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反擊到了
尋找稟岩成並不是很難,就憑他現在於千軍萬馬裏怒顏嘶吼的樣子,想不讓人注目都很困難,所以李康很快的就鎖定了目標。
李康放眼一瞧,於後方三百步之外看見一個身披黑甲黑袍,手持五尺大刀,體型中等,但壯實有力,赤紅著雙眼、怒發衝冠的高句麗軍高級將領打扮著裝的男子。
就是他在那裏扯著嗓子叫罵,不停嗬斥身後的追兵加速。
冷眼看了幾次後,李康回過頭來抽動馬鞭,專心催促戰馬加快速度,要與後麵的這些追兵再拉開些距離。
再往前就是援兵接應之地,他不必吊在這些追兵跟前拿自己的小命犯險,要是真的出了什麽意外可就不好了。
“都快些,不要被追上了!”李康加快速度後,也不忘提醒他身邊這些落在最後的衛士。
“駕,駕!”
李康眼角的餘光不是瞥向身後,觀察著後麵的情況,再躲過一支後麵射來的箭矢,他的戰馬逐漸的和後麵追兵又拉開了一小段的距離,雙方繼續一追一逃,很快跑出了幾裏遠。
李康麾下的衛士們穿過一片零星小水潭遍布的小樹林,戰馬踏在小水潭上“噗呲”一聲濺起陣陣小波浪,打濕了戰馬的下腹。
出了這片小樹林,他們進入一條大道之上。
李康仔細查看了下周圍的地形,心中大喜,麵帶歡呼雀躍之色,高聲對衛士們喊道“兄弟們,我們馬上就到了,前麵就是援兵接應之處,隻要到了那裏,大家就都安全了!都快呀!”
這句話讓疲勞了一夜的衛士們精神大陣,紛紛高興的叫怪叫出聲來,所有人都來了勁,爭先想要跑在前麵。
李康冷笑著向後方的追兵瞥了幾眼,心中暗忖:叫你們追的歡快,一會兒讓你們哭都哭不出來。
“駕!”一抖韁繩,戰馬載著李康跑得更快了。
遠遠地李康已經看見了前麵插在高處的隋軍旌旗,在半空肆意飄揚,在這四周的青山綠水中看去很是顯眼。
回頭又看了看,發現追兵還是沒有放棄追趕他們。
心中冷笑:好!隻要你們繼續追過來,今日非把你們全都滅了,一個不留。
為了保持隊伍的陣型,避免一會兒衝擊到了前麵的援兵,李康吩咐士卒“減緩馬速,保持陣型,防備後麵的敵兵。”
在李康的指揮下,混亂隊伍開始恢複一定的陣型,原先迅疾奔逃的速度一點一點的放慢,用一個較為平緩的馬速趕路。
李康高呼一聲“後隊衛士弓箭準備,一但屁股後麵的追兵上來立刻放箭阻攔他們。”
跑在後麵的衛士聽到命令後個個彎弓搭箭,隨時將準備好的“禮物”射給身後的追兵。
……
稟岩成對於前麵的情況也看到了,但是已經紅了眼的他明知再往前走就有危險,但是他視若無睹,催促手下士卒直直殺過去,絲毫不顧近在咫尺的隋軍援兵。
“將軍,不能再往前了,我們快撤走,前麵有隋軍的伏兵,要是不快速脫離戰場就會有被隋軍包圍的風險呀!”稟岩成的副將對還在下令向前的稟岩成大聲呼喊道。
還有一人也追在稟岩成的身邊“將軍,前麵危險呀,我們不能再追了。”
“隋軍在前麵布有重兵,我們快撤,回去向乙支大人稟告情況。”
……
麵對危機,好幾人都在焦急的勸說稟岩成,但是稟岩成不發一言,不理會他們。
終於,有一人急不可待對著稟岩成的厲聲高呼“將軍,不能再往前了!”
這一吼終於驚醒了稟岩成,他眼皮抬了幾下後,最終停下了戰馬,一聲發令“全軍停止前進,就地結陣。”
周圍幾人大喜,連忙依照命令傳達下去。
最後,他們在和隋軍援兵相隔一裏地之外停了下來,結成軍陣。
卻說李康這邊與援兵匯合之後,跟他們說明自己身後的軍情,然後援兵立即在這邊做好對戰的準備,與追兵隔陣對峙。
……
“將軍,看來隋兵人數不少,我們一路追趕,有許多的士卒都掉了隊,現在我軍大概隻剩二千人左右。”一員將領拱手跟稟岩成匯報他剛才統計的結果。
稟岩成聽後額頭青筋冒起,雙拳捏的作響,麵色一抽一抽。
一人講道“將軍,我們要趁隋軍還沒有發動進攻抓緊時間退走,要是等到隋軍纏住了我們,可就會全軍覆沒的。”
“是呀,將軍,你快下令退兵吧!”
