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發怒
眾人循著聲音看過去,隻見一旁的包廂門忽然被打了開來。
走出裏的男子清冷俊逸,墨黑色的眸子收斂著無盡的冷意,輕飄飄的一眼,便像茶樓外麵呼嘯而過的冬日寒風一樣。
秦氿睜大了眼睛,看著從包廂裏麵出來的人,連呼吸都停滯了幾分。
贏允?他怎麽在這?他不是在城外的春序山莊嗎?
秦氿內心好多疑惑,眼巴巴地看著走出來的贏允,但後者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蕭冷冰寒的目光直接射向了一旁的郭月。
“你剛剛,要說阿氿什麽事情?”
郭月身形一顫,隻覺得自己幾乎當場就要站立不穩,還好被身後的丫環給扶住。
她怎麽也沒想到允王爺竟然會出現在這裏,那她剛剛說的那些話,豈不是都被他聽到了?
贏允到底身份尊貴,秦氿又是他的王妃,自己編排秦氿,惹了贏允生氣,允王爺會不會懲罰自己?
郭月心中一陣後怕,但是眼角餘光掃了一眼站在那裏的秦氿,光是看見她那張臉,郭月心中便是憤怒和嫉妒。
懲罰自己又如何?她本來就沒有說錯,秦氿就是賤人,不尊女德,不守婦道。
“嗯?”
見郭月沉默,站在那裏的男子氣息低沉,越發壓抑。
郭月內心惶恐,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跟在郭月身邊的其他千金小姐更是被贏允給震懾住了,連忙捅了捅郭月,發現她失聲,更是又氣又怒,痛恨郭月將她們拖下水。
“允王爺息怒,郭小姐並無惡意,隻是……隻是……”
終於有其中一個小姑娘看不下去了開口,然後一開口聲音便迅速低了下去。
在贏允冷淡漠然的眼神壓迫下,內心越發的心虛。
要說麽有惡意,誰相信啊,這茶樓這麽多的人,都聽見了郭月的挑釁。
“聽說你的父親是禮部侍郎。”
贏允看向郭月,聲音很是平靜,郭月卻沒來由的內心一顫,連頭都不敢點。
贏允又道:“連府中姑娘的禮節教養都這般,令尊向來,在這位置上坐的也不是很有用。”
郭月震驚地睜大了眼睛看著贏允,後者神情平靜,漆黑的眼睛裏全是那種漠然蕭寒的光,無端讓此刻止不住的內心惶恐和顫抖。
“允王爺,我錯了,請您別告訴我爹。”
這一回郭月終於有動靜了,也不知是不是腿軟,直接整個人就跪在地上,神色驚慌地懇求著贏允。
贏允剛剛話中的威脅意思很是明顯,雖然贏允在上京城沒多少勢利,可是他畢竟是王爺,聖上是他的皇兄。
若是因為今天自己對秦氿說這些挑釁的話毀了自己父親的前途,到時候知道,父親一定會打死她的。
郭月整個人癱坐在地上顫抖著,然後她求的人卻一臉的冷淡和無動於衷。
郭月抬頭四處望著,想要求助她人,卻發現跟著自己來的小姐妹此刻都離自己遠遠的,恨不得和自己撇清關係。
而茶樓裏其他的人,也隻是在圍觀著。
郭月四下求助無望,連忙爬到了秦氿的麵前。
“秦氿……不,允王妃,是我錯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請允王爺饒過我,別告訴我爹,我爹會打死我的。”
見郭月上前想要拉自己的衣角,秦氿退了一步。
她的表情亦是平靜的有些涼薄,並未說話,身邊的清沐卻冷笑一聲。
“郭小姐,你侮辱我家王妃的時候,怎麽不怕這些事情傳到令尊的耳中,是你自作自受而已,還好意思求我家王妃饒過你?”
聽完清沐的話,郭月看見了秦氿。
後者目光微垂,精致漂亮的眼睛凝著一層冰霜,連眼角眉梢都染上冷意,襯得她此刻無比不近人情。
“允王妃,我姑姑可是你伯母啊,你就算不看在我父親的麵子上,也得看在我姑姑的份上吧,聽說我姑姑懷孕了,要是她知道自己的大哥被她的侄女弄丟了官職,她會恨你……”
“啪!”
郭月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臉頰便傳來一陣劇痛,耳朵嗡嗡作響。
她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半邊臉頰,臉偏向一邊,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是被打了。
秦氿的臉色比剛才冷上幾分,眼神更是淩厲的藏了刀子一樣。
“你要是敢拿這些事情去擾伯母,別怪我無情。”
郭月算什麽東西,她父親又算什麽東西。
前世秦家被誣陷和贏允一起通敵賣國的時候,伯母曾上門求過當時在朝為官的庶兄為秦家伸冤。
結果他們呢?不僅僅將伯母趕出郭家,就連想要為伯母說話的郭家老爺和夫人——伯母的父母親,都被伯母這個所謂的庶兄軟禁了起來。
而最讓秦氿生氣的是,當初讓秦繁星下嫁,最後害怕連累自家將懷孕的繁星趕出家門的人,也是郭月一家。
當初皇後壽辰,在宮門口看見過郭月和郭月的母親時,她便認出來這是當初害繁星被休棄的狼心狗肺的一家人。
隻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是伯母郭氏的親人,當初她隻知秦繁星嫁給了伯母郭氏的一位親戚家,卻沒想到,竟然是伯母庶兄的孩子。
秦繁星好歹是將門嫡此女,怎麽可以下嫁給一位庶子出身的家庭。
這其中原因和當初秦氿作天作死離不開關係,前世因她一人,秦家和允王府名聲盡毀。
秦繁星幾人已經到了及笄可定親的年紀,卻並無媒人上門提親,隻能困守府中,當時郭氏的庶兄來上門提親,眾人念及其與伯母郭氏同出一門的關係,才讓秦繁星下嫁。
沒想到竟然因此害了她。
而如今,她絕對不可能再讓這一切重演。
想起前世種種,秦氿依舊還是無法釋懷。
回到上京城,回到秦家被滅門砍頭的地方,回到這裏一切錯誤開始的地方,秦氿抑製不住內心的怨氣。
不管是誰,都不能再動她秦家和贏允任何一個人。
秦氿目光犀冷,看著已經被自己一巴掌打傻了的郭月,慢慢地直起了身子。
“這一巴掌,就教教你怎麽做人,郭月,下次見到我,最好離我遠一點,你知道我以前的性子的。”
郭月氣的胸膛起伏,臉色發青,身體又顫抖著。
她怎麽也沒想到秦氿竟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打人,不僅僅是她,周圍的人亦是吃驚的很。
贏允站在那裏,察覺到秦氿一瞬間陰冷黑暗的氣息,輕輕地皺了皺眉,他沒想到秦氿竟然會有這樣重的戾氣,好像麵前的人是她的仇人一樣。
雖然不是仇人,但也和仇人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