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抓捕
曹立被關進了警局裏，賀大軍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第一時間會見了上麵派來的領導，為曹立百般辯解，堅稱曹立是被小人所害。
領導是個戴眼鏡的中年人，他不是王鎮這一邊的，但也不是賀大軍這一邊的，公事公辦的說：“賀所，凡是都講究個證據，曹支書就算真的是被人陷害的，咱們總得拿出點證據來不是，否則我怎麽放人？”
賀大軍一陣語塞。
領導又說：“你身為長官，這種事情不會不知道。還有，我再提醒你一下，你現在正處在事業上升期，大家都比較看好你，千萬別出什麽叉子，話，我隻能說到這裏了，明不明白，就是你的事情了。”
賀大軍怎能不明白，他馬上就要升職了，現階段，賀大軍隻消老老實實地等通知就行了，他一旦參與進來曹立的案子，那就很抱歉了，賀大軍的升職不但會被擱置，甚至還會被取消。
此人身為領導，有必要提醒賀大軍這麽一句。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賀大軍突然哈哈一笑，毫無顧忌的道：“我和我兄弟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我參與進來又能怎樣，公道自在人心，您肯定也是這麽想的。”
這句話表明了賀大軍的立場，他誓要站在曹立的一邊。
賀大軍離開之後，領導不由的翻起了曹立的檔案，想看看這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竟能讓一位派出所的所長如此重視，如此信賴。
……
得益於這裏是賀大軍的底盤，幾個外來警茶也沒怎麽難為曹立，在審問的時候，他們還將曹立給安排到了是沙發上。像是在談話，實際上還是在審問。
“啪”的一聲，一遝厚厚的鈔票拍到了曹立的麵前，坐在曹立對麵的警官問道：“這十萬塊錢是怎麽來的？”
“別人送的。”曹立說道。
“誰？”
“賀成方。”
“他送你錢做什麽？需要讓你為他做什麽事情？”警官窮追不舍。
曹立隻覺得頭都大了，這種事情怎麽解釋也不對，還不如不解釋呢，要說這錢是別人送的，那就等於說這錢是自己貪汙受賄而來的了，要說是自己貸款，可自己又沒有貸款合同。
這是一個死扣，設下這個局的人，早就做好了十足的準備，知道自己一旦被抓到，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當真是夠惡毒的！
“你不說也沒有關係，我們會查的一清二楚的，”警官道：“當事人已經承認了自己的罪行，我勸你還是坦誠交待吧，最起碼，在法律的麵前，我們還能對你寬容處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曹立從來都沒忘記過這句話。
從進來的這一刻，曹立就放棄了所有的抵抗，但當他聽到“當事人”這三個字的時候，曹立的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他找到整個案件的突破口了。
解鈴還須係鈴人，隻要“當事人”親口承認他自己所有的罪行，曹立這邊的罪名，就會不攻自破。
所以曹立一把撲了過來，急吼道：“他人在哪裏，我要見他，我要當麵跟他對質！”
警官嚇了一跳，過來幾個警茶立刻將曹立摁在了沙發上，這時警官道：“當事人也是證人，在開庭審理之前，我們有義務保護當事人的安全，你，見不到他的。”
警官口中的當事人，就是給寧大頭送錢的賀成方，劉玉的這個計劃，不但將曹立給送進了大牢，也把賀成方給送進了大牢，不同的是，曹立是被迫進來的，賀成方是故意進來的。
他將作為證人的身份，指控曹立收了自己的錢沒為自己辦事，從而順利的讓曹立蹲進大牢，但自己，相應的也會因為行賄罪，被關進大牢，不過區別就在於，王鎮那邊已經答應自己了，等自己出來之後，王鎮將會為自己準備二十萬，作為酬勞。
那個年代的二十萬，相當於現在的好幾百萬塊錢了，巨大的誘或之下，讓賀成方決心鋌而走險。
“我草你媽！你算什麽警官！”曹立一聽說不讓自己見賀成方，當場就急了，掙紮著就要撲過去：“老子也是受害者！你們眼睛瞎嗎，這麽明顯的騙局都看不出來，草擬馬！”
曹立真的急了，賀成方現在是唯一一個能夠證明自己是清白的人，如果見不到賀成方，曹立永遠也別想翻身。
“曹立，把嘴巴給我放趕緊點！你的素質哪裏去了！”警官怒道：“信不信我這就廢了你！”
