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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真相大白

  老者原本風姿卓然的身影已然有些佝僂,曾經紅潤的麵龐如今已寫滿了蒼涼和蕭索,他緩步走過來,看到一塵、我和陳友諒,歎道:“很好,今日當真是共濟一堂了。”


  一塵詫異的望著他,目中有不易察覺的痛色一閃而過,良久無言。


  老者輕歎一聲,走過藍星三人麵前,道:“你們口中的罪人就是我。”


  藍星無限淒涼地望著他,語氣蕭然:“你怎麽出來了?沒想到二十年後你我再見麵卻是這般光景。”


  老者歎道:“這次若不是你以玉璽相要挾,我也不會前來。誰知一來,世事竟變幻如斯。”玉璽!

  我和陳友諒迅速的對望一眼,難道說這位老者與玉璽也有關係?


  明禾迷惘地注視著老者,喃喃道:“你就是……”


  老者眼中滿是愧色,道:“我就是你的生身父親。”


  明禾詢問地望了藍星一眼,藍星緩緩點了點頭。


  我望著混亂的場麵,不覺道:“老先生,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老者大有深意的看著我,歎道:“山童生養了一個好女兒,隻可惜……”


  這一句讓我更加茫然,我問道:“原來您認識我爹?”


  他輕輕一笑,卻滿目悲涼,他緩緩道:“自家兄弟,如何能不認識呢?”


  我一驚,脫口而出:“您是……”


  他望著我,道:“我就是你的伯父,山童的親哥哥,韓山彥。”


  我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道:“可父親從未提起過您。”


  他淒楚的笑著,道:“罪人又何必相提,想必他心中是怨恨我的。這些年也苦了山童,我見過林兒,那孩子和山童是一個脾氣,生性純良,與世無爭。若不是當年我臨陣退縮,山童也不會硬抗下複國大業。”


  我疑惑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和藍教主母女又有何關係?”


  韓山彥撫須而歎,道:“當年,叛徒李熊將義軍名冊獻給浙東道宣慰副使苟貼兒。那一年我三十歲,你祖父帶領一幫義軍追截名冊,這其中也有我。我們一路殺到武陽,不料中了對方的埋伏,死傷過半。危機關頭,我們兵分兩路進行突圍,以此分散追兵的注意,其中一路由我帶領。我這一隊人馬一路向南逃,一直逃到滇南,幾乎全軍覆沒,最後就剩下我一人。而我也力竭而倒,昏迷不醒。


  “等我醒來,就發現原來是藍星救了我。那時我身受重傷,幾欲死去,多虧她悉心照料,我才能化險為夷。後來傷好一些了,我本來要走,恰巧當地故尤教和巫教發生火並。我偶然結識大理總管段隆,得知此人胸有大誌,卻一直懷才不遇,名為總管,實權則在蒙古人手中。我一時意動,便向他建議利用宗教政亂奪回兵權,以此與蒙古人分庭抗禮。他自然欣然應允,在他的幫助下,故尤教壓垮了巫教,藍星坐穩了代教主之位,而他自己也成了蒙古人不敢小覷的大理之主。


  “如此一舉三得,我本意是想拉攏段隆,以備將來光複宋氏山河之用。卻不料與藍星幾番波折之後,日久生情。”


  他說著悲喜交加地望了一眼藍星,歎道:“這終究是一場孽緣。”


  藍星眼中薄霧迷蒙,開口道:“我並不後悔。”


  仲嬰接口道:“你手上沾滿了鮮血,你難道沒有懺悔過嗎?”


  藍星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厲聲道:“我若不狠,我的血就會沾在別人手上。成王敗寇,從來如此,怨不得旁人。”


  韓山彥神情複雜地望著她,道:“多少年了,你還是這個脾氣。你就像一把劍,太鋒利狠絕,讓別人無法逼近。”


  藍星淒楚道:“所以你就離我而去,再也不回來看我和女兒一眼?”


  韓山彥喃喃道:“你忘了,我也是一把劍,一把劍的枕邊是容不得旁人的鋒利的。”


  淚水從藍星的眼眶中滑出,她歎道:“也許我錯了,我不該逼你。如果當年我不給你下清歡,事情也不會到了這種地步。”


  陳友諒皺眉道:“清歡是什麽?”


  韓山彥目光悠遠望著前方,道:“人間有味是清歡,清歡,隻怕是人間最苦的滋味。”


  藍星深吸一口氣,麵向我們道:“清歡是一種蠱,中蠱的人必須清心寡欲,剔除一切煩惱心。隻因這蠱蟲是種在人的腦子裏,如果用心過度,就會引起反噬,痛不欲生。”


  韓山彥望著她道:“當年平定了雲南之亂後,我愈加想回中原施展自己的抱負。你知道我心懷天下,又怕我一去不回,就趁我不備對我下了這蠱。這可怕的蠱,你知道它是怎樣抹平一個熱血男兒的意誌嗎?二十年來,我不敢見人,每隔幾個月就要換個地方住,甚至日日夜夜居於深山老林與枯草風露為伴。”


  藍星激動道:“那你為何不回來找我,隻要你來找我,我就會幫你把蠱毒除去。你寧願淒苦一生,孤老一生,也不願求我一次嗎?”


  韓山彥麵有痛色,道:“你不是也不願拋下聖女之位與我遠走高飛?”


  藍星猶疑道:“那是因為,因為你已經有了妻子,我們苗人女子怎能甘心做別人的妾婢!”


  韓山彥歎道:“我說過,你我都太鋒利,永遠不懂得退步,容不得旁人的光芒。”


  我詫異道:“您有妻子?後來呢?您去找他們了嗎?”


  韓山彥的目光忽然注視於一塵,溫柔如水,他緩緩道:“你娘的腿傷好些了嗎?”


  我這才注意到一直默不作聲的一塵此刻神情怔忡,不知在想什麽。


  他聞言微微一愣,不等他答話,陳友諒急切道:“你認識我娘?”


  韓山彥眼中悲傷之意更濃,他道:“不錯。小時候你最調皮,如今也一表人才了。陳敢的兒子果然是好樣的。”


  陳友諒更為驚訝,他道:“你怎知我爹叫做陳敢?”


  韓山彥歎道:“陳敢是我韓山彥一輩子的好兄弟,隻可惜,如今……唉,你可知道,你娘就是我的妻子。”


  “什麽?”陳友諒詫異地望著他,又看了一眼一塵,遲疑道:“難道說我哥是你的兒子?”


  韓山彥疼惜的望著一塵,緩緩道:“不錯。”


  此言一出,如同一記驚雷,讓明禾與一塵都猛然一震,他們倆迅速地對視一眼,絕望如海洋般漫溢。


  我亦心驚,難道他們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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