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心思各異
贏允將手遞給秦氿，與其說是秦氿接住了他，倒不如說是他抓住了秦氿的手。
因為下了馬車之後，贏允直接便握著秦氿的手，讓她和自己站在了一起。
夫妻二人做完這一切，這才看向好像僵住了的眾人。
突然不知道有誰咳嗽了一聲，驚醒了眾人。
“允王爺。”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一位兩鬢已經花白的年老者從中走了出來。
看著大概有五六十歲的樣子。
謝老侯爺。
秦氿目光微微一頓，她倒是認識這位老者，乃是早已經退出朝堂的一位老侯爺。
但秦氿聽說這位老侯爺已然十多年不曾出現在類似宮廷的這種宴會上，沒想到如今竟然會在這裏看見。
相比起詫異的秦氿，贏允反倒是從容淡定。
“侯爺。”
“一別十二年，別來無恙。”
“別來無恙。”
聽著贏允和這位老侯爺的對話，秦氿越發困惑了，這十幾年未見的久違語氣是怎麽回事？
好在贏允看穿了秦氿的困惑，偏頭對她解釋道，
“我年少時，侯爺曾是我的兵法老師。”
“王爺過謙了，那時王爺即將啟程離開上京城，我並未教導王爺多少。”
“一日為師，終身為師。”
謝老侯爺的臉上浮現了欣慰的神色，他看著麵前的贏允，依稀覺得當初的少年沒變，依舊聰慧，鋒芒內斂。
而後，他又看向贏允身邊的秦氿。
對秦氿，他倒是不陌生，畢竟秦氿未出閣之前，在上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氣，不過，人家如今已經是允王妃了。
“王妃娘娘。”
“侯爺。”
二人相互行禮寒暄。
有了謝侯爺在前打破僵局，其他的一些朝臣紛紛上前同贏允請安問好。
這些朝臣已然不是先帝在時的那些人，對贏允，他們也隻是聞其名卻未見其人。
此番上前問禮，雖是帶著對方比自己身份尊貴，不得不上前問好的心思來的，但到底問完禮之後便有一些尷尬。
好在謝老侯爺很快出麵和贏允交談了起來，這些朝臣便紛紛識趣地離開了，然後走到了自己的家眷身邊，叮囑她們那位陌生又俊雅的男子便是有名的允王爺。
叮囑完之後，又想著等自己的好友來了，也得提醒一番。
贏允和，老侯爺交談的時候，秦氿正左右張望著有沒有秦家的馬車，掃了一圈不見的時候，就聽見秦繁星興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秦氿循聲看出，官道上緩緩行駛過來兩輛馬車，車門前的標誌，正是秦家的。
前麵一輛馬車上下來的，是秦繁星和柳氏，後麵一輛馬車上下來的，是郭氏和秦昭秦暮。
秦氿一看見他們，便朝贏允示意自己去那邊。
贏允點點頭，順便捏了捏她的手，
“去吧，小心些。”
謝老侯爺的目光一下子便落在了秦氿的身上，秦氿莫名覺得有些窘迫，撇了贏允一眼，這才朝著秦家的方向走去。
“姐姐。”
秦繁星激動地拉著秦氿的手，語氣中帶著許久未見的激動。
秦昭和秦暮也是一種明亮閃爍的渴望眼神盯著自己。
秦氿笑了笑，向柳氏和郭氏請完禮之後，便問道，
“伯父呢？”
“你伯父同他的臣友一起。”
秦老夫人則是在家，老夫人年紀大了，也不愛湊這種熱鬧。
秦氿點頭，便也跳過了這個話題，同柳氏和郭氏說起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但說的更多的，還是上京城的變化。
秦家搬離上京城已經有三年，這一次回來，頗有種物是人非的蕭瑟淒涼之感。
秦家眾人在這邊愉快地談論著什麽，另一邊，其他官員的夫人也在朝這邊看著。
沒過多久，便有人朝著她們走來。
“秦夫人，秦二夫人，可是好久未見了。”
走向她們的婦人臉上堆滿笑容，眼睛也笑的眯起，露出了眼角周圍的皺紋
秦氿對這位夫人不太熟悉，隻能報以禮貌的笑容，郭氏和柳氏顯然也不太熟，卻礙於對方的熱情，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歡笑著。
三個人看起來似乎是有說有笑的，但隻有身處其中，才會發現這種氛圍有些詭異的尷尬。
秦繁星帶著秦昭和秦暮悄悄地走到了秦氿的旁邊，
“這種煎熬，還是讓她們大人去受吧，姐姐，我們去那邊。”
宮門還未開，眾人此番隻能站在這裏找相熟的人寒暄著。
秦氿等人拉開了和郭氏柳氏的柳氏，卻在她們的視野範圍之內，二人看見了，也沒說什麽，隻是眼神示意秦氿看好她們。
秦氿點點頭，和秦繁星她們又自成了一個小團體。
像她們這樣的小姐妹團體並不少見，大部分都是一些相識交好的千金小姐聚集在一塊。
但秦家卻有些特殊，因為秦家家門特殊的原因，秦家的姑娘們，似乎沒有幾個交得來的知心小姐妹。
秦氿就不用說了，她的性子和姑姑秦瑛有些相似，喜歡獨來獨往。
而秦繁星和秦昭秦暮，似乎並不怎麽受上京城一些小姐家的待見，不過好在她們三人年齡相同，彼此之間又親密，玩在一起，也就不需要加入其他的人了。
秦繁星正和秦氿說著一些這段時間的事情，大部分是秦家的一些事，秦昭和秦暮偶爾會回應反駁一兩聲，四人之間的氣氛融洽又和諧。
“大表妹，小表妹。”
四個人正說的高興，突然就有人叫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在叫誰，反正四個人都回了頭，這才發現身後站著的是一位鵝黃色明亮衣裳的少女。
年紀比秦繁星她們要大上些。
是伯母郭氏的外甥女，她大哥的女兒。
秦昭和秦暮看見這姑娘是愣了一下，因為她們也和這姑娘不熟，雙方雖然是表姐妹，她們礙於禮節喚對方的父親為舅舅。
但是這個舅舅，卻是庶出的，並非是她們娘親郭氏的同胞大哥。
不過對方既然來都來了，秦昭和秦暮也不是視若無睹，紛紛端正了身子，朝著對方微微頷首，
“見過表姐。”
這姑娘很快便笑了，看見秦氿更是眼睛一亮，俯了俯身，
“見過王妃表姐。”
這自來熟的稱呼，秦氿挑挑眉，沒說話，後者又自來熟一般上前加入了秦氿等人的小群體，
“你們在說什麽？加我一個。”
秦昭和秦暮為難地看向了秦氿，秦氿神色平靜，眼底卻好像藏著什麽冷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