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對峙（22）
因為氣放晴的原因，原本和空一樣陰沉的河麵，變得波光粼粼。
珍凝眯起眼睛朝著那反射著陽光的河水中央看過去，開始她隻看到黑乎乎的一團，不過很快她就看清了那東西的模樣。
珍凝屏住呼吸，整張臉都繃著，臉色也變得比剛才要白，她不動聲色的往後挪了挪，隻是不等她站起身，潛在水裏的東西就浮上了水麵。
“嘎嘎嘎，居然遇到了女人。”
刺耳怪異的聲音讓珍凝的眼睛睜得更大，她操控著僵硬的身體從地上緩緩的站起身，接著，她轉過頭看了眼岸邊龐大的屍體。
“嘎嘎嘎別看了，那個死去的東西，就是我的族人。”
白獅還在嘶吼，但此時此刻，珍凝的耳邊隻能聽到怪物刺耳沙啞的聲音。
沒錯，是怪物，眼前的東西是珍凝從未見過的怪物。
和這怪物的一樣，那河岸上的無頭屍體和它長得一樣，顯然是同類，然而讓珍凝恐懼的不是怪物與屍體同樣肥碩黝黑的身軀，讓她恐懼的是怪物的臉。
怪物擁有巨型的魚身，但頭上卻長著一張扁平的慘白色人臉，毫無血色的人臉上溝壑縱橫滿是皺紋，這怪物整體看上去，就像是有人把一百多歲的老人臉，鑲嵌到了一條巨魚的魚頭上，詭異又恐怖。
“嘎嘎嘎，你是在怕我嗎？”怪物晃動著身後的尾巴，緩緩的遊到河邊。
怪物隻把恐怖的人臉浮在水麵上，身體其他的部位全都浸泡在水裏，它死死盯著岸邊呆住的人，皺皺巴巴的嘴裂開，“嘎嘎嘎這是被我嚇死了？你有這獸人保護你，居然也能怕成這樣，木靈族的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膽了？”
一直全神戒備的白獅，在聽到這些話後，不解的看向旁邊的人。
珍凝動了動幹澀的嗓子，忍不住往後又退了兩步，“你是水族的？”
怪物皺巴巴的臉上浮現出驚訝的表情，“嘎嘎嘎你居然會知道，我們已經被其他人遺忘很久了，你居然還記得，嘎嘎嘎。”
水族……
這是她夢裏夢見的，沒想到這麽快就遇到了。
原本她還對水族抱有幻想，她以為水族應該就是人魚，應該長得很漂亮，然而麵前的怪物，讓她完全無法和美人魚聯係在一起。
雖然這怪物也擁有饒麵孔，但這樣子實在是毫無美感，可以是十分恐怖，如果膽的人看到，肯定會以為是見到了水鬼。
“嘎嘎嘎本以為是個膽大的，沒想到遇到個傻子。”怪物黑漆漆沒有眼白的眼睛盯著岸邊的人。
仿佛是想借助一點勇氣一般，珍凝朝白獅身旁挪了挪，接著用手扶住他的背，好一會兒她才深吸一口氣：“我第一次看到水族，有點，有點不習慣。”
不知是從哪裏來的風，忽然吹的河麵翻動起來，河水不停地波動，讓浮在水麵上的慘白人臉變得扭曲變形。
看到這一幕，珍凝的心再次提了起來，她的胸口裏像是堵了一口氣一般不上不下的十分難受。
對於麵前人對自己的恐懼，怪物沒有生氣，反而咧開嘴笑了，細尖利的牙齒露出，讓它的樣子變得更加的猙獰，“嘎嘎嘎你不是大刀部落的吧？大刀部落的女人可沒有你這麽弱不禁風。”
“大刀部落？”珍凝忍不住追問，“你的大刀部落在哪裏？”
怪物繼續發出刺耳的怪叫，“嘎嘎嘎怎麽你在找那些獸人？”
珍凝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攥緊手掌低聲：“我隻是迷路了，所以想找到一個部落落腳。”
怪物吐了一串泡泡，扁臉後麵的魚鰓不停的扇動著，“嘎嘎嘎你這個東西謊都不會，這裏有這麽多的野獸，你自己一個人居然敢跑到這裏閑逛，看到我竟然也沒有嚇暈，換做是其他人，就算不暈也會被嚇得尖叫起來，我可是很久沒遇到你這麽有趣的人了，你你隻是單純的路過這裏，你覺得我會信嗎？不要覺得我一直待在水裏就是傻子，騙我你可沒有好處，嘎嘎嘎。”
畢竟不知道這怪物和那個新部落是不是一夥兒的，所以珍凝沒有出自己真正的來意，但在聽到怪物剛剛的一番話後，她知道自己拙劣的謊話被識破了。
珍凝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盯著水裏的怪物輕聲：“我確實是路過這裏，我剛剛也確實撒謊了，相信我，我對你沒有惡意，你應該能看出來，我是剛剛知道河水裏有你的存在。”
“嘎嘎嘎沒有惡意。”怪物咧著嘴完，就用泛著詭異光芒的眼睛看向岸邊那具碩大的屍體，“我的族人可都被你的獸人殺死了，這叫做沒有惡意嗎？”
“颯不會無緣無故的做這種事，他原本是要來這裏清洗身體，不知道為什麽會和你的族人發生衝突。”
也許是不滿麵饒低聲下氣，白獅有些生氣的吼了一聲。
“嘎嘎嘎你不用這麽擔心我會找你們麻煩，我現在根本沒有那個想法，他死了是他的事，這隻能怪他太弱。”怪物抖著臉上下垂的肉繼續：“我們水族可不喜歡報仇。”
雖然不知道這怪物的是真是假，但珍凝聽完後，還是不由自主的放鬆了下來，她有些疑惑的問道：“那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對了，之前石頭他們好像並沒有水裏有水族的事情，難道是他們忘記了嗎？還是他們根本就沒有見到？
“嘎嘎嘎我一直生活在這條河裏，氣放晴了，我當然要出來透透氣。”著，怪物就仰起頭，朝吐了一口水。
光看這個動作是挺可愛的，但加上這張千年老臉，怎麽看怎麽詭異。
“原來你喜歡太陽，怪不得之前石頭他們沒看到呢。”珍凝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著。
怪物漆黑的眼睛泛著光，“嘎嘎嘎要不要下來陪我玩兒？好久沒人陪我玩兒了。”
珍凝忍不住又退了幾步，連連擺手，“不了不了，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