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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有事問我?

  “就是王妃娘娘和王爺。”


  紅袖的聲音比剛才更低了,話音落下,身邊的青釉便輕輕地推了她一下,

  “你說什麽呢?王爺和王妃娘娘都成婚一年多了,而且王爺還總是當著我們的麵對王妃娘娘……”


  青釉不好意思說下去,便做了一個親吻的動作。


  “哎呀,我是認真的,雖然我也不相信,可上次在行宮,我看到王妃娘娘的守宮砂還在,也就是說,王妃娘娘和王爺還沒有行洞房之禮。


  不信你問清沐,她是王妃娘娘的貼身丫環,她肯定知道。“


  紅袖指指清沐,青釉便看向她。


  清沐在二人的目光灼灼下,隻得艱難地點頭,點頭完之後,還補充道,


  “不過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奇怪,王爺和王妃感情看起來很好呀,為什麽還沒圓房?難不成真是王爺不行?”


  青釉摸著下巴思索道,紅袖翻了一個白眼給她,

  “你在胡說什麽,王爺雖然身患疾症,但是那方麵,是一點都沒有問題的。”


  “可王妃娘娘也是大美人,王爺和她同床共枕這麽久,居然還能堅守如斯,坐懷不亂?真乃君子也。”


  紅袖:“……”


  清沐:“……”


  三人躲在廊下的角落裏竊竊私語了好一會,到最後依舊還是得不到任何的答案,隻好紛紛散了。


  春序過後,上京城便開始下起了春雨,第一場春雨落下的時候,是在某一日午後。


  淅淅瀝瀝的小雨打濕上京城的街頭巷道,迷蒙的雨霧從遠處山間飄來,卷了一層寒涼。


  雨滴敲打窗欞,更顯屋內寂靜清幽,秦氿站在一旁的書案上臨摹著字帖,窗外吹拂進來的風清冷中帶著點濕意,輕輕地掀起了宣旨的一角。


  秦氿擱下狼毫筆,細細地觀察著自己寫的字,窗外響起了府中下人行禮的聲音。


  她循聲看去,白衣年輕人的聲音正好步上廊下台階,欣長雅致的身形微微染了幾分春雨之後的濕意,眉眼在春雨朦霧中氤氳的越發清潤。


  似乎是察覺到屋內有人在看自己,那年輕人微微抬頭,漆黑平靜的目光靜靜地落向秦氿這個方向。


  秦氿連忙避開視線,有種偷窺被人抓到的窘迫感,而此時,屋外的年輕人身影已經進入了室內。


  珠簾微微晃動著,許久才停歇下來,那道俊逸雅致的身形已經站在了秦氿的麵前。


  見秦氿一直低垂著頭不看他,而是注意到秦氿手中的宣紙筆畫。


  “你寫的?”


  贏允道,打破室內的靜謐。


  秦氿抬頭看他一眼,然後點點頭。


  “寫的不錯。”


  年輕的男子說道,聲音很是平靜,聽不出到底是不是真心的誇獎,但在秦氿聽來,卻有些羞赫。


  不是因為被誇讚的羞赫,而是卻之不恭的羞赫,她這幅字是隨意寫的,比不上平日,自然也就擔不得贏允這聲“寫的還不錯”的讚美。


  “但是有幾處,怕是寫錯了。”


  果不其然,先揚後抑一貫是贏允的風格,後者指出了秦氿筆畫上的錯誤,繞過書案走到了秦氿的身後。


  將狼毫筆重新沾了墨,遞給秦氿。


  “什麽?”


  “拿著,我教你寫。”


  秦氿睜大了眼睛,她呆呆地接過贏允手中的筆,轉身麵向書案,身後贏允握住她的手,掌心溫度溫涼。


  鼻間縈繞著清冽的冷竹香,一時間在秦氿的心尖繞呀繞。


  室內安靜,窗外小雨淅淅瀝瀝,屋簷上落下的水珠在青石板砸出聲音,吹進來的風都靜悄悄的。


  贏允握著秦氿手,筆尖在宣紙上劃出筆畫。


  心動的姑娘悄然偏頭看去,隻見年輕人眉眼認真,漆黑的眼睛像是質地上好的玉石一般,澤光驚豔。


  他握著自己的手,溫熱好像通過相觸的地方直接傳到了秦氿的心上。


  “上次在行宮的事情,皇後娘娘已經查出了禍首是誰了。”


  秦氿看得正入神,忽然便聽見贏允說道,一下子便喚回了她的思緒。


  “是誰?”


  “一位後宮的貴人,想來你也不認識,不過是個替死鬼。”


  年輕的王爺雲淡風輕地說道,


  “那位貴人聽說事跡敗露,畏罪自盡了。”


  秦氿皺起眉頭,雖然早就想到幕後害自己的人會留後手,但是聽見這樣的結果,依舊還是有些心塞。


  她也無心練字了,握著筆的手悄然鬆了開來,墨跡在宣紙上暈染開一團,一副快要完成的好字就這樣毀了。


  贏允看向身前的姑娘,見她眉眼沉靜,便知道她有心事,便也幹脆鬆了手,將狼毫筆放回了原處。


  “不必思慮過多,幕後之人既然敢對你下手,自然能夠想好後招。”


  “你知道我懷疑的是誰?”


