直徑向著街後一間僻靜的小酒館走去。


  進門一看,這是一件日式酒屋,身著和服的女孩帶著璀璨如花的微笑向著他們標準90度鞠躬,接著引領二人來到角落的半敞包間內入座。


  “我心情不好,陪我喝酒吧!”賈明軒一句話才把在九霄雲外神遊的卓文茜拉回現實。


  真要喝酒?卓文茜無語的翻了翻白眼!


  還陪他喝?卓文茜不覺得他們的交情可以到把酒言歡的程度!


  見卓文茜久久沒回應,賈明軒自顧自的點了一大堆清酒和頂級刺身,一邊為她夾菜,一邊小聲嘀咕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卓文茜出奇平靜的看了他一眼,雖然未挑明,可她聽得出是剛才餐廳的一幕,其實她並沒懷疑他,隻是現在的他活像是犯了錯等待受罰的可憐小屁孩,一臉的滑稽倒讓卓文茜不自覺笑出了聲。


  “我知道!”隨意夾起一塊刺身,舉止優雅的往嘴裏送。


  大半天都沒吃什麽東西,她真有點餓了!


  她簡單幾個字便讓眉頭緊堆的賈明軒心情大好,瞅著她一臉平靜的吃著食物,他嗤笑一陣後便一波接著一波的往她盤裏布菜,而他卻靜靜看著她,時不時的嘴裏灌著清酒。


  許是這幾日的飲食太多規律,她的胃也漸漸吃開了,不多時她差不多已吃光了所有的食物,而對麵那道犀利的眸子就這樣赤果果的盯著她看,她沒好氣的瞪了賈明軒一眼,拎起身旁的清酒直徑碰到他的杯沿上,然後一飲而盡。


  臉頰已略泛紅潮的賈明軒眼眸微眯,興致勃勃的調侃著;“哇哦…寧夫人酒量不錯嘛!”


  “說人話行不?一口一個寧夫人,你不嫌煩,我還嫌聽著別扭呢!”再次狠狠瞪了他一眼,繼續喝酒。


  其實他說得沒錯,一年前那個一杯就倒的嬌花如今已是千杯不醉。除非是她自己想醉,譬如那日在盛美斯!否則一般人根本灌不倒她。


  “行!來!喝!”賈明軒爽朗一笑,直接與她舉杯暢飲。


  酒精的作用在於迷人心智,而對於麵色微紅,心裏卻明鏡的兩人來說,酒精唯一的催化便是能撬開這類過度敏感的人的嘴,讓他們有了相互傾訴的勇氣。


  “賈明軒,你一直都在騙我!”


  言語如斯冰冷,說話者的笑容卻如斯絢爛,嘴角揚起一彎動情的弧度,她就這樣定定的,不加掩飾的盯著對麵的男人。


  “也一直都在騙她!”話音一落,兩個人臉上的笑容同時消失!她飲盡最後一壺清酒,過度平靜的容顏上盡是賈明軒看不到深處的波瀾不驚。


  忽地,僵硬半響的賈明軒揚長大笑起來,將隨之湧起的酸澀統統收在了他眼角深處,接著叫來服務生再添上4壺清酒。


  卓文茜淡定自若的瞅著他,這個男人心底的故事太多,也藏得太深,而能真正打開他心鎖的鑰匙卻不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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