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回秦府
秦氿開始在房間內走來走去，明明有巨大秘密的是秦瑛，但是此刻顯得焦灼的卻是她。
秦瑛已經成婚這件事情，所有人都不知道，那此番秦瑛，怎麽突然帶著這個男子回來了？
“姑姑你現在是打算，和祖母她們坦白是嗎？”
秦氿猜測道。
誰想秦瑛的臉色卻又冷了下來。
“並不是，我想同他和離，他不肯，追著我來到了上京城。”
本來秦氿便打算和離之後直接回上京城和秦家眾人團圓過年，誰知中途出了不少的岔子。
上官謹不肯和離，並且追著秦瑛一路而來，如今眼看著就要到上京城，誰知道前者竟然威脅她再談和離的時候，他便立刻登門拜訪自己的丈母娘。
秦瑛被他氣的心絞痛，卻又無可奈何，畢竟這樣的事情，上官謹的確做的出來。
老夫人已經年邁，要是被她知道自己的唯一的女兒竟然私定了終身，定然會受打擊暈厥。
秦瑛不敢冒這個險。
聽完秦瑛說的話，秦氿又忍不住看向了外麵的那道身影，有些想象不出，秦瑛受那人威脅的樣子。
“混蛋！”
正在秦氿思緒神離的時候，一旁的秦瑛已然生氣的錘了一下桌子，嚇了秦氿一跳。
一向孤傲清冷的姑姑，竟然也會有這樣氣急敗壞的時候。
秦氿忍不住搖頭歎息，想著剛剛見到的那男子，也是個人才。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傳出的聲音，是秦瑛口中的那個混蛋。
沒等房間裏的人說話，剛剛敲門的男子便自顧自地推開了門。
挺拔淩厲的身影立在門口，剛剛站在門口，俊美的麵容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客人的目光，他的身後，還有人在踮腳探望著。
秦氿看著上官謹直接走到了秦瑛的麵前，冷淡漠然的目光微微垂落在秦瑛剛剛拍桌子的手上，那手已然通紅一片。
上官謹直接便皺了眉頭，但是卻並沒有說什麽話。
二人一個站在門邊，一個坐在凳子上，秦氿則是站在她兩的中間，左看看右看看。
其實聽完秦瑛的話，她覺著自己應該是站在自家姑姑這邊的，幫著姑姑攔著這個雖然看著一表人才，但是慣會用威脅手段的男子。
秦瑛口中對上官謹的描述，聽起來好像不是一個正人君子該有的表現。
可在秦氿看來，上官謹做這些事情，都是為了留住秦瑛。
她雖然和秦瑛接觸不多，但也知道秦瑛若是真的決絕起來，絕計不可能會讓上官謹跟自己這麽久，還到了上京城秦家的眼皮子底下。
這二人，也並非對對方無情。
秦氿心思玲瓏，百轉千回，這期間已然當了個旁觀者將這件事情看得通透清楚。
但這感情隻是，倒是還是和兩個人有關，旁人說不清楚。
因此秦氿也沒有說什麽，看著二人這樣子，想著定然是要對峙一番。
於是乎，秦氿默默地退出了雅間，並且還帶上了門。
身子剛剛一轉，便聽見身後房間裏傳來的一道無情冷漠的男子聲音。
“我說了，和離你想都別想。”
秦氿：“……”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秦氿拉著清沐趕緊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走出酒樓門口，清沐便悄聲問著秦氿。
“小姐，剛剛那人，真的是姑小姐的夫婿嗎？姑小姐不是還沒有出閣嗎？”
這件事情或許說來話長，秦氿也了解的不是很多，隻好搖了搖頭。
“今日遇見姑姑的事，我們當做不知道。”
清沐懵懂地跟著點頭。
“對了，小姐，那我們出來幹什麽？”
這話問的秦氿的步伐一頓，她難得錯愕和懊悔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她來這裏，原本是想找酒樓的掌櫃讓他給姑姑和羅遲他們送個信，讓他們去查查楚南瘟疫一事。
因為當初離開東江城的時候，秦氿擔心聯係不到他們，是羅遲說若是有消息，可以找上京城各個雲溪樓的掌櫃，那裏有他們的線人。
結果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上秦瑛，秦氿就要發消息的事情給忘了。
她歎了好幾口氣，想要轉回去，又想想自己剛剛出門時那雅間裏的情況。
現在回去顯然不合時宜。
算了，或許明日回秦府，會碰上姑姑，到時候再和她說這件事情。
秦氿掃了一眼身後的雲溪樓，想想羅遲他們，心中已然清楚，這些人，怕是和姑姑身邊的那個男子離不開關係。
那個上官謹，到底是什麽人？
回到秦府的時候，秦氿依然還是在想這件事情，但回到允安院，見到正在等候自己的贏允，這件事情，倒是忘得一幹二淨了。
