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六章:拜服夫人裙下
秦氿有些困惑,但也沒有說什麽。
“那這樣,我們就回去吧。”
她看向一旁的沈知書和張琳琅。
沈知書連忙擺手表示。
“我們也該告辭了,改日再來秦府采訪。”
秦氿點頭,沈知書拜訪秦府,估計也是見秦繁星幾人。
“今日,多謝王妃娘娘款待了,改日再來府上拜訪。”
秦氿拉著贏允正打算離開,一旁的張琳琅柔聲開口,溫溫婉婉的模樣落落大方,低眉垂目間,都是柔美之字。
她話雖然是對秦氿說的,可施禮一拜的位置卻是朝向了贏允的方向。
秦氿:“……”
秦氿悄然皺了眉,好在贏允並未注意張琳琅,握了秦氿的手便朝著一樓大堂走去。
二人的對話若隱若現地傳來。
“可用過了午膳?”
“還沒呢,正打算在這吃來著,你便來了,我們回府去吃吧。”
“好。”
二人的聲音漸行漸遠,身影也消失在了樓梯的位置。
張琳琅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這才緩緩直起身,依舊盯著那個方向。
一旁的沈知書自然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她不動聲色地挽著張琳琅的手臂,打斷她的目光。
“琳琅,我們也走吧。”
張琳琅回過神,朝著她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她看起來依舊是那樣知書達禮進退有度。
贏允來時駕了馬車,秦氿便沒有和秦繁星三人一起。
馬車掉轉車頭,朝著秦府的方向而去,先送秦繁星三人回家。
街道上商人行旅絡繹不絕,兩旁的酒肆樓館旗幟招展,繁華又熱鬧。
馬車掉頭時,秦氿正好看見跟在自己後麵出來的張琳琅和沈知書二人,沈知書倒未引起她太多注意。
反倒是張琳琅,出門之後看向的方向,正是自己這邊。
剛剛離開酒樓時身後的那道目光,應當也是她的。
念及此,秦氿的眉頭便又皺了起來。
車廂內響起一道溫和的聲音。
“在看什麽?”
秦氿轉頭便看見贏允清潤明亮的目光,帶著對自己獨一份的柔和。
她心中有疑問,此番正好便借著這個口問起了贏允。
“剛剛沈知書旁邊的那位姑娘,你可認識?”
之前贏允沒來時,張琳琅話裏話外都在暗示著自己和贏允的緣分和關係。
但如今秦氿問起,贏允的臉上卻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誰?”
簡簡單單一個字,秦氿心中卻有數了。
剛剛因為張琳琅那依依不舍的目光而有些吃味的心思此番立刻消散不見,她笑了笑,坐正了身子麵對著贏允。
“她叫張琳琅,可是張貴妃的親妹妹,聽說,小時候與你挺熟的。”
張琳琅?小時候?
麵前的王爺實在是找不到關於張琳琅的一點記憶,俊雅的麵容都是困惑沉思的神情。
“我不記得了。”
秦氿要聽的便是這句話,她笑得越發舒心。
“不記得就算了,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後麵那幾個字引起了贏允注意,他抬眸認真地看著秦氿。
“你為何要問我這些?”
秦氿:“……”這……
一瞬間的遲疑和無措分盡數落在贏允眼中,溫潤清雅的男子聲色淺淡從容,又逼問了一句。
“還特地說了她小時候與我相熟。”
秦氿:“……”
在男子認真的注視下,秦氿咳嗽了一聲,決定將所有的鍋都甩到張琳琅的身上。
“是張琳琅說,她小時候與你相熟,我這才問你一聲。”
“我雖離開上京城多年,但到底也有幾分人脈在這,有幾個相熟的人,也不奇怪。”
秦氿點頭,不否認贏允所說。
但很快贏允又說道。
“之前也未見你問我與謝老侯爺相熟一事。”
“我這……”
“還是說,你隻注意,與我相熟的女子?如之前的上官歡一般?”
允王爺施施然地開口,打斷秦氿的解釋,話一落下,麵前的女子就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然後迫不及待地反駁。
“才不是!”
她聲音提高了些,慌張又著急,如此快地否認,倒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而贏允,早因為她這三個字,臉上笑意越發深許。
被拆穿心思,秦氿羞極,瞪了一眼贏允,便要往車門口方向去。
“我去找星兒她們。”
她急匆匆地丟下這樣一句話,剛一起身,便被車廂內的人拉住了手。
那人牽著秦氿,順勢朝著自己的方向一拉,秦氿退了幾步,便落在了他的懷中。
“怎的生氣了?”
