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拳罡湧浪
就算明千嘯在一邊,林海川也沒有多說半個字。
他雖曾敗於明千嘯之手,但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
時過境遷,他不認為現在的自己,會依然不是明千嘯的對手……這是宗師必須有的自信!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和陳禹約戰,他剛才就已忍不住要向明千嘯挑戰了。
他想要一舉擊殺陳禹,挾勝勢再擊明千嘯!
當然,要擊敗明千嘯並不那麽容易,但拳之所至,亦必一戰,這是宗師氣度,宗師的武道之心。
挾擊殺陳禹的勝勢,爭一高低,一洗二十年前那一敗之恥。這是得知明千嘯重履華夏之後,他的目的所在。
所以,他一步跨出二十米,一拳橫空,真氣湧動化罡,一擊必殺。
嘩啦啦,湖心中的湖水激蕩翻滾,之前出現的數十朵浪花之下,一道道水柱突然騰起,被林海川的磅礴真氣裹挾著,在其拳頭之前,匯聚在一起,化作怒濤朝陳禹席卷而去。
倏爾間,湖心巨浪滔天,聲勢駭人!
湖岸邊上,一道道目光陡然凝滯。
距離湖心太遠,他們看到的是巨浪翻天,湖水震蕩……這樣的力量,太強了。
而明千嘯,神色依舊淡漠,眼神卻微微一縮,道:“有點意思,二十年,林海川終是踏足地聖之境,方圓十丈之內皆在其掌中!”
“地聖?”操舟的鄭盛青隻覺下方湖水激蕩,暗流湧動,竟是要飄開去,他連忙使了個千斤墜穩住了小船,道:“林海川已成就地聖?”
明千嘯道:“林海川的資質倒還算不錯,隻可惜依舊遠遠不夠瞧,不足以成為我的對手……因為,我在十五年前就已踏入地聖境!”
鄭盛青神色動容!
湖水卷來,蘊含著沛然巨力,如同一堵牆砸落。
陳禹立在湖心,抬手輕拍。
元氣流動,將如牆的湖水拍開。
嘩啦啦……被陳禹拍開的水牆破碎,灑落在湖心,如暴雨落湖。
但是,在無盡暴雨中,林海川一拳已至。
其身體中的風雷仍在持續,如同無盡雷暴,將其身體中的力量全部激發。
這一拳撕裂虛空,破碎萬物,六合八荒之內,無可匹敵。
其真氣已外放,茫茫拳罡在其拳頭上化作拳槍直刺!
如同真實的巨大長槍穿刺虛空,令人驚悚,令人無處可避,亦無法可擋。
一艘艘畫舫都停住了,不是畫舫上的看客們不想更近一步去看,而是無法再靠近……林海川這一拳帶起的湖水湧動之力,使得他們的畫舫居然不由自主地飄開。
他們固然可以以內勁操舟,但是在那水下湧動的按留下,他們的內勁顯得如此單薄。
遙遙注視著拳罡化槍的一刺,薑曼影絕代風華的麵容陡然一白。
就算她所處的位置距湖心近千米,她也能感受到那一槍令人驚悚恐懼的威勢!
陳禹,能擋住這一槍嗎?
烏鴉和餘烈虎等人也均止不住的露出悸動之色。
太強了,宗師入聖,果然不隻是說說而已。
哪怕是張百鳴這等修出了化勁,在諸幫會中身份超然的存在,此刻亦是深深感到了自己的無力。
化勁武者雖強,和宗師之間,卻隔著一條天塹鴻溝!
不成宗師,武者終究未曾打破肉身的桎梏和束縛,力有其窮!
齋藤紀子臉色發白,握緊了拳頭,眼裏浮現憂色。
與此同時,在一座畫舫中,一個腳踩木屐,身穿和服,氣息淵渟嶽峙的中年男子眉頭輕挑,下意識地抱緊了懷中的長劍。
在其身邊,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子舉著軍用望遠鏡,麵色已是有些發白,忍不住道:“北庭劍聖,你是對的,等他們大戰之後再出手是對的!”
那中年男子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湖心那場決戰上,對其他的都無心理會。
隻不過,在他的眼裏,不知為何,浮現出了一絲既恐懼又興奮的神色來。
拳罡近在咫尺,飄在湖麵上的陳禹瞳孔微縮,但神色依舊淡漠。
他雙足忽而一沉,雙足之下湖水湧動間,他雙臂一分一旋,抱圓守一,齊震而出。
龍盤身!
到了這個層次的交手,陳禹亦無法完全保留!
頃刻間,他身體中也響起風雷之聲,那是元氣在一瞬間釋放帶來的震動。
元氣在雙臂間湧動出來,化作為漩渦。
虛空中的天地氣息瘋狂湧動,以陳禹所在之處為中心,還未平靜的湖水忽然又倒卷。
如龍吸水!
恐怖的元氣漩渦頃刻間生成,橫在拳罡之前。
轟隆隆……
拳罡之槍刺入漩渦,漩渦猛然炸開。
剛剛被吸起,猛然高出數米的湖水隨著漩渦的炸開而飛灑,從湖心向著四麵八方飛落而去!
豪雨落湖,整個雁棲湖一方天地被大雨籠罩。
一艘艘畫舫上,看得目不轉睛,唯恐錯過半分的武者陡然被大雨澆了個透!
很多實力較弱的武者,在大雨落在身上時,忍不住發出驚呼……因為這些雨珠砸在身上,竟是砸得他們身上疼痛不已。
齋藤紀子忍不住發出尖叫,而她身邊的渡邊君嚇了一大跳,連忙脫下和服外衣一甩,橫在齋藤紀子的上空,將後續落下的雨滴擋住。
龍盤身這一式仙武被擊破後,湖心的湖水生生被壓得沉落尺許高度。
緊隨著拳罡之槍後的,是林海川的六合拳。
一拳開六合……之前無論是水牆還是拳罡之槍都不過是附帶,這一招還未完,雙方的氣勢碰撞中,拳法決生死!
內勁恐怖無比,轟得虛空都坍塌的拳頭落下。
陳禹雙臂卻未分,而是一合橫在身前。
砰!
拳頭砸在陳禹雙臂上,陳禹身軀一沉,身軀倒飛,雙足沒入湖水中,在湖中掀起一條白浪。
恐怖的力量爆發開來,兩人周邊的湖水猛烈激蕩,竟深深陷了下去。
陳禹被擊退,而林海川卻人如大鳥般倒飛而起,複落在數十米外,隨浪飄蕩遠去的扁舟上。
扁舟一停,筆直破水而前,又朝陳禹逼去。
陳禹身軀分水退出了三十米,才止住,足下湖水翻湧間,他又重新立於水麵之上。
隻是這一次,他下半身的衣裳已是濕透。
“嘶……”那一艘艘畫舫中,岸邊各處,響起一道道倒吸涼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