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身邊護衛
梅花小築有兩層，剛好一樓便隔了一半給她做了一個小書房。
她原本以為自己的書已經夠多了，直到嫁到了允王府，進了贏允的書房，她才發現自己的不過是九牛一毛。
甚至贏允書房裏的書，有很多還是孤本。
秦氿想著，什麽時候能把贏允那些孤本拿回自己的書房裏就好了。
落下最後一筆，秦氿觀摩了一會，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院子裏忽然響起了請安的聲音，書房的窗戶正對著院子門口，秦氿聞言，轉頭便朝著窗外看去。
隻見一道俊朗的身影站在院內的那棵梅樹下麵，正對著她窗戶的位置。
他的背後是盤滿了綠色植物的院牆，幾朵開得正豔的薔薇花在微風中輕輕地搖曳著。
俊朗雅致的身形像是紫竹林間的隱世謫仙，俊美的容顏清潤如玉，柔和的目光帶著淺淡笑意，看向秦氿時，笑意便深了幾分。
贏允！他回來了。
秦氿有些驚訝，驚訝之後，也不知哪裏來的歡喜，讓她彎了眼睛，迫不及待地放下了手中的筆朝著屋外走去。
出來的時候，贏允已經不站在梅樹下了，就在台階下方幾步遠的位置。
秦氿步下台階，走到了男子的麵前，抬眸看他，眼底光亮細碎而耀眼。
“贏允，你怎麽回來了？”
“沉銀的事情處理好，便回了，見你不在王府，便來接你。”
俊雅的男子聲音柔軟平和，像是山間清泉緩緩流過，目光落在秦氿身上時，顯得越發的溫涼潤玉。
秦氿笑的越發地歡喜。
“進來坐。”
梅花小築二層樓閣空間，位置空曠，移門的位置對著空曠的憑欄處，秦府上空的天空青藍而廣闊，鳥兒展翅而過留下一道殘影。
一串白瓷風鈴掛在簷下，隨風飄動發出清脆動聽的聲音。
秦氿將茶泡好，抬頭就見贏允的目光落在簷下掛著的那串白瓷風鈴上，似乎是有些感興趣。
“這風鈴是我剛來東江城的時候在一個小販那裏買的，他攤子上的東西很是小巧精致，這個風鈴我一眼便看上了，便買了掛在這裏，怎樣？”
贏允收回落在風鈴上的目光，一雙眼睛清清潤潤，帶著淺淡的笑意。
“不錯，很別致。”
秦氿彎了眉眼，拾了茶壺倒了一杯茶遞給了贏允。
“嚐嚐今年的西湖龍井。”
贏允端了茶杯，磨砂暗色的茶杯被他一隻幹淨的手握著，骨節分明的手指白皙如玉。
秦氿一時之間看得有些出神，忽然就聽見茶杯擱下的聲音，清清脆脆，立刻便喚起了她的思緒。
贏允坐在秦氿的對麵，俊雅的麵容神情柔和，垂著眸緩緩開口道。
“我來時遇到了秦夫人，她說你前幾日遭了刺殺。”
忽然一轉的話鋒，雖然贏允是以平平靜靜的語氣在這裏問的，但是秦氿內心還是咯噔一下。
“哦，對。”
“可有受傷？”
秦氿抬頭，正對上贏允認真的一雙眸子，他很嚴肅地在問這件事情。
秦氿搖搖頭：“沒有，多虧了清沐還有姑姑。”
“你來東江城不過兩三年，竟然惹了殺身之禍，刺客可知道是誰？”
贏允問的平靜，仿佛隻是隨意調侃一般，舉杯喝茶的空隙，卻是將詢問的目光落在了秦氿的身上，眼神意味很是濃重。
即便秦氿不說，贏允也會調查。
秦氿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贏允困惑地看著她。
秦氿道：“不知，不過看身手，似乎和那日我們在碼頭遇刺的人有些相似。”
程銳。
贏允微怔，麵前女子眼神清澈，一點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程銳竟然會來刺殺秦氿，看來贏楚那邊已經察覺出了什麽，這丫頭的身邊，看來要有不少危險了。
秦氿借著添茶的動作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贏允的神情，後者那一副沉思的模樣，明顯是知道刺客是誰。
果然，沒過多久，贏允便說道。
“前幾日我派玄風追尋碼頭那些刺客的下落，逃走了一個，玄風他們一直找不到此人，沒想到竟然會跑到秦府來刺殺你。”
“原來我是受了牽連之罪。”
秦氿話音落下，便收到了贏允一個微訝的眼神。
贏允沒料到這姑娘睜眼說瞎話的能力竟然也能如此出色，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偏偏秦氿還能一臉不自知的懵懂模樣看著他。
贏允：“……”
內心多多少少有些無奈，贏允默默地歎了一口氣，然後轉了一個話頭。
“你身邊的人有些少了。”
“我不習慣太多人在身邊伺候，清沐一個就行。”