響在耳邊的聲音還帶著幾分調侃的笑意,秦氿臉燒得越發地燙,瞪著贏允,幹脆也破罐子破摔。
“我既是你的妻子,妻子過問一下丈夫的事倒也不算過分。免得外麵的小狐狸精將你勾了去。”
因秦氿的話,贏允怔了片刻,而後眉眼彎起,他特意靠近在秦氿耳邊,涼薄的唇彎起。
“為夫,拜服夫人裙下便可。”
那聲音低沉輕緩的很,又十分悅耳,說來時溫熱的氣息都沾染在了秦氿耳側。
車廂寂靜,外麵的鼎沸人聲仿佛都被這四方車壁給隔絕了開來,車輪子碾過青石板。
秦氿放輕緩呼吸,一時間竟被這情話給擾得連直視贏允都不敢了,一雙清澈透亮的眸子左右轉動著,像不知所措的受驚狐狸。
“王爺,夫人,秦府到了。”
正在這時,車門外傳來玄風的聲音,像是刺破花球的銀針,瞬間打破了車廂內的沉默。
秦氿很快回神,又發現自己如今正坐在贏允的懷中,連忙起身,連害羞都不顧,咳嗽了兩聲,掀開了車簾。
外麵秦繁星等人已經下了馬車,站在一旁等待著秦氿。
見秦氿和贏允相繼下車,幾人也並未察覺到二人之間的異樣,隻有耳力較好的玄風和青釉幾人,心照不宣地低著頭抿著笑。
柳氏正在郭氏的院子裏,早早便從下人口中聽說了秦繁星等人回來了。
“娘!”
歡快清脆的聲音響起,秦繁星的身影穿過拱門,一眨眼就出現在了柳氏的麵前。
柳氏捂著心窩子嗔怪地責備道。
“說了多少次了,要穩重些,你看看昭兒和暮兒,就不能像她們一樣嗎?”
秦繁星嘿嘿地笑了兩聲,雖是點頭應著,但看著樣子,顯然也是沒聽進去。
長亭裏郭氏扶著肚子起身,臉上掛著溫柔的淺笑。
“你們回來了?”
秦昭和秦暮趕緊上前扶著郭氏。
秦氿和贏允在最後,對於贏允會出現在秦府,柳氏和郭氏已然不奇怪了。
這位允王爺,看著早就將秦府當成了自己的第二個府門。
郭氏被秦昭和秦暮攙扶著,臉色看起來有些憂愁,卻在竭力地掩飾著。
再看看柳氏,二人在這裏,似乎是在商討著什麽頭疼的事。
秦氿心細,問道。
“伯母,姨娘,是有人來了嗎?”
柳氏和郭氏相互詫異地對視了一眼,瞞不過秦氿。
柳氏歎口氣::“那郭月的母親,剛帶著家仆來了。”
秦氿驚訝地睜大眼睛,秦繁星問道。
“那郭月的母親又來做什麽?”
“星兒,我問你們,你們今日出門,是不是碰到郭月,還和她起了衝突?”
柳氏話音落下,幾人便明白了是什麽意思。
沒想到這郭月前腳剛走,後腳就來秦府告狀了。
秦繁星氣的冷笑一聲。
“才沒有,是那郭月不識好歹。”
她將在雲溪樓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著重強調了一下自己被郭月推到還受傷的情況。
柳氏急的早就忘了郭月母親上門告狀的事了。
“那你怎麽樣?沒受傷吧?娘看看。”
柳氏二話不說便掀起了秦繁星受傷的手查看,上麵的傷搽了藥,雖算不上嚴重,但還是讓柳氏好一陣心疼。
郭氏在一旁看著,也是皺緊了眉,想說什麽卻終究沒有開口。
秦繁星安慰二人。
“我沒事,娘,你們不用擔心,那郭月就是可惡,以後叫門房,看見她們二人,就不要把她們放進來了。”
秦繁星所說,柳氏和郭氏又如何不知?
但郭月和她母親分明就是小人行徑,到時候要是在秦府吃了閉門羹,指不定會散出何種謠言,就像今日一般。
因此柳氏隻是輕輕地歎口氣,並未說話。
忽然,站在一旁的贏允道。
“城外的春序山莊旁有一座寒寺,雅靜清幽,環境甚好,伯母鬱結心事,倒可以去那裏靜養一段時間。”
郭氏詫異地看著贏允,麵前的白衣年輕人清貴溫雅,一言一行都端的是矜貴的風度,話說出口,如清泉緩聲流淌,動聽悅耳。
她明白贏允的意思,郭月母女二人來秦府,無非是因為她在這裏,因此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上門。
若是自己離開了秦府,到時候柳氏自然有理由打發掉郭月她們,自己也正好落個清淨。
郭氏有些心動,但秦氿卻皺了眉。
“可伯母馬上就要臨盆了,是不是……”
“沒事,大夫說孩子很好,沒什麽問題,正好我在府中也待得悶了,出去透透氣,等過幾日,我再回來。”
秦氿的擔憂被郭氏打斷,後者溫柔淺笑。
秦氿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便看向贏允,這個主意是他提出來的。
“那寒寺離春序山莊不遠,我安排些人手,事先打點好。”
“多謝允王爺。”
郭氏微微彎了彎身子,被贏允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