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和寶寶一模一樣的男人
經過長途顛簸，車子終於停了下來。對方客客氣氣地把徐沐喬‘請’下來，走了一段路之後，又上了長長的階梯。
附近傳來噪音，如果徐沐喬的聽力還是正常，她會很容易地分辨出那其實就是飛機臨起飛時的聲響。隻是，自從從Leo的宅子逃出來，她就沒有再用過助聽器。
那款助聽器似乎是專門打造，就連電池都無法在市麵上買到。她若是四處問詢，恐怕早就露出了馬腳。
徐沐喬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身處幾萬英尺的高空之上，眼罩被打開的時候，她就看到一個類似鐵皮屋的房間。牆壁帶著金屬的質感，閃著銀光。
房間內隻有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看來像是詢問犯人的標準配備。
如果是想用這種陰沉沉的氛圍來嚇唬徐沐喬，達到不戰而勝的效果……徐沐喬心想，對方夠狠。
封閉的陌生的屋子不可怕，可怕的是，她到現在還沒見到徐小忘。
高跟鞋撞擊地麵的聲音。難得地清脆有節奏。
首先步入徐沐喬視線的是一雙修長的腿，緊身皮褲尤其考驗腿型，卻被那人穿得尤為妥帖。在往上，是同樣緊身的皮衣。那人的臉長得很有鏗鏘玫瑰的感覺，如瀑般披下來的頭發顯然經過精心打理，黑長直，給她過於剛硬的線條增加了不少女人專屬的溫柔魅力。
“你好。我叫方柔，這次希望能和你合作。”對方拉開椅子，坐下，在言語上企圖先發製人。
“我兒子在哪。”徐沐喬自然要首先問寶寶的情況。
方柔像是早就預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輕笑，“徐小姐答應了條件，我們便會讓你們母子相見。”
“我……其實沒什麽擅長的，大學都沒念完，之後在華爾街掃地……”徐沐喬做疑惑狀。
隱約猜到了對方找到自己的原因，所以要先探探口風，看對方到底掌握了多少有關自己的消息。
“徐小姐不用謙虛，我們找到您，對您的了解肯定是足夠的。您就是‘queen’，上次幫助Leo先生讓我們吃了不少虧。”
徐沐喬麵色鎮定，心底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沒人知道，她便是華爾街新崛起的勢力，令一群風投聞風喪膽，幾次股價波動均是她和Leo的團隊幕後操縱。這股神秘的力量與當年讓美國人吃了個啞巴虧的‘king’有著異曲同工的感覺。
顯然，Leo對來自英國的king耿耿於懷，不然也不會給自己起一個跟king打擂台的代號。
可是這個代號竟然泄露出去了！徐沐喬首先想到的就是Leo透了底，很快便推翻了這個想法，因為Leo完全沒必要這麽做。如果發現她的行蹤，Leo肯定會第一時間把她捉回去。
這些疑惑，在方柔亮出情報局的身份時統統有了解釋。
誰能和一個國家情報局對抗？
方柔就連笑起來也很禦姐範兒，她打開了房間內那個內嵌式液晶屏顯示器，徐沐喬一開始真沒注意到，現在終於在屏幕上看到了徐小忘的身影。他正舒適地坐在電腦椅上，雙手在電腦上飛快打字，桌麵有一盒原封不動的蔓越莓餅幹。
“你兒子很有天分。”方柔表示肯定，“也正是因為他這個天分，你們才一時疏忽，不慎暴露ID地址，被我方追蹤到。”
徐沐喬現在完全沒心思管如何來到這兒，隻想著如何出去，“你們有什麽要求？”
方柔麵容上多了狠絕之色，“為烏克蘭與中國的一單至關重要的股指期貨交易做幕後操盤手。”
“金融犯罪？”徐沐喬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表現出略吃驚的神色。
“灰色區域很多，要看如何利用。”方柔關掉顯示屏，徐小忘的影音圖片黑了下去。
“我什麽時候能見孩子？”徐沐喬跟在方柔後麵，說實話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方柔用驚詫地表情看了她幾眼，“這不就帶你去了。”
“……”
一群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跟隨方柔出了房間，路過一間間類似於實驗室的屋子，徐沐喬不問廢話，隻想著能不能趁機逃走。
路上聽方柔的意思，是‘小孩防備心太重’‘沒有麻麻在場拒絕任何點心飲料’‘熊孩子實在太難哄了’……
現實讓徐沐喬有些醉。
腳下的紅地毯突然一動，徐沐喬踉蹌了一下站穩，“地震了？”
