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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自作孽,不可活。

  ??

  即使沒有喊,一看到這麽多保鏢的架勢,香波地島的居民們還是能猜到天龍人來了,紛紛驚恐地退到一旁,給卡洛一行人讓出了路,這已經成為了他們本能的習慣。


  卡洛終究和其他天龍人不一樣,自己騎著別人這種樣子被大家都看到了,卡洛不由得有點不自在,立刻就想下來自己走。


  但是他還沒開口,意外就出現了。


  隻見前方的道路上,突然竄出了一個人影擋在了隊伍麵前。


  “請讓開,卡洛聖路過。”


  保鏢們從卡洛釋放奴隸,不讓喊話的事情大概也知道卡洛的品性了,立刻“彬彬有禮”地請前方的人讓路。


  那是一個披著兜帽,身材短小的人,他沒有理會保鏢,突然間就對著人群中的卡洛拔出明晃晃的劍來,清脆的聲音大喊道:“唐吉坷德·卡洛!”


  保鏢們大驚,隻道遇上了刺客。


  “大膽狂徒!竟敢行刺天龍人!!!”


  他們正缺在卡洛麵前表現的機會呢,立刻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攻向刺客。


  衝在最前麵的就是布雷塔,隻見他渾身都鼓起了棱角分明的肌肉,撐緊了西裝,粗壯的手臂帶著沉重的力道砸向小個子刺客。


  嘿嘿,這下卡洛聖就能看到我的勇猛了吧?

  “等,等等啊……”


  或許是因為天龍人的保鏢們都太敏銳了,卡洛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幫人就衝了上去。


  他騎著的那個瘦保鏢則露出了羨慕嫉妒恨的表情。因為被卡洛騎著,他沒有機會衝上去表現自己。


  小個子刺客見一幫人突然衝了上來,不免有些手忙腳亂,閃過了幾個人的攻擊後,險些被布雷塔一拳刮到,兜帽則被帶起的勁風刮飛,露出了真容。


  隻見兜帽下麵的,是一個十分可愛的少女,兜帽落下後,長長的金發如瀑布一樣披落在她的兩肩。


  卡洛立刻就看呆了。


  布雷塔非常擅長察言觀色,用餘光注意到卡洛的表情,心裏就有底了,他曾見到過太多天龍人對著可愛的女孩露出過這種表情,於是立刻“善解聖意”地大喊道:“大膽刺客,乖乖放下武器,成為侍奉卡洛聖的女奴隸,我就免你一死!不然把你抽筋扒皮,挫骨揚灰!”然後以期盼的目光偷偷望向卡洛。


  來吧,表揚我吧,卡洛聖!

  卡洛一聽,無語地閉上了眼睛。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你剛剛說了什麽?”


  金發少女此時露出了可愛的虎牙,“再給本宮說一遍!!!”


  此時有個保鏢突然大驚失色,驚恐地道:“露露露露……這是露娜宮啊!!!”


  布雷塔倒吸一口涼氣,如死狗一樣趴在了地上。


  保鏢們再次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接連拜倒。


  沒有動手的瘦保鏢和幾個卡洛身後的保鏢不由得同時鬆了一口氣,有些後怕。幸好咱們沒有動手。


  “好久不見啊,露娜。”


  卡洛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裏撞上了三年不見的露娜,不知為何,心底突然有點虛。


  露娜握著明晃晃的劍,聽到卡洛說話,不再理會剛剛衝撞了她的保鏢,輕喝道:“你這個負心漢!”然後猛然躍起,朝卡洛劈了過來。


  怎麽啦!?


  卡洛無奈,猛地從瘦保鏢身上躍起,在半空中抽出漩一文字,和露娜劈在了一起。


  “露娜,你幹什麽?”


  “你還有臉問!!!”


  露娜用力一推,雙方自半空中分開,分別落地,卡洛接著就迎來了露娜衝上前來狂風驟雨般的攻勢。


  “來了也不等我!”


  “這麽多年也不聯係!”


  “最後,還在外麵找女人!!!”


  露娜最後一刀,竟然已經帶上了淡淡的霸氣,卡洛接下之後手臂都被震麻了。


  明明三年前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夏琪和雷利究竟是喂她吃了什麽,讓她變得這麽暴力了?!


  卡洛心裏對露娜的成長十分驚訝,接著趕緊道:“露娜,不要動手,有話好好說!我可以解釋的!”然後心裏暗道:該死的雷利,不是說好了不透露消息的嗎?


  露娜聽到卡洛這麽說,也停了下來,惡狠狠地道:“我到要聽聽你有什麽解釋!老,公!”