猛然,稟岩成仰天抬頭“啊!”的高呼一聲,幾息之後才停下來,歇斯底裏的叫道“可惡的隋人,終有一天我會報仇的!”
這一句呼喊像是泄出了他心中所有的憤怒,等著這聲誓語喊完,稟岩成右手抬高,許久後重重往下一揮“撤!”
稟岩成雖然憤怒,但是他作為一員將領還是分的清事情輕重的,沒有因一時的怒火就喪失理智,兄弟被殺之恨會永刻在他心頭,但如今敵眾我寡,他已經沒有機會殺掉那股昨夜偷襲他們的隋兵,保存住現在手下的兵馬才是大事。
要是讓手下的這些士卒折損在了這裏,回去後可是天大的罪名,定會被治罪。
高句麗想走,但是李康那裏會如他們所願,他對一旁的統率一團步兵援兵的這員偏將拱手說道“大人,不能放走他們,這些人追了我們許久,和我軍一樣是人困馬乏,隻要殺過去,定能消滅他們。
這偏將點了點頭,“嗯!既然他們送上了門,就沒有將煮熟的鴨子放跑的道理,來人,傳令下去,全軍出擊。”
“是!”周圍幾員將官一齊拱手稱是。
戰鼓擂起,隋軍這邊在一聲令下立即殺向對麵正在慢慢後退的高句麗人。
稟岩成聽見對麵擂起戰鼓臉色就是一變,在顧不得其他,急切的喊道“快,傳令下去,後麵的人殿後,其餘各部用最快的速度撤走。”
隋軍這邊,李康在軍令下達的第一時間就拔出配劍衝了出去,“殺呀!”他高呼一聲,一馬當先,身先士卒的衝在最前麵。
手中劍柄握緊,斜垂在身旁,在他將要接近一個敵人之時,猛然手腕旋動,百煉劍斜向上一撩,那個敵兵就倒在地上,其人臉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劍痕,頭上的盔甲也飛了出去。
接著他就殺進了敵兵之中,左劈右砍,上下擊打,與敵人進行浴血殺鬥。
……
“呀!”李康大吼一聲,同時百煉劍重重砍下,斬斷了敵人的槍杆,下一刻在他胸前劃開一道傷口,李康這劍還沒收回,一旁就是一杆矛刺向了他,他猛的用力一提,百煉劍從下往上砍去。
“哢嚓”一聲,矛尖被斬斷,接著他那飛舞到空中的劍順勢劈下,從一名敵兵的喉嚨處刺過,濺起大量的血珠飛舞。
喘了一口氣,李康環顧四周,現在兩軍一起廝殺到了一起,高句麗人邊打邊退,隋軍則是與他們攪渾一起,死死的纏著他們,不讓他們跑掉。
“駕!”李康一拍馬屁股,驅使坐下戰馬向南邊殺去,他看到了那個在追趕他們撤退之時、一直叫喊不停的黑甲黑袍的那員高句麗將軍。
李康判定這是條大魚,所以就把目標瞄準了他。
“讓開!”李康叫了一聲,然後一劍揮出,殺向兩個前麵持著槍衝向自己高句麗敵兵。
李康這一劍把那兩枚刺向自己的槍頭給挑開,他坐下戰馬不停,撞向了其中一人,那人在“啊!”的一聲慘叫中躲閃不及被撞飛在半空中,“砰”的一聲掉落在兩丈開外。
掃除了剛才的兩個障礙之後,前麵又是一個敵兵橫檔在他的馬前,這個敵兵用的是一刀一盾,他在李康坐下戰馬衝到距離自己還有不到兩米遠時,身子一躍,猛然躍到半空中將盾牌擋在身前撲向馬背上做的李康。
麵對來時洶湧的這一擊,李康手腕一抖,經脈間內力加速運轉,用力一把將百煉劍擲出。
百煉劍攜帶者無可匹敵的威勢直接擊破了那人的盾牌,然後刺進了他的胸膛,且劍身上麵的巨力阻止了那人身體下墜趨勢,反而是帶著他的身體向後飛去,“鏘”的一下釘在地麵之上。
李康駕馭戰馬奔過之時,腰身一彎,抓住劍柄,順手拔出百煉劍來,呼嘯著撞飛了一名正在與隋軍衛士打鬥的高句麗士卒。
……
