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內亂
哼!
吳郤直覺萬分怒火上心頭,好膽子!竟敢威懾他們吳家,還真是十幾年都不曾有過的事情了,記得上一次和他們吳家這般作對的人早就被五馬分屍了。
現在這人好生威風,居然潛入府中,於眾人眼前射進一箭到大廳,真是猖獗至極。
不抓到此人,難消心頭悶氣。
抓著紙條的左手猛然一拍桌案,呼道:
“來人!”
“大兄,出了何事,那上麵寫了些什麽讓你如此動怒?”
吳郤嘴角泛起一絲帶著怒意的冷笑,“你們自己看!”
一把將那紙條扔了出去,旁邊有人趕緊的撿起查看,互相傳閱後,幾人皆是怒氣縱橫。
“老四,你親自帶人把家中裏裏外外仔細給我搜查一遍,務必要抓到此人。”
吳郤眉宇間顯得極為陰沉,說話的聲音雖然還算平靜,但幾人皆是聽得出其中蘊含的怒意和惱火。
“是,大兄,我這就去。”
吳家四爺應和一聲,立即出了門,卻聽他在外麵大嗓子的吆喝:
“來人呐,把府裏上上下下給某家翻個遍,一片瓦礫都不能略掉。”
剛平靜沒有多久的吳家庭院,很快的就再次大亂起來,護衛們舉著火把到處亂串,仆人也在片刻後就被勒令聚在一起查驗身份,整個府中一副雞飛狗跳的樣子。
這番動靜立馬驚動了內宅的女眷們,很快地有人跑到大堂來詢問緣由。
吳郤好言安撫她們幾句,沒多時便聽人回複說已經搜查完畢,未在府裏搜到任何賊人。
“未能找到?那就再搜一次。”
這次講話的乃是吳郤三弟,也就是那高氏夫人的夫婿,適才他一直不曾言語,此刻卻是說道。
此人較吳郤又年輕一些,大方臉,五官端正,就是鼻梁有些似鷹鉤鼻,破壞了整體的美感,給人第一眼就覺得是個桀驁之輩。
“還是算了,想必賊人已經溜走了,無需繼續搜查下去,何必讓一個意外潛入家中的賊子鬧得家宅不寧,最好快些平定下來,可別因為一個小賊就使得大家都不得安寧,今晚入夜後多派些侍衛巡邏,嚴加守備,絕不會再讓他人潛入,所有人都將自己心放在肚子裏回房安歇吧。”
吳家老二出言阻止,接著望向吳郤等他拿主意。
吳郤思量幾息,道:“二弟說的是,估計賊人已經溜了出去,那就不必再大動幹戈,傳下去,讓家中眾人各自回歸本職,重建秩序,由四弟安排整理府中護衛防備之事,且都各自去安歇吧。”
擺了擺手,聚集在大堂之內的眾人開始散去。
不過,隻見還有幾人在眾人散去以後並未離開,默默的等在這裏。
無多時,吳家四爺便回了大廳。
等他一進來,幾人隨即挺直腰杆端坐,一副準備開會的樣子。
“大兄,我已安排妥當了。”
“嗯。”
吳郤點點頭,“坐吧!這事兒我們還需在商議一番。”
“哎!”
吳四爺隨即來到自己位置坐下。
吳郤目光掃了所有人一遍,張口說道“此事必然是仇家所為,而且看那紙條的語氣,似乎是在警告我吳家,看來這仇人對我吳氏還是有些畏懼,不然就不是剛才的那兩句簡單威脅。
你們都說說最近自己在幹些什麽,想想我吳家最近和誰起了衝突,誰人有嫌疑,覺得今日之事會是那家之人出手,各自列上名來。”
堂下幾人麵麵相覷,吳二爺最先開口,道“大兄,那張紙條上就這麽輕飄飄地一句,很難斷定是誰所為,但其中頗有恐嚇、嚇唬的意味,想來應是新近結仇的,不然也不會做出打草驚蛇般動作,直接跑來我吳家進行威嚇,這人想來是不太了解我吳家在臨河的威勢,妄想用區區一支箭矢和一紙書信就使我吳家退卻。”
“哦?照你所言,你的意思是今日之事主謀之人當是外來之人,且不久前與我吳氏結怨。”
吳郤也認同他的話,要真的是一些老仇家們相與吳家為難,根本不會使出這種可笑的手段。
那些人與本家結怨多年,十分清楚吳家的底細,不會傻傻地派人來幹這種事情。
“應當如此。”吳二爺語氣帶著肯定之意。
“二兄直言懷疑誰就是,明日我就領人去收拾他。”
吳郤瞥了老四一眼,輕輕問道“老四,你且說說會是誰幹的?”
