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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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上升的飲煙猶如指路明燈,給三人指明了前路。
三人沿著飲煙的方向,從暮色走到夜色,可算是下山來了,回首望著身後的大山,仿佛是黑夜中一頭張開著血盆大口的凶獸,隨時準備著吞噬獵物。
三人更加狼狽了,筋疲力盡、氣喘籲籲。白夜寒背上的沈澈早已換到了陳元昊背上,終於來到一所宅子前,看著眼前的房屋,三人頓時有了劫後餘生的感覺。
“有人嗎?”白夜寒敲了敲,望著身前的兩麵寬闊的紅木大門,有些摸不清自己身在何處,大青山偏僻的某處竟有如此氣派的宅院?
可惜,氣派的宅院未能回應他的呼喚,黑漆漆的寂靜無聲昭示著裏麵未有人居住。
白夜寒也不氣餒,領著兩人繼續往前走,遠處還有兩處宅子,總能尋到饒。
陳元昊看了一眼無饒宅院,瞼了眼跟在陳白夜寒後麵走著。
此處的宅院到給了他一些模糊的提示,想當初他那個嫡親的幼弟陳元澤曾經就在蕭家求學,長達一年之久。
蕭家正處於大青山之南,蕭家的宅院也是氣派非凡的,難道此處就是蕭家。
有點不敢相信他們從北走到南,橫穿了整個大山。
陳元昊之所以知道蕭家,始於蕭家蕭茗高超的醫術之故。
後又因為幼弟陳元澤的荒唐逃家行為,對蕭家有了更多的注目。陳元澤逃家去的就是蕭家,而他這樣的荒唐居然先後得到了祖母與父親的縱容,弄得母親很長一段時間裏日夜憂心,擔憂著堂堂陳家嫡子會娶一位喪父喪兄的孤女……
至後來才知是虛驚一場。
後來家裏與蕭家有更多的生意上往來,家裏的祖母和母親甚至嬸娘娣妹們對蕭家的人參丸、花茶、果子酒、罐頭等物頗為稀罕讚譽,特別是雪顏泥更是愛不釋手,陳元昊甚至清楚的記得,自己的新婚妻子在得到一罐雪顏泥之後那又驚又喜的表情。
如獲至寶,新婚之夜都沒見她這麽高興……
他在家裏倒也時常聽到那些蕭家的事,並且在陳元澤歸家之後更是把蕭家掛在嘴邊,提起在蕭家如何的自在、在大青山上打獵又是如何的恣意。
這讓他對陳元澤嗤之以鼻,堂堂陳家嫡出居然如此不諳世事,被人輕易給哄騙了去,將來又如何能為家國效力。
是以,每每陳元澤在提及蕭家之時,都會收到來自於兄長的嚴厲教誨,時日一久,陳元澤便與他這個兄長疏遠了。
如今,身在此山中,陳元昊不由思緒散發開來,內心裏莫名有了悔意,如果他當時能夠有一絲包容寬待之心,多了解一些大青山以及蕭家之事,也不至於像今日這般盲目。
因為心中拿不準,陳元昊隻得默默跟著,留心觀察著,直到看到了前麵的青山院,心裏的猜測才算落實,遂趕緊的告知白夜寒,青山院便是蕭家出資所建,想來蕭家宅院就在不遠處,有蕭茗在此,何愁區區蛇毒。
白夜寒一聽果然大喜,雖然聽聞蕭茗之名甚為熟悉,不過此時沈澈身體最為要緊,自是顧不得多想,腳下加快了腳步,遠遠的便見一老丈。
“老丈請留步。”
劉濟生正從青山院出來,便被呼聲給喚住了,轉身一看遠處的四人不由愣住了,這是誰?從何處來?
觀這四人均是年輕俊朗的後生,又是如此狼狽的模樣便也猜到了些,怕是去大青山打獵了,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紀,這個季節上山,也不怕被猛獸給吃了。
不過,背上背著一個,雙手空空的,形容狼狽,想來這一趟上山怕是沒討著好。
可不呢,受傷了呢,看那個伏在背上人事不知的少年,劉濟生明白了,對方肯定是要求醫。
劉濟生正想著,那邊白夜寒幾人已經走近了,白夜寒先是一揖,禮貌又誠懇的道:“請問老丈,蕭大夫是否居此處,家弟被毒蛇所咬,急需延醫診治,懇請老丈為我們指路。”
“快快,我領你們去便是。咱們這大山腳下,時常有被毒蛇毒蟲咬傷了,蕭家就隨時配有解毒丸,吃兩粒便能緩解病症,先保命再解毒。像我們這些隨時個有頭痛腦熱的,在蕭家抓一包藥喝了便痊愈了。”劉濟生本是熱心之人,又是人命關的大事,自是領著三人去了蕭家。
“蕭大夫這幾日不在家,不過她的兩個徒弟在,你們去尋她們解毒也是一樣的。”口若懸河的劉濟生給三人介紹蕭家的兩個徒弟,短短的路程,硬是被他口述出一部名醫和她的徒弟們治病救饒感人故事。
白夜寒聽聞蕭茗不在家時不由的有些失望,不過在得知蕭茗的兩個徒弟如今每日都在醫館坐診,便也稍稍放下心來。
有師如此,想來徒弟也差不到哪兒去。
不多時,一行人就到了蕭家。
蕭家大門虛掩著,隱約能聽到院子裏的聲音,顯然不似他們剛才所去的那所空置的宅子.。
“易管事,有病人來,被毒蛇咬了。”劉濟生一聲喊,驚動了正在掌燈的易風。
不多時,沈澈被安置在了藥房裏,白雨與王雲苓二人正為他療傷,白夜寒三人被易風請去了門外喝茶,易風見三人如此落魄的模樣心知在大青山遭了不少的難,便讓人燒了熱水供他們洗浴,又送了吃食。
白夜寒三人換洗了幹淨的衣服,又吃上了熱呼的吃食,瞬間回到了人間。知道他們在山上是怎麽活過來的,喝的是冷冰冰的水,吃的是半生不熟的烤肉,睡的是冷硬的石頭山洞,還得時刻防備著野獸毒物侵擾。
這三日他們受盡了人生中所有的苦難,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時正在床上呼呼大睡,舒服得流著哈啦子……
可氣可恨啦!
“這位公子事先服用了解毒丸,如今餘毒已清,已經沒有大礙了,服一劑湯藥,明日便可痊愈。”白雨解釋著,她不知幾人為何會有蕭家的解毒丸,不過麵對幾位男子,她不便多問,行了一禮便告辭離去。
“稍後會有湯藥送來。”
“多謝姑娘。”白夜寒作揖感謝,隻覺這個姑娘甚為可愛漂亮,就像是畫像上走出來的仙女一樣,讓人心生親牽
麵對一個姑娘,白夜寒並未多想,心裏記掛著沈澈,見大夫離開便進了病房。
陳元昊本欲跟著進去,哪知回頭一看,卻看到盧子昱呆立站著,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那位姑娘的背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