第二天，秦氿和贏允回秦府拜年。
馬車剛剛停下，車廂內的人便聽見外麵傳來了喜慶的爆竹聲，掀開車簾一看，才發現秦家的下人正用竹竿挑著長長的鞭炮。
旁邊的街道上有幾個看熱鬧的小孩正捂著耳朵。
秦氿和贏允下了馬車，在秦家仆從的帶領下直接去了秦府的前廳。
前廳已然有秦禦和郭氏柳氏在等候著，看見二人的身影，紛紛起身迎接。
“見過允王爺，允王妃。”
“一家人，不必多禮。”
秦氿給秦家幾位長輩拜過年，起身時看了一眼廳堂，並沒有看見秦瑛，想著她如今隻怕還在和那叫上官謹的男子僵持著。
秦伯父最近也是休沐在家，之前贏允得到了一本兵法，此番送給了秦禦，他掃了一眼，便匆匆拉著贏允去了書房。
廳堂裏一下子就隻剩下了秦氿和郭氏柳氏二人。
“祖母呢？”
“老夫人在自個院子裏呢，昨天你沒來，念叨了許久。”
柳氏回答道。
“那我去看看祖母，待會再來找姨娘和伯母？”
“去吧，我去吩咐廚房做些你愛吃的菜，你待會要是過來了，便直接去你伯母的院子裏就可以了。”
秦氿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伯母郭氏。
後者如今雖然懷有身孕，但是月份尚小，看不太出來。
看見秦氿，郭氏臉上露出溫柔慈祥的笑容，朝著她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
回答柳氏的話，秦氿這才帶著清沐幾個朝著秦家老夫人的院子裏走去。
老夫人的院子比較冷清，即便如今正是喜慶的日子，但是比起外麵，這裏倒是清靜不少。
院子裏還有不少積雪，那些尚且未枯萎的植物此番經過雪色染襯，倒是更多了幾分的翠綠。
秦家老夫人早已經得知秦氿回府，拉著她說了不少的話，秦氿則是安安靜靜的聽著。
秦老夫人說的話大多是以前的事情，秦氿倒也聽得認真，後來聽到祖父當年在朝為官時曾與謝府的老侯爺有過交情。
“年前我和贏允去了一趟謝府拜訪謝老侯爺，遇到了侯爺夫人，她送了我一串手串，說是物歸原主，祖母，你認得這串手串嗎？”
秦氿伸手，露出了衣袖下遮掩的那串檀香木串。
老夫人看了一眼，神色平靜。
“這手串是你娘的遺物，當初謝老侯爺的夫人生病，請了不少的禦醫郎中都看不好，還是你母親治好的。”
當初謝老侯爺聽聞秦家的二公子秦恒娶了一位神秘的女子，略懂一些醫術，便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上門了。
“後來你母親果真治好了侯爺夫人的病，還送了一串檀香木串給她。沒想到如今，倒是又回到了你的手裏，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秦氿聽著秦老夫人輕聲感歎，摸著手中的木串珠子，這就是那位侯爺夫人說的，當年她母親對她有恩的意思。
“祖母，為何我從未在秦府見過關於我娘的畫像，還有她的東西？”
秦氿勾起了對自己母親的好奇，直言不諱地問道。
話問完之後，她便看見秦老夫人沉默，眼神亦是有片刻的遲疑和猶豫。
過了一會老夫人才淡淡說道。
“當年你母親去世，你父親傷心過度，為了免他睹物思人，便將你母親的所有東西都燒掉了。”
“一點也沒有留下？”
“沒有。”
就連當初那人住的院子，都被拆了重新做過。
秦氿還打算說些什麽，秦老夫人身邊的宋嬤嬤忽然開口。
“大小姐，老夫人已經有些乏了。”
秦氿這才看見自家祖母有些疲憊的神態。
“是孫女忘記時間了，祖母去歇息吧，我去找伯母和姨娘她們。”
秦老夫人點點頭，看著秦氿起身並且離開了院子，這才歎了口氣。
宋嬤嬤過來扶她起身。
“老夫人歎氣做什麽？”
“這丫頭，如今心思倒是多了許多。”
“您是說大小姐問起先夫人的事情？”
宋嬤嬤問道。
“不然還是什麽，這麽久了，還以為她早就忘記了這些，沒想到如今倒是想起來了。”
“先夫人離開的時候，大小姐不過才二三歲左右，年少不知不問，如今聽見別人說起，自然也有些感懷。”
宋嬤嬤攙扶著秦老夫人進入內室，內室更為安靜。
老夫人坐在一旁的床榻上，輕聲感慨道。
“沒想到，那位侯爺老夫人也還記得她。如今能記得她的，隻怕沒有幾個人了吧。”
“先夫人當年在上京城善舉連連，如此心善的女子，自然是該被人記住的。”
這到也是，不過記住她的人，已經被變老了，也不再和人談起了而已。
秦老夫人躺下休息，期間不忘提醒宋嬤嬤讓她叮囑一聲郭氏和柳氏那邊。
“老夫人放心，大夫人和二夫人會知道怎麽做的。”
秦老夫人這才放心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