吳家四爺也是個明白人,略微一想,心裏已經有了目標。
雖然吳家的仇人多,但是今日之事明顯不是尋常的普通百姓做的到的,能有這個實力辦此事的也就那幾個,在結合剛才自己二兄的話,一想不就知道了。
他正要開口,吳家老三卻插嘴了:
“兄長,我看這也不一定,說不好是不是有強盜盯上了我吳家,方才府裏之所以有那場亂子,再者講了這些時日我們幾人也都在府中忙來忙去,那有什麽功夫去與人結怨,要說仇家不還是那幾位嗎?”
“嗬!三兄,我們為這府裏上下忙碌到是真的,可你又那裏操過心,每日都是在酒肆煙花之地流連忘返,好不快活,居然還講什麽自己忙來忙去,也不覺得羞的方。”
吳家四爺神情極為不悅的懟了一句。
“你……”聞言,吳家老三麵頰隨即帶上怒意。
“夠了!”
吳郤見二人有爭吵的架勢,立即嗬斥一聲。
“現在我們在議論正事,你二人何來著這麽多的怨氣,要是真的有什麽怨氣,那就以後再論,如今要商討的事情可是家族大事,豈容你們添亂。”
一頓斥責下來,二人隨即熄了火氣。
“四弟,你說說吧。”
吳家幾兄弟裏,老二是個奉行明哲保身這一原則的人,從不插手家族中的恩怨,對其大兄極為順從,平常吳郤吩咐了什麽下來,自己照辦就是,也不爭奪家裏的利益,因此,他在吳家裏混的還挺好。
可其三弟與四弟就不同,吳家三爺平日間顯得有些不成大器,但卻得到了大兄吳郤的信任,將府中的事物都交給他一家來打理。
而其四弟則是吳家中最為得力的幹將,也是吳郤的心腹,家族的大事一般是吳郤坐鎮指揮,放下大權交由老四去辦,多年下來勞苦功高,不過嘛……吳郤總是很快就收回他的權利,雖然在臨河城裏十分風光,可其實他手裏未落得多少利益。
吳郤乃嫡係長子,吳族族長,掌握家中大權,吳四爺自是不敢與其大兄埋怨,轉過頭來瞧見其三兄酒囊飯袋一個,卻是把家裏的好處拿走了小半,心中憤然不平,暗生怒火。
不敢違令,吳家四爺值得忍者悶氣說道:“大兄,依小弟之見,近來時日裏與我吳家結下仇怨,且頗有能力的隻有兩家,其一乃是城內三月前遷徙來的大族國氏,其二乃是商行。
國氏初來乍到,不識得我吳氏的勢力,但此前聯合本地其他家族一起威壓後,國氏已然收斂了鋒芒,他也是豪門大族,想來不會使用這種令人鄙夷的手段。”
“然後就是那洛浦商行,洛浦商行財貨豐厚,其底細我命人打探清楚後,知曉他並非本郡商旅,所以大兄與我商議,決定要吞些好處,之後我上門試探,可那主事之人脾氣硬的很,再三勸他都不肯退讓。
所以尋月前我依照大兄的意思整治他們,破了這商行許多的財物,因此也就結怨。”
吳郤從中接過話語,道:“不錯,確是如此。”
又頓了一下話音,吳郤語調陡然變得尖銳起來:“要說今日之事是這家商行所為,確有可能,四弟,明日你派人仔細打探,定要揪出元凶。”
“大兄放心就是,明日我就安排人手暗中查訪,要不了多久必然找出幕後黑手來。”
吳郤微微頷首,接著又問向其他人,“爾等可還有疑慮?若是有就說出來,適才之事對我吳氏來說是極大侮辱,必須抓到凶手嚴懲才能雪恥。”
沒人啃聲,都是在瞧著吳郤。
吳郤見此便道:“誰還有事要說,若是無事的話大家都散了去歇息吧,現在快夜深了,都早些安歇。”
“兄長,我就先走了。”
吳家二爺笑嗬嗬地拱手一禮,急忙迅速講道。
“好。”吳郤眯著眼點下腦袋。
“我看你們也都沒什麽事情要講的,那還不都快些退下。”吳家二爺起身後又招呼向其他人。
如此,餘者也都起身行禮告退。
……
大堂裏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就熄燈滅火,眾人散去。
恰好,吳家三爺和四爺不分軒輊的來到後宅南院入口,吳家四爺眉頭一挑,很不高興的問:“你來這裏幹什麽?要是不記得路了我可以讓人送你回房。”
可惜吳家三爺也是個壞脾氣的人,直接衝他一句“老四,這吳家上下可不是你一個人的,我往這邊走有何不可,休要把這當成你自己的私宅了。”
哼!