  聽到露娜這麽叫,卡洛頭都大了。


  自己是怎麽埋下這段孽緣的,當初在瑪麗喬亞的時候就該和她說清楚,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見周圍大量的吃瓜群眾,正瞪大了眼睛,企圖一睹天龍人之間愛恨糾葛的故事,卡洛接著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邊上的摩天輪吧。”


  露娜這才注意到兩人已經打到了泡泡公園的摩天輪邊上,於是收起了劍。


  兩人時隔多年後,再次麵對麵坐在了一起。


  卡洛接著把自己這幾年的經曆都告訴了露娜,從自己在鶴的船上醒來,到最後進入了海軍軍校,成為了澤法的徒弟。


  露娜靜靜地聽完,沉默了半響才道:“這麽說你喜歡的,就是那個叫做‘祗園’的女生嗎?”


  “嗯。”卡洛點了點頭。


  “你就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我嗎?”


  卡洛頓了頓,最後還是狠下心來,點了點頭,“嗯。”


  “這樣啊,一直都是我一廂情願。”


  露娜無奈地聳了聳肩,聲音已經有些沙啞,“那我隻能祝福你們倆了。”


  “露娜,對不起。”


  “沒關係,我其實早就明白,你一開始就沒把我放在心裏,畢竟我們才見過那麽幾次麵。”


  此時摩天輪已經轉了一圈,迎來了下一個輪回。


  露娜鑽出泡泡輪艙,笑著道:“我其實應該謝謝你,畢竟是你幫了我,把我帶出了那裏。我能認識夏琪媽媽和雷利老爹都是你的功勞,謝謝你!”說完就轉過了頭,繼續道:“你要回瑪麗喬亞吧?我們一起走吧。我也想讓自己的事情告一段落了,可不是為了你哦。”


  露娜說著,頭也不回,卡洛隻有努力讓自己閉上眼睛,才能不去注意草地上剛剛掛上的晶瑩淚珠。


  接下來一路無話。


  等卡洛和露娜一行人抵達瑪麗喬亞下方的港口後,整個海軍基地頓時炸開了鍋,駐紮在這裏的中將把基地托付給了下級,一路親自護送兩位失蹤多年的天龍人重新返回聖地。


  一路上那個剛剛接替約頓沒幾年的年輕中將,一直緊盯著卡洛,背上直冒冷汗,好似看守著什麽罪大惡極的囚犯一樣,讓卡洛不由得十分無語。


  自己這幾年在瑪麗喬亞究竟變成了什麽形象?

  而聖地瑪麗喬亞上也炸開了鍋,收到卡洛和露娜要回來的緊急通知後,天龍人們大吃一驚,哭爹喊娘,吵成一團。


  他們又回憶起了,三年前的那個夜晚,被卡洛支配的恐懼。


  其他所有天龍人都大驚失色,隻有謝爾尼斯十分的開心。


  其他天龍人:“罪大惡極,他們還敢回來!?我們應該剝奪他們天龍人身份!”


  謝爾尼斯:“他們當時是未滿十二歲的未成年天龍人,享有無條件豁免權。”


  其他天龍人:“罰光他們的天上金!”


  謝爾尼斯:“好,卡洛的天上金理應由我代收,絕對不給他一分一文!”


  其他天龍人:“……,那把他們關在外麵,不得進入瑪麗喬亞!”


  謝爾尼斯:“你們要讓天龍人的血脈流落在外嗎?”


  其他天龍人:“……”


  他們發現,竟然好像真的沒什麽辦法懲罰卡洛的,未成年犯罪真是太可怕了!


  泡泡船很快就停靠在了瑪麗喬亞,卡洛時隔三年,再次踏上了故鄉的土地。然後立刻,他麵臨了一個嚴峻的考驗……


  “卡洛~~~~!!!”


  卡洛立刻神色驚恐地,被厚厚的脂肪層包裹。


  “想死我了,我的小寶貝兒!!!”


  “唔唔唔……!”


  謝爾尼斯抱住卡洛不放,直到卡洛都快氣絕身亡了,才把他放了出來。


  卡洛一邊喘息著一邊說道:“我的天呐,三年不見,老爸你變得更胖了。”


  此時的謝爾尼斯都變成了巨大的肉球,不是幾個仆人抬著都沒辦法自行移動。


  謝爾尼斯立刻可憐巴巴地道:“你連招呼都不打就跑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我於是天天吃東西,不停地吃,來緩解自己的情緒,不知不覺就變得這麽胖了,唉。想當年,我可是天龍人裏最強壯的男人呢。”


  說完,他還伸出胳膊,想秀一下早已被掩埋在脂肪層下的肌肉,結果一不小心沒保持住平衡,差點栽倒。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知道你這幾年過得不錯,還胖了這麽多,我就放心了。”


  謝爾尼斯此時的注意力卻轉移到了旁邊的露娜身上。


  見到這麽一個可愛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那兒,謝爾尼斯立刻笑了起來,“你一定就是露娜了!我是卡洛的爸爸,唐吉坷德·謝爾尼斯。嘿嘿。”


  露娜於是乖巧地問候道:“叔叔好!”


