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家暴麽
楚凜不知她心中所想,隻知道多年不見,就算衣冠楚楚地坐在床邊,呼吸都沉重起來,下麵更是墜重非常,隱約有了想要肌膚相親的念頭。
孩子還在吊籃裏沒睡著呢。楚凜撓撓頭發,進了浴室。他迫切需要降火,需要做點什麽來轉移注意力,否則下一秒可能徐小忘的家教就被他帶壞了。
“阿凜?”徐沐喬弱弱的聲音在浴室外響起。楚凜此時正在衝涼,大股水流砸在身上,掩蓋住了徐沐喬小小聲的呼喚。
徐沐喬又提高聲音喊了兩嗓子,楚凜方才聽到,關了蓮蓬頭,打開門,探出大半個身子來,“怎麽了?”
“你的睡衣……”徐沐喬目光在他肌理分明的上半身一滯,艱澀地開口。口腔裏已經開始分泌某種不明液體,算來她也有七八年不近男色了,雖然平時在修道院,還帶著徐小忘,可是出去兼職的時候還是有不少搭訕的美國佬要給她小費和玫瑰隻求約會的。
徐沐喬通常會把小費留下,給徐小忘買烤鴨吃。至於玫瑰,收齊一把之後找個機會賣掉,繼續給徐小忘買烤鴨吃。
“謝謝。”楚凜接過睡衣,放在一旁。徐沐喬合上門,兩頰突然爆紅,剛剛自己沒有表現得很饑渴吧?隻是想給楚凜送一套睡衣而已,他不會想多了吧?不會覺得自己變成了隨隨便便的人吧?不會嗅到空氣中荷爾蒙分泌過剩的氣息吧?
徐沐喬懊惱地捶了下自己的腦袋,在大床上坐下。那床是個水床,躺上去應該很舒服,像是被海洋包圍,緊繃了一天的神經也放鬆不少。
突然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徐沐喬苦思冥想,頭上亮了小燈泡——開浴室門的時候,按理說應該有熱氣撲麵而來,可是徐沐喬感覺到的隻有冷空氣。電光火石間,突然想到,楚凜背後的鏡子上完全沒有霧氣!
烏克蘭這麽冷的天,還在高山上,他居然在洗冷水澡!
徐沐喬心底的滋味一時複雜難辨。楚凜重新擰開淋浴,透心涼心飛揚的冷水兜頭澆下,麵色也因為臉上的毛細血管被凍住而慢慢由蒼白變成了緋紅。
草草解決了一次之後,楚凜又放了一會兒熱水,直到浴室內的溫度慢慢上升,鏡子上浮起霧氣,方才穿了浴袍出去,給徐沐喬騰了地方。
“去吧,我洗好了。”楚凜輕拍正在給徐小忘講睡前故事的徐沐喬的後背。
徐沐喬正講到‘騎士把公主從惡龍的口中救出來’,被楚凜突然一拍,幾乎跳起來,“哦嚇死我了!”
“哈哈哈喬喬,哈哈哈哈……”徐小忘不給麵子地笑起來。
“小沒良心!”徐沐喬起身,把手中的雙語故事書塞給楚凜,“你接著給他講吧,我去洗澡。”
進浴室便發現裏麵還是有溫度的,徐沐喬狐疑地抹了把鏡子的霧麵,看著鏡中自己的臉,鏡中人和自己一樣一臉詫異。冷熱交織的滋味,不知道楚凜洗得可算銷魂?
“為什麽是騎士救了公主,不是王子呢。”徐小忘瞪大一雙求知的眼睛。
楚凜輕笑,揉了揉兒子軟軟的頭毛,“因為騎士最後可以變成王子。”
徐小忘吃驚地更加瞪大了眼睛,“怎麽可以這樣。”
“怎麽不可以?出身不是自己決定的,但是命運掌握在強者手裏。古往今來多少王侯將相,經過朝代更迭,原本為官的現在做了皇帝,這例子也不是沒有。”楚凜一副嚴肅狀。
徐小忘被他的話唬得一愣一愣的。楚凜對這種情況很是滿意。
徐沐喬舒舒服服泡了個牛奶浴,帶著濃濃的奶香味出來,徐小忘聞到麻麻身上的味道咽了咽口水。
“咳,好了,都睡吧。”徐沐喬被父子倆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身上像是著火般泛起了熟蝦子一般的嫣紅色調。
徐小忘從來都是個作息規律的好寶寶,聞言乖乖閉上眼睛,又把小被子往脖子下掖了掖。楚凜見兒子被教育得這麽懂事,龍心大悅,打橫把徐沐喬抱起來一把扔上了水床。
徐沐喬用所有的精神力量才把那聲驚呼生生掐斷在嗓子眼,像徐小忘那樣瞪大了眼睛,懵懵然看著楚凜,“阿凜——?”
尾音如同小貓用爪子撓啊撓啊撓,直到發現壓在身上的楚某人的神色異常,眉眼像是沉澱下去,呼吸漸漸粗重起來,被子裏有什麽……慢慢改變了。
怎麽可以藕斷絲連?尤其是這種時候,能不能安全逃出,還要兩說。
堅持?她沒勇氣。放棄?她舍不得。
被子開始悉悉索索地抖動起來,徐沐喬喘了口氣,小聲提醒,“寶寶還在睡呢!別把他吵醒了!”