冷哼一聲,吳家四爺麵帶寒霜看著其三兄大搖大擺的帶人穿過南院的幾處小院,去到後麵一處亭台樓閣賞風觀景的閣樓上。
這處閣樓是莊園裏一處玩樂地方,不用多想就猜到他那三兄怕是又去飲酒作樂。
隻是,連接此地的路徑又不隻是這一條,可他卻偏偏要行此路,分明就是在故意挑釁自己。
特別是想到自己辛苦勤勞的賣力,而他卻坐享其成,吳家四爺更怒了。
這下子胸口被憋了滿腔悶氣的四爺憤憤然而沒有回房睡覺,找到院子裏的涼亭,叫人送上一壺小酒,自己斟著小酒喝了起來。
一杯一杯的下肚,又喝的有些急,很快滿壺的酒見了底,如此卻依舊覺得不解氣,又想到了幾日前大兄換著借口從自己手裏要走了幾處店鋪,心火更旺,於是起身要自己去庫房在拿上些就來飲用。
取了酒後,他邊飲酒,邊在府裏隨意漫步起來。
不知過了多時,又是兩壺酒下肚,直喝的麵紅耳赤,神誌迷糊,儼然醉酒。
恍惚間,吳家四爺見到走廊上有人路過,晃了晃腦袋,他昏昏沉沉的過去攔住了那人。
語調不輕的嗬斥:“你是何人,半夜三津為何不在房中休息,卻在這裏遊蕩。”
“叔叔,是我呀!”
一道柔媚的聲音傳入耳朵,吳家三爺聽得耳熟,抬頭晃大眼睛看了看,原來是個婦人。
迷糊中,他見得這婦人似乎披著一個錦色外袍,胸口開有縫隙,裏麵好像隻有薄薄一件裹衣,再定眼一看,這婦人矮了自己一個頭,容顏很是嬌媚,頓時感覺心頭火熱。
這時那婦人又道:“叔叔為何還沒有歇息,怎得喝的伶仃大醉?”
吳家三爺這時候才看清楚對麵婦人的樣子,原來是自己那三兄最為寵愛的姬妾、最近在家中得勢的女子。
看清楚後,他下意思的問:“原來是易娘子,你怎麽還不休息。”
“回叔叔,是我家大人招我前去飲酒,所以適才路過這裏。”
一聽她的話,這吳家三爺腦海霎時一震,清醒了片刻,但隨即再次變的昏沉,同時腦海裏全是老三那副可惡的麵孔,憤懣難平,怨氣接著酒力開始爆發。
再又一看眼前的婦人,惡膽心中起,色從眼前過。
咬了咬嘴裙,目光火熱的看向那年輕貌美的俏婦人。
易娘子忽然察覺到不對,隻見三叔忽然瞳孔充血的望著自己,立時意識到不好。趕緊說道“若是叔叔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過去了。”
講完,她趕緊邁開腳步疾走,可是剛轉了一個彎,後麵忽然一隻大手抱住了她,易氏感到危險立即張口叫喊,但還沒等她一聲響起,就被堵住了嘴巴,接著就被拽到了某個角落之中……
黑暗的角落裏響起了一陣隱約之聲,不過附近路過的巡邏護衛們卻沒有察覺到異常。
……
第二日清晨,吳家四爺暈眩著腦袋從床上爬起,“來人呐,更衣。”
又晃了下腦袋,他感覺大腦好受多了,正要站起身,他的身體卻猛然一頓,神態巨變,上下唇都合不上,臉頰肌肉緊的收縮。
顧不上一旁仆人端來的洗漱用水,慌亂的套上衣服就跑了出去。
心中直呼:闖下了禍事,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