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坑爹
回去的馬車上,蕭涵並沒有騎馬,而是與蕭茗同乘,理由是他被常清池拉著小酢了幾杯,不能醉駕。
因為飲了酒的緣故,蕭涵俊臉微紅,拿出剛才常清池給他的東西遞給蕭茗看。
是一個小的長條手掌寬的木匣子。
“這是姐夫給我的,說是張家給的賠禮。”也是在晚宴的時候蕭茗才從常清池處知道,古大人回衙門後就把案子給結了,把苦主放了,打了苦主婆婆與買藥的小叔子,又派人去張家拿了那管事問案,因為證據確鑿,管事認了罪,古大人當場就斷了案,管事被流放去了西北挖礦了。
張家人之後就拿出東西來找上常清池,說是管教不嚴,家仆做下惡事毀了杏林聲譽,如今他們把管事趕出家門,古大人又判了罪,得了應有的懲處。
隻是杏林受了委屈,所以張家拿了東西來聊表歉意。
這事來得急,所以琳琅郡主並不知道案子就這麽快就了結了,不然也不會說出讓常清池把案子調往刑部的那樣的話了。
蕭茗接過手一看,喲!可不得了,居然是南郊桃花山下的一處溫泉莊子,那裏可是個好地方,當初易風可是眼熱溫泉莊子好久,可惜都被那些世家高官占據,易風拿著銀子都擠不進去,沒想到如今輕輕鬆鬆便得了。
這麽說來,張家為了平息此事可算是大出血了,也是張家人想盡快把事情按下去,舍了一個管事和一處莊子,畢竟這事裏麵的文章可大了,誣諂杏林之事隻不過是小事,真要深查下去,不知道還會有什麽事牽扯出來。
蕭茗也想了,就是張圭被咬掉命根子一事,張家人都不敢大肆聲張,不敢捉凶拿人,就今日琳琅郡主的態度,蕭茗也能大略猜出那位琉璃姑娘的身份不簡單,這事背後也有張圭的影子,那就不是一個溫泉莊子能了結的事了。
怕是張大人中極殿大學士、內閣輔臣的官職也得給擼下來。
張圭這坑爹的能力多強啊!
史上第一坑爹男。
及時止損,就是不知張家能不能逃過一劫了。
蕭茗看破不說破,又把契紙小心折疊起來遞給蕭涵,巧笑道:“你收著,今年冬天咱們可以去泡溫泉了。”
蕭涵接過來利索的收進剛才的木匣子裏,也跟著愉悅道:“可不是,多泡溫泉有益身體健康,得空我就去規整規整,冬至的時候就搬過去。”
新得的莊子肯定是要過去重新布置的,因為是陳家給的緣故,還得更加仔細的檢查。
至於這個莊子收不收的問題?根本就不帶想的。
傻了才不拒絕送上門來的好處,他又不是爛好人,被人打了左邊臉還要遞右邊臉過去,還要不要賠個笑臉說‘沒關係,繼續?’。
事實證明,他們不是軟柿子。
一夜無話。
古大人雷厲風行結了案,苦主婦人第二日一大早便帶著兩個女兒過來給蕭茗磕頭,感謝她的大恩,昨日傍晚她婆母與小叔是被抬著回去的,竟是一刻也不願等,將他們一家四口給分了家,完全不顧病床上躺著需要休養的病人,直接把他們給趕出了家門。
如今她們一無所有,甚至昨夜和今早他們一家四口滴水未盡,但此時婦人內心不再惶恐,反而有因為擺脫魔掌而慶幸。
從地獄到人間,也不過如此。
精神上的飽腹讓她看起來神采奕奕。
蕭茗知曉這一家人無處可去後,便又聘了他們在她的田莊上去做工,順帶養病,田莊裏劉鐵生一個人看管,也是急需要人手的。
對於這個決定,婦人自然是激動又感激的,拉著兩個女兒又跪下來給蕭茗磕頭,感激她是活菩薩。
在她心裏蕭茗就是大慈大杯活菩薩,救了孩子他爹,免了診費,又教她怎麽在公堂之上麵對古大人,教她如何利用局勢於自己有利。
說是再生父母也不為過。
可笑的是,有的人,朝夕相處,他們盡心盡力,傾其所有的付出都得不到一句溫暖,得不到半點善待,甚至還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可有的人,隻是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讓人感到溫暖,感受希望。
這一刻,婦人感激的心無處安放,隻暗暗發誓一定要用唯有的忠心來回報。
蕭茗趕忙把人扶起來,又叫了杏林的廚娘帶她們下去安頓一翻,等到午後,藥堂不忙的時候讓馬車送這一家人去了郊外的莊子。
之後的日子,時間帶走了對杏林不利的流言,杏林依舊忙得人抑馬翻,日進鬥金。
蕭茗忙著杏林的事宜,蕭涵忙著打理溫泉莊子的事,安排人對莊子重新進行了一翻布置,按著家裏人的喜好來規整,和家裏一樣,移植了不少果樹過去種著,樹下慣例種藥材,甚至單獨開辟了一塊地出來種著菜。
無論是果藥,藥材還是菜園,都是沿悉了在劉家村時的作風,蕭茗一慣以來都是自給自足的作風。
蕭茗此舉可把陳元澤給整得無語極了,好好的一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溫泉山莊硬生生的被弄成了農家菜園子。
還好後山的溫泉還在,不然這都不能叫溫泉山莊了,得叫來自平城劉家村的蕭家大院了。
當然,蕭涵還不忘拜托蔣四海暗中尋人去買巷子口白家的宅子,等他把溫泉山莊布置妥當了,蔣四海這邊已經偷偷拿到了白家的宅契,於是蕭涵又帶著明笙、胡濤、蕭昱、王蓮幾人在家裏忙碌起來。
每到夜黑風高的時候,家裏後花園的假山下總能傳出一些細碎的乒乒乓乓的聲響,像是在敲擊編鍾的聲音,低沉輕響,家裏人早就見怪不怪了。
蕭茗也不管他們,任由他們每日累成了狗,隻是隨著時間過去,家裏又添了幾處用花崗石堆徹成的花圃,又填了一處小池塘,於是蕭茗又移植了不少藥材出來種著。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好像很平靜,卻又不平靜。
朝堂之上風起雲湧,暗流湧動,一如現如今易反易複的天氣,陰陰晴晴,誰也說不準是陰晴還是圓缺。
一日,朝堂之上,次輔陳源突然以收售賄賂,泄露前年科舉考題一事彈劾同為內閣輔臣的中極殿大學士張文成,也就是張圭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