“她不會武功。”
秦氿張了張口，沉默下來，不知道應該怎麽回贏允這話。
“姑姑讓我賣幾個會武功的丫頭，我正在考慮。”
清沐是從小就跟在她身邊的，自然值得信任，如果要重新再買丫頭伺候的話，這忠心度和信任度，都是秦氿應該考慮的因素。
她如今因為嫁給了贏允，身份已然變得有些敏感，若是從外麵買丫頭，上京城的那些人若是知道，定然會借著這個機會安插眼線在她身邊。
所以這件事情，還是要慎重考慮。
這是秦氿的內心想法，所以即便知道自己可能會遇到危險，卻也沒有那麽著急去買丫環。
畢竟如果真的買到了某個人的眼線，那就是把自己置在別人的刀下了。
“你若是拿不定主意，我來幫你安排。”
正在秦氿沉思的時候，贏允忽然開口說道，惹得秦瑛驚訝又疑惑地抬眸看他。
後者眼神清明，語氣也是認真，不是說說而已。
秦氿還沒來得及開口回應，忽然就聽見下方庭院裏傳來了柳氏的聲音。
柳氏的身後，陸陸續續地跟著十幾個人，有男有女。
“姨娘這是在幹什麽？”
“忘了和你說，我來時，秦夫人正打算給你買些丫環和護衛。”
所以現在是買回來了？
忽然多了十幾個人，原本空空曠曠的院子好像也一下子就給填滿了一樣。
柳氏正站在台階下讓眾人有序地站好，一轉頭就看見了秦氿和贏允並肩走了出來，當下便一愣。
“姨娘，你這是在做什麽？”
“我買了些丫環和護衛，用來保護你的，你來挑挑。”
柳氏說道，忽然間秦氿輕輕地蹙起了眉頭，也知道她在擔心什麽。
“我簽的是死契，這些人的背景，我也都調查過了，都身家清白。”
柳氏招招手，身邊的一個小丫鬟便捧著一個盒子上前。
“契約都在這裏，你收好，要是發現有哪個不對勁，你自己處置便好。”
柳氏不是看中人就隨便買，對於秦府如今的處境，她自然很清楚，買丫環仆從這些事情，最容易被有心人混進來，有些事情，自然要做些防備。
如今的這些人，簽的都是死契，若發現裏麵真的有一些心思不正的人，到時候處理起來，也不會留情。
秦氿內心一震，看著麵前的盒子，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看了看院中的十幾個人，一時之間竟然無法想像，這十幾個人的生命，竟然就這樣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
這種感覺，著實讓人有些不知所措。
於是秦氿尋求地看向贏允，後者似乎是知道她在不安什麽，彎唇笑了一下，眼底光亮柔和卻又如此穩定人心。
“好歹是秦夫人的一片心意，你便收著吧，這些人，你可以帶著去王府。”
贏允這話顯然是同意秦氿換掉允安院原本的下人。
當然，這隻是柳氏所能夠想到的，至於秦氿，她想到的是：若是這些人真的不規矩，帶回王府，贏允他會負責處理。
秦氿點點頭，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對贏允的信任，當即便收斂了心神，笑著對柳氏說道。
“多謝姨娘，不過姨娘，我不用那麽多人，幾個便好。”
“行，那你挑挑，看看中意那幾個。”
秦氿能收下自己的心意，柳氏已然很高興，當即便讓秦氿挑起了人。
但是秦氿卻隻挑了兩個丫環和六個護衛。
會不會太少了？
秦氿看穿柳氏的心思，笑道：“不少了，姨娘，姑姑也給我準備了一些人。”
秦瑛？
柳氏有些驚訝，看秦氿不像是說謊的樣子，便點了點頭。
“你身邊多些人也好。”
送走了柳氏，秦氿看著這院子裏多出來的七八個人，一時間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梅花小築向來清靜，除去打掃庭院的一些下人，能在秦氿這院子裏待的下人還不到五個。
所以這些人是要怎麽安排？
秦氿看向贏允，後者已然知曉她的心思，詢問道。
“這些人，你想如何？”
若是帶回王府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王府守衛定然比秦府森嚴，幾乎不太可能發生刺殺的事，而且這些人若是真的有異心，帶回王府隻怕是引狼入室。
秦氿沉思了一會，道：“這些護衛便和姑姑給我的人一起留在府外吧，要用的時候再帶上，至於丫環，便帶回王府如何？”
聽完秦氿的安排，贏允並未反對，不過讓他有些驚訝的是，他已經允許秦氿將人全部帶回王府，自然不怕這些人是誰的眼線。
但秦氿如此安排，顯然是和他想得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