  “叫什麽叔叔啊!”


  謝爾尼斯笑成了一個月牙,“叫爸爸。這幾年跟著卡洛過得是不是很幸福啊?”


  露娜一愣,接著眼神一暗。


  “老爸!”


  卡洛一聽,趕緊道:“我和露娜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而且這幾年我們也都沒在一起生活。”


  “嘿!”


  謝爾尼斯一聽,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氣,接著恨鐵不成鋼地道:“那你這三年時間都在外麵幹了些什麽?這麽好的機會都白白浪費掉了嗎!?你也不想想,現在族裏除了露娜還有哪家姑娘能看上你?我還記得,你和露娜是有婚約的,人家也願意跟你走,你怎麽就不早點把事情辦了!”


  天龍人是被嚴禁和外人通婚的,也嚴厲禁止外人懷上天龍人的子嗣。所有的不幸懷上天龍人孩子的外族女性都會被直接處死。天龍人女性懷上其他人的孩子更是被視為讓全族唾棄的奇恥大辱,孩子一生下來就會被直接處死。


  在謝爾尼斯看來,在所有天龍人中,卡洛也真的隻能選擇露娜了。


  可是卡洛從一開始就沒把這條規矩當回事兒,根本不準備遵守,大不了把身份芯片還回去,我不做人了……不對,是我不做天龍人了!


  卡洛和謝爾尼斯接著開始裏麵走,卡洛一邊講述著自己這幾年的經曆,一邊不動聲色地開始向謝爾尼斯灌輸“婚姻自由”的思想。


  此時街道兩側的道路上,所有地方都是大門緊閉,像是外麵有什麽洪水猛獸一樣。二樓的窗戶則是都開著小縫,窗簾後隱隱約約有人影閃爍。


  這是什麽情況?

  卡洛很是驚奇,於是便向謝爾尼斯詢問。


  “唉,你都不知道,現在族裏人是怎麽看你的。”


  謝爾尼斯歎了口氣,才介紹起來。


  原來自從卡洛離開後,不知是誰發起的,天龍人中開始流傳卡洛是“被詛咒的天龍人”的傳言。認為卡洛會給天龍人們帶來不幸,就連念到他的名字,也會給自己招來厄運。卡洛已經成為了和“D之一族”一樣,讓天龍人小兒止啼的角色,如今更是連名字都不能被提及。


  “現在你是‘八百年來最恐怖的天龍人’,大家甚至都不敢提起你的名字,隻能以‘那個人’代稱。”


  所以現在自己變成天龍人中的“死神小學生”和“伏地魔”了嗎?

  還以為自己回來會受到怎樣的刁難,沒想到卻是這個結果,卡洛頓時哭笑不得。


  接著卡洛又來到了自己曾經居住的,那棟圖書館邊上的小樓,卻被小樓的情況嚇了一跳。


  本來精美的小樓現在卻如同鬼屋一樣,牆壁上布滿了汙漬,窗戶也破破爛爛的,房簷上產繞著蜘蛛網。和瑪麗喬亞整體聖潔寧靜的風格完全不搭。


  謝爾尼斯道:“自從你走之後,這裏就沒人敢來了。偶爾有人會因為泄憤朝牆上扔東西,慢慢的就變成了這樣。現在這裏已經是瑪麗喬亞遠近聞名的鬼屋了。”


  鬼屋就鬼屋吧,反正叫人打掃一下就好了。


  卡洛接著推門走了進去,結果立刻被一股惡臭逼了出來。


  謝爾尼斯才道:“啊,忘了說。你走之後有幾個奴隸在這裏藏匿了很長時間,所以裏麵會有點兒……髒亂。沒事兒,以後就搬來跟爸爸住吧!”


  知道的話好歹也叫人打掃一下吧!


  卡洛立刻朝謝爾尼斯翻了個白眼。


  “你們,想跟著本聖是吧?”


  以布雷塔為首的一眾保鏢們立刻小雞啄米般地點起了頭。


  “那就把這裏打掃幹淨,以後這裏就由你們負責維護了。”


  布雷塔此時已經拿上了不知道從哪裏找到的拖把和水桶,高聲喊道:“是!保證執行任務!”


  然後立刻帶著其他保鏢們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


  看來自己這裏是段時間內無法入住了。


  卡洛接著就打算先謝爾尼斯前往唐吉坷德家族的宅邸,於是問露娜道:“露娜,你有什麽打算,要跟我們一起來嗎?”


  露娜的身體突然微微有些顫抖,眼神閃爍地道:“我……會去找露露吧……”


  卡洛看到露娜的反應,心領神會,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安慰道:“別擔心,到時候如果你不介意,我陪你一起去。”


  “謝謝。”露娜立刻鬆了一口氣。


  盡管以為自己已經做好準備了,但是當回來之後,她才發現,心底的那個黑影從來都是自己最恐懼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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