稟岩成此刻後悔莫及,他懊惱自己因為弟弟死去的一時之憤,就分不清了東南西北,隻想著報仇雪恨,不尊軍令,帶領孤軍深入致使現在落入了隋軍包圍之中。
此刻他手下的兵馬已經隋軍完全圍困住了,想要殺出去太難太難!再這麽下去不用多長時間,他們就會全軍覆沒在這裏。
稟岩成此刻正被四名隋軍衛士圍攻,他身邊的親兵各自都在和隋軍廝殺,雖然看到了稟岩成這邊的處境,但是已經沒有閑工夫來救他了,他們自己都自保不暇。
趴下身子躲過從後麵揮來一刀後,稟岩成手中大刀對身子右側一擋,擋住了緊接著身後那一刀而來的另一刀。
這時稟岩成心中一驚,他看到左側的一名隋軍衛士對他橫掃一槍,如果躲不過去的話就會被擊落到馬下。
他眼神一縮,咬了咬牙,抬起一一支手臂要單手去接這一槍,想要握住槍杆,免得被掃落下馬。
但是他一個手掌的力量怎麽可能擋得住隋軍衛士這用力的一揮,巨疼從手掌傳來,他好像聽見了骨折的脆響之聲,接著槍杆撞擊到了他的胸膛,稟岩成身子向後一仰滾落下了馬背。
滾落到了地上的稟岩成沒有立即停下身形,反而是在地上順勢多滾了幾圈,這樣做使他躲過了剛才一名隋軍衛士趁他落地的機會砍向他的一刀。
當他停穩身體之後,稟岩成用右手的刀尖拄著地麵,左手顫抖著站了起來。
他的左手被那一下打了太狠了,又紅又紫,雖然表麵上沒有擦破皮,可是他清楚的感覺到左手好像骨折了。
剛才那個趁著稟岩成掉落下麵,用刀劈砍他的隋軍衛士見到自己的那一刀沒有成功,連忙追了過去,在稟岩成還沒站穩之時就身子一躍,從他的頭頂上空劈下。
稟岩成麵對這一刀有些發愣,同時大腦有一股窒息的感覺,他知道這一刀自己肯定是躲不過去了,因為時間來不及了,這一刀要砍中他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真的躲不掉了。
眼見著一刀在銀光閃耀之中來到了他的額頭不足五尺之處,稟岩成的身體卻突然飛了出去。
掉落在地上稟岩成回頭一看,看見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一名高句麗士卒被攔腰斬斷,身體斷為了兩節,鮮血灑滿了地麵,他的上半節身體還在蠕動。
“將軍!”
這時,幾名高句麗的士卒圍在了稟岩成的身邊,拽著他就要跑。
稟岩成“啊!”的大叫一聲,雙目滿是血光,掙紮著不肯離開,麵目猙獰,使勁的喊道“放開我,放開我,把我放開,我要殺了這些該死的隋人,我要把你們全殺光!放開我……”
旁邊一名士卒慌張的喊道“將軍,咋們快走呀,再不逃的話就逃不掉了!”
“是呀將軍,我們快逃吧!”另一名高句麗士卒哭喪著臉,神情慌裏慌張,一副被嚇破了膽子樣子,帶著哭泣的語調勸說道。
“放開我,我要把他們全部殺死,我要為我弟弟報仇,都給我鬆開,再不鬆開信不信我殺了你們。”稟岩成這會兒有殺紅了眼,失去了理智。
當然,原來的稟岩成可並不是這種動不動就失去理智的人,隻是今日對他的打擊太大,先是相依為命弟弟稟岩富死了,然後是現在因為自己一時的瘋狂讓手下這些士兵被隋軍包圍,看樣子今日是走不掉了。
就算自己能以僥幸逃得一條性命,回去後怕是會被問斬的。
這就更加激發了他心中的憤怒與瘋狂,再加上鮮血的刺激,使得稟岩成此刻徹頭徹尾變成了一頭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