  秦氿看向贏允,後者眉目溫淺,

  “能想到給你下藥這樣的醃臢手段,自然是出自後宮人之手,在後宮,與你結怨的,不就隻有那二位。”


  貴妃娘娘,還有皇後。


  不過皇後娘娘至今還沒有和秦氿撕破臉皮而已。


  在秦氿心中,有最大嫌疑的,自然是貴妃。


  可即便知道又如何,已經有人頂罪,張貴妃不還是一樣逍遙法外?


  秦氿緊皺眉頭,她心中不喜張貴妃母子,上次行宮一事,若是不是有贏允還有李煙柔。


  對了,說起李煙柔……


  “你覺得,二皇子妃知道這件事情嗎?”


  贏允搖搖頭,她應當是不知道貴妃母子的計謀的,不然,也不會把秦氿帶回自己的殿中,平白惹來猜忌。


  隻不過,還有一個讓秦氿不解的是,為什麽張貴妃,要給自己下合歡香?

  她若是不去逛行宮花園,中了藥便隻會被贏允發現,而且即便出門了,有紅袖和青釉在身邊,一般的人也近不得她的身,張貴妃這步棋,是不是下錯……


  等等,有一個人可以。


  沈知言。


  眾人都知道自己和沈知言相交甚好,就連郭月也幾次三番拿這件事情來編排自己,若是張貴妃給自己下合歡香是針對她和沈知言的。


  那到時候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自己和沈知言之前的交情,也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傳的麵目全非,難聽至極。


  秦氿心中憤怒,她暗自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對了,你的小叔叔,今日去任職了。”


  “什麽職位?”


  “通察使,一個閑散的職位。”


  上元節聖上給秦家封爵的時候,便提過讓秦蕭春序之後在朝廷上任個官職,如今倒是去了,給派了一個可有可無的閑散官職。


  “這樣也好,小叔叔不喜歡束縛,要是給他派個事多的官職,他肯定不樂意。”


  秦氿道,已然能夠想象秦蕭在朝野上依舊還是那幅閑遊散人的性子,也好,他在外麵散了那麽久,便讓他去官場上散一散吧。


  秦氿忽然想到什麽,對贏允說道,

  “對了,明日我想回趟秦家。”


  “可需要我陪你?”


  秦氿搖搖頭,她回去是有事要請教,贏允跟著……有些不太方便。


  想到自己要問的事情,秦氿悄悄地抬眸看了一眼贏允,見他立在自己麵前,挺拔高大的模樣,一時間竟然羞紅了臉。


  年輕的王爺卻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隻是覺得秦氿的臉上好像染上了紅暈。


  不過回秦家而已,她這般羞赫幹什麽?

  第二日,秦氿回了秦府。


  拜見了老夫人之後,便去找了秦瑛,秦瑛不比她大多少,有些事情問她,也不至於那麽尷尬。


  不過秦氿卻沒在秦瑛的院子看見她,去了郭氏的院子,才發現秦瑛竟然也在這。


  “伯母,姨娘、姑姑。”


  “阿氿,你怎麽回來了?”


  郭氏和柳氏並不知道秦氿今日會回來,都有些驚訝。


  秦氿說是回來看看祖母的,她左右掃了一眼院子,沒看見秦家的三個小姑娘以及秦易。


  “繁星她們呢?”


  “她們在另外的院子裏玩,不在這,怎麽?你找星兒她們有事?”


  柳氏問道,見秦氿搖搖頭,直接便在她們中間坐下。


  因著昨日剛剛下了一場春雨,此番四人雖然都坐在亭子裏,但還是有些涼意,秦府的下人便在亭子的四周都圍了擋風的簾幔,隻留了一麵進出。


  這樣也好,亭子都被圍住了,下人們也都站在外麵,說話也方便些。


  秦氿原本是想拉著秦瑛去別處說的,可見她此刻竟然跟著郭氏和柳氏一塊學著刺繡,不由整個人都驚呆了。


  姑姑的手習慣拿刀劍,何時拿的這種針線細膩的東西。


  秦氿朝著秦瑛的繡布上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看見繡布上一團便不太真切模樣的東西。


  “姑姑,你這鴨子繡的未免有些醜了吧?”


  秦氿說道。


  話音落下,便接到了秦瑛一個冷冷的眼神,一旁的郭氏和柳氏忍俊不禁。


  “阿氿,阿瑛繡的是鴛鴦。”


  鴛鴦?


  秦氿睜大了眼睛,終於知道秦瑛剛剛為何會那樣看自己了,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尷尬,便嗬嗬地笑了兩聲,乖乖地坐在一旁。


  姑姑繡鴛鴦,莫不是送給上官謹的?秦氿心想。


  正在這時,秦瑛好像看出秦氿找她有事,便直接開口問道,

  “你是有事尋我?”


  這話一出口,郭氏和柳氏便一塊看向秦氿。


  秦氿原本還想著不好意思開口,可想想,在座的都是自己的親人,更何況,伯母和姨娘還給過自己小冊子,問她們,也不用如此避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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