“我看誰敢！”賀大軍推門而入，怒視著那位警官道：“你身為一方官員，竟敢徇私枉法濫用私行，這是誰教你這麽做的？！”
賀大軍同這位警官的職位相當，誰也管不了誰，但賀大軍聰明就聰明在，他抓到了這位警官的把柄，這位警官雖沒打人，但他的話已經帶有一定的恐嚇，如果賀大軍拿這句話大做文章，這位警官肯定不會好受的。
“賀所，”那警官咬牙道：“真是神出鬼沒啊！”
賀大軍打斷他的話，道：“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也不是來跟你作對的，我隻有一個條件，一會審完曹立之後，把他關到我這裏來。”
關到賀大軍這裏，賀大軍就有辦法讓曹立和賀成方關在一起。
那警官冷冷一笑，不悅的道：“那我可沒辦法幫你！”
“你有辦法，你肯定有辦法！”賀大軍寸步不讓的道。
強龍不壓地頭蛇，這位警官能夠感受到賀大軍的威脅，雖然賀大軍的話中，並沒有任何帶有威脅的字眼，但是他懂，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如果自己不照做的話，賀大軍就會跟自己鬥個魚死網破。
那樣的話，就犯不著了。
“看情況吧，如果曹立表現良好的話，我可以考慮把他交給你，”警官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
“你的大恩大德，我和我兄弟都記下了！”賀大軍說完，看了曹立一眼，轉身便走了。
長達兩個小時的審問，依然沒問出什麽所以然，警官打了一個哈欠，見時候不早了，就大手一揮，說了句：“押下去吧，明天再審。”
賀大軍如願以償的獲得了收押曹立的權利，曹立從審問室裏一出來，賀大軍就跑過來道：“兄弟，讓你受苦了，那個賀成方已經被我關起來了，我現在就把你送到那裏去，至於能不能說得動賀成方，就看你自己的了！”
將賀成方和曹立關在同一個牢房，目的就是要讓曹立說服賀成方，讓賀成方將所有陷害曹立的人一一供出來。
曹立感激的看著賀大軍，此刻已是深夜，賀大軍還在這裏默默的守護著自己，這份情，記下了。
“當啷”一聲，牢門打開，曹立走進了牢房。
牢房不大，隻能容得下八個床位，其中有三個床位已經被人占了，靠近門邊的床鋪還沒有人睡，曹立自顧走到那邊，坐了下來，感覺不對勁，一扭頭，就見一豬頭一般的人，正抱著馬桶，小聲抽泣。
此人看樣子被打的很慘，一縷縷頭發掉在地上，蹭亮的頭皮露了出來，眼角上一陣淤青，眼睛像是被蜜蜂蟄的一樣，腫成了一條線，灰色的妮子大衣上，全是數不清的腳印，他渾身上下應該很疼，但害怕自己的哭聲，驚擾到眾人，隻得小聲在那抽泣。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賀成方。
賀成方來投案的第一時間，就被賀大軍給關了起來，同時又派了三個犯人，對賀成方嚴加拷打，逼迫賀成方乖乖承認自己的罪行，可賀成方頗有視死如歸的覺悟，就算再怎麽打，嘴裏就是一句，“曹立收錢不辦事，所以老子才舉報的他！”
賀成方知道，賀大軍雖然位高權重，但他不敢殺人，隻要挺過這一晚，賀大軍就不敢對自己怎麽樣了。
此刻，賀成方抱在馬桶上低聲抽泣，曹立見到他之後，沒生氣，還給他了一塊毛巾，讓他擦了擦臉。
曹立坐到了他的對麵，看著他那豬頭一般的臉，很是不解的問道：“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賀成方明知故問的道。
這時睡著的三個人都醒了，一見賀成方，覺得手又癢癢了，跳下床來喝道：“你他媽還不老老實實地交待是吧，我他媽不打得你滿麵桃花開，你…”
曹立知道這三個人是賀大軍派來的，就說：“這兒沒你們的事兒，回去睡吧，剩下的交給我了。”
三人答應了一聲，就回去睡了。
這時曹立又問道：“王鎮答應給你多少錢？”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賀成方怕了曹立的眼睛，不自覺的扭過頭去。
曹立嗬嗬一笑，說：“行賄也是在重罪，起碼得關五年，你不是不知道吧？如果王鎮不給你點好處，你怎麽會心甘情願的進來？說吧，他給你了多少好處費？”
大家都是明白人，掩飾也掩飾不過去，賀成方也不怕隔牆有耳，有一說一的道：“二十萬！”
曹立點點頭，忽然道：“這二十萬，你覺得你能拿到多少，等你出去的那天，你覺得王鎮會兌現自己的承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