方柔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不是，我們在飛機上，剛剛應該是遇到了一股氣流。沒事的。”
“……”
自從上了這架飛機，徐沐喬無語的時間就越來越多。
而此時，紐約西北角的那家修道院迎來了一批黑衣人的排查。為首的美國人看起來高大威猛，儀表堂堂，隻是麵無表情。地毯式搜索一番，沒有找到想找的人，也就離開了。
徐小忘的教父還覺得奇怪，自己分明隻是報了jing，為什麽police來過之後，還有一群黑衣人過來？那個東方菇涼和她的孩子到底招惹了什麽不該招惹的人？
滿腔疑惑在迎來第二批過來調查的人時，變成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隨他們怎麽鬧找到人就好’‘老頭我智商不夠了懶得去想’……
這第二批，為首的就是楚凜。
原本不動如山的表情在進了房間時化成了激動與懊悔，旁邊的教父和修女麵麵相覷。
“她……和一個小男孩？”東方俊美的雕塑男終於開口。
修女秒懂他的意思，“是的，喬和她的兒子，昨天突然失蹤了。”
這個男人和喬的寶寶長得一模一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是親父子，連親子鑒定都可以免做的。
“有他們的照片嗎。”
技術人員開始盤查電腦，隻是一無所獲。教父搖頭，之前的一批人就查過，根本沒有什麽有用的信息。
“有，不過喬不太愛拍照，少數私藏的都被拿走了。”
“被誰？”
若是本來想含糊以對，看到楚凜嚴肅認真的表情，應該就馬虎不起來了。
“不知道，有可能是綁架她們的人？也有可能是她們自己走了，所以帶走的，不過這個可能不大，她們不可能不帶錢吧。喬這些年掙的錢都在教父那裏存著。”修女從桌子下找到一張修道院的合影，上麵有穿著修女服裝的徐沐喬，她旁邊站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兒。
楚凜修長的指撫過照片上日思夜想的臉，心裏是歡喜有之，憂慮亦有之。
他和他，總在錯過。
而他，當初得到時在毀，如今失去後在悔。
不過，清晰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必須把喬喬和孩子一並安全救回來，回到他身邊。
這些年，他四處漂泊，並沒有把哪裏當成家。
哪裏是家，無所謂，徐沐喬在哪，哪兒就是他楚凜該在的地方。
“還有其他照片嗎？能不能一並找來給我。”楚凜語氣溫和了點，趁修女去找照片，走到技術人員身後看他的操作進度。
這個技術人員是他身邊能力最強的人，計算機界的鬼才。如今鬼才皺著眉，“這不正常。”
“哪裏不正常？數據並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也沒有被攻擊的跡象。”楚凜說這番話的目的不在於跟鬼才唱反調。他知道，鬼才之所以這麽說，正是需要他從別的方麵啟發自己思路的表現。
“攻擊？對！攻擊。表麵上看是正常的，其實是最大的不正常。”鬼才心裏暗自稱讚徐小忘這小鬼的電腦功底，推了推眼鏡，回頭對楚凜說，“假設她們的地址是被這台電腦泄露出去的，那麽，數據肯定被調查過，對方有可能也進入了這台電腦的訪問界麵——”
“但是之前的網站和數據，絲毫沒有任何可疑之處……”楚凜接著鬼才的話往下說。
“所以隻要找到被刪除的數據，就能知道，對方或者這台電腦的主人，到底刪掉過什麽關鍵內容，這就是我們找人的突破點！”
楚凜來了興致，仍然提出疑問，“既然刪掉了，怎麽找？”
“這台電腦算是比較老的了，好處就是訪問數據在本機有緩存——”鬼才露出滿足的笑意，打開一個網站。
楚凜被網站上的用戶代號吸引了注意。他不是沒聽過‘queen’的名聲，也懷疑過那就是喬喬，而且還差點和‘queen’打過對台。現在被證實確實是徐沐喬，楚凜的心裏又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有些驕傲，有些……擔憂。
如果喬喬這些年果真長進了這麽多，說明現在她遇到的危險就越難以解決。
這時，修女把徐沐喬過來的這七年的照片都找了出來。
全部都是合照，不過還算清楚。修道院本來就沒有多少人，照片上一律穿著同樣的衣著，唯一惹楚凜注意的就是徐沐喬和她旁邊的小孩兒的臉。
頭一兩年，是抱著。中間三年，是扯著衣角。後兩年，孩子大了，拉住徐沐喬的手，表情越發顯得堅毅。
楚凜手指輕輕摩挲著，給這張薄薄的照片留下了久違的溫度。
隻要有一絲希望，他勢必找到她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