楚凜頓了頓,繼續了。
徐沐喬:“……”
水床嘩啦嘩啦的,鬧這麽大動靜,徐沐喬無語又無奈,手心癢癢地被楚凜用指尖劃過,渾身猛地一顫。
終於忍無可忍,一腳把楚凜踹下了床。兩個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淩亂不堪,楚凜從地毯上站起身時已然大怒,渾身充斥著來自修羅地獄的可怕壓強,“徐沐喬。你什麽意思?”
“我還要問你什麽意思。”徐沐喬冷笑,企圖把自己的衣服整理整齊,卻終究少了幾顆扣子,顯得整個人像是被粗暴對待過。
徐沐喬隱忍傷心的表情觸動了楚凜,他的麵色和緩了些,疲憊地揉著眉心,“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必須為楚家的後代負責,以後你和徐小忘除了楚宅哪兒也別去!像是這樣四處跑,躲著我?想都別想!”
“徐小忘根本不是你的孩子!”徐沐喬終於忍無可忍,“我瞞久了也累了,他是我到了美國之後生下來的,他的父親叫雷利,是華爾街的王牌交易員。”
嗬,徐小忘那張臉,說他不是楚凜的孩子?明眼人都不會相信。
可是楚凜現在正在氣頭上,不能指望一個生氣的人有什麽清晰的邏輯思維可言。
“你說什麽?”楚凜抬起她的下巴,徐沐喬的眼睛開始泛紅,尼瑪大手像鐵鉗子一樣,夾住人實在是太痛了啊!
“該說的都說了,楚董聽力不是很好麽。”
這邊激烈的爭執聲,吵醒了剛剛進入淺眠狀態的徐小忘。徐小忘揉揉眼睛,企圖從吊床那裏偷偷觀望這邊的戰況。
爸爸要是欺負喬喬,他必須去救她!可是自己人小力量小……徐小忘陷入了深深的憂鬱和自我懷疑。
下一秒,徐沐喬被楚凜翻了身子按在床上,大手毫不留情地掌摑了她的尊臀。‘啪啪啪’的聲音響徹臥房,徐小忘被嚇呆了,急急忙忙想要從吊床上蹦躂下去阻攔爸爸實施家暴,卻被吊繩一個絆倒,噗通一聲頭部著地。
瞬間的劇痛讓徐小忘哇哇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揉著被摔蒙了的腦袋往爸媽那邊蹭,楚凜本來被那邊的動靜打擾到,頓了頓,見徐小忘沒事人一樣自己爬起來,便又放心地掄起了鐵臂。
徐沐喬不知是由於擔心徐小忘的腦袋,還是被拍得實在太痛,也顧不上在兒子麵前要臉了——從被像小孩兒一樣教育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沒有臉可言了——委屈至極,也開始嗚嗚哭起來。
一時間,屋子裏都是小孩兒的哭聲,“爸爸壞,嗚嗚嗚,爸爸壞!”
混合著徐沐喬的哭罵聲,“他不是,嗚嗚嗚,他不是你爸爸!你爸爸才不壞!”
楚凜被娘兒倆哭得頭疼欲裂,又狠狠拍了兩下,大腿一痛,低頭一看,徐小忘視死如歸地撲在他腿上,像一匹維護母狼的小狼那般狠狠咬了他的大腿外側。
那裏的肉雖然因為鍛煉過變得極為堅硬,可畢竟是人體比較柔軟的部分。楚凜悶哼一聲,停了手,打算把這個不孝的逆子拎起來。
徐沐喬鯉魚打挺般從床上一躍而起,動作之矯健像是忘記了身後的疼。她是怕楚凜一個激動,腦子轉不過來,那雙鐵掌用了力一拍的話,徐小忘的小命就別要了。
“你有本事打死我們?嗬,結婚時你對我就沒什麽心思,結了婚你虐待我幾次?對我好過幾天?”
見楚凜不說話,徐沐喬冷笑一聲,補充道,“那時候我宮外孕,頭一胎就這樣沒了。我已經很難過很難過了,你呢?第一反應是懷疑陪我去打胎的我閨蜜是我出軌的對象!”
“她長得一點也不像女人,再說你為什麽要偷偷摸摸?”楚凜終於把徐小忘從自己大腿上撕了下來,白色睡衣已經被鮮血染紅。這小子假以時日……必定是個狠角色。楚凜的眸色又深了深。
“想撕破臉還不容易?”徐沐喬像是看到什麽髒東西般,不屑的眼神望向楚凜,更是讓楚凜心頭火起。
“還不是你一直向著外人,一個人矯情什麽玩意兒,每天琢摸著怎麽給你那同父異母的影帝哥哥偷文件!和我結婚?我不過是念在十幾年的舊情,畢竟我養父給你們徐家開過車,但是這麽多年我也早還上了吧?”楚凜罵了一聲,把徐小忘丟到徐沐喬懷裏,自己撕了床單一角,用那長長的布條包紮住流血不止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