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對你，我服
混混吃驚的看著他，口中略微忌憚的問道：“你什麽意思？”
曹立反過來問了他一句：“你是李開發派過來的吧？兄弟，我這裏給你交個底，我倆現在窮的連飯都吃不上了，過了今晚，我倆就要睡橋洞了，我們這次過來，不為別的，隻是為了討債！”
混混冷冷一笑，事不關己的說道：“那又怎樣？睡橋洞怎麽了？有的人想睡橋洞還沒地方睡呢！”
曹立的臉色陡然黑了下來，雙眼閃著寒光一字一句的道：“不怎麽樣，但我提醒你一句，你是為了錢打人，我們是為了錢拚命！”
此話一出，混混頓時不寒而栗，細細想來，自己過來不就是為了兩個銅板麽，就為了兩個銅板，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了，怎麽算也不劃算啊。
見混混有些動容，曹立立馬給了他一個台階道：“不過我理解你們，你既然來了，總不能白來，我會給你一個交待！”
衝陳六子使了個眼色，陳六子“嗷”的一聲，拿著頭直挺挺的往窗戶上撞去！
隻聽嘭的一聲，玻璃撞得粉碎，陳六子的腦袋上“呼呼”的冒出血來，趟得滿臉都是，配合著那猙獰的臉色，嚇得人直直的往後退。
曹立隻是淡淡的看了陳六子一眼，眼皮都不翻的說：“還不夠，繼續撞，撞到這位兄弟滿意了為止。”
陳六子又“嗷”的一聲，腦袋往窗戶上撞去，然後又是“嘭”的一聲，濃血再次滾滾湧出。
廠子裏有不少大姐級別的老員工，看著陳六子撞得滿臉是血，嘴裏發著“嗚嗚”的聲音，嚇得大叫一聲，拔腿跑開了。
連撞了兩下，曹立又要說話，那混混終於怕了，看來兩人真的是來拚命的，正常人誰會拿自己的腦袋往玻璃窗上撞。
惹不起，溜了溜了。
混混趕緊打住了曹立的話，抱拳道：“兄弟，還是你狠，你們這是玩命，我比不上你！”
說完之後轉身便走，一秒鍾都沒耽擱。
出了廠子，混混給李開發打過去電話，李開發還以為混混已經把兩個人給收拾了，高興的問道：“事情解決的怎麽樣了？”
“被我打得都快不成人樣了，”混混道。
“不錯不錯。”
這句話剛說完，結果混混又說：“可他倆還是沒走！”
“你說什麽？”這回輪到李開發蒙圈了，以往的來討債的，基本上都是教訓一頓之後，沒人再敢來了，這兩個人是怎麽回事。
李開發有些生氣的問：“你就不能用點別的辦法嗎？”
“別的辦法，能用，但你敢用嗎？”混混冷冷一笑。
這兩個人連命都不要了，你還能有什麽辦法，除非，把這倆人當場做掉，但是，李開發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自己的廠子裏動手殺人啊。
見電話那頭一陣沉默，混混道：“不行那就把錢給他們吧，你也不差這兩個錢，何必東躲西葬的折騰個沒完沒了？”
混混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曹立帶著“重傷”的陳六子去了一趟外麵的醫務室，路上，陳六子撕開頭上頂紗布，扔掉用完的雞血塑料袋，憨厚的一笑說：“還是大哥的辦法好使，那咱們現在幹嘛去？回旅館，繼續跟蹤李開發嗎？”
曹立終於笑了，拍了拍陳六子的肩膀，胸有成竹的說：“接下來，就等著數錢吧。”
如曹立所預判的那樣，當天下午，消失了兩天的李開發終於出現了，回到廠子裏的李開發，接過曹立留下的電話號碼，就給曹立打了過去，這回，李開發的態度異常誠懇：“是曹老弟嗎？你來我這一下，錢，我一分不少的給你準備好了。”
曹立帶著陳六子欣然前往，在辦公室裏，曹立不但見到了李開發，在他的桌子上，還看到了一遝巴掌厚的鈔票，此刻正用塑料袋裹得嚴嚴實實的。
這便是李開發拖欠的外債了。
“所有的錢都在這裏，你們過來點一點吧，”李開發已經沒了當初的氣勢，看著麵前一臉淡然的曹立，他真的怕了，這個從未聽說過大名的年輕人，差點毀了自己的廠子。
曹立借過錢來，用手感受了一下厚度，便把他 交給了陳六子，笑道；“不用點了，錢正好，多謝李廠長了。”
說完就要離開。
李開發覺得此人是個人才，忽然道：“小兄弟，我怎麽沒聽說大窪村有你這麽一號人物？你到底是幹什麽的？”
李開發怎麽也不相信，那種地方能生出這麽有能耐的年輕人，這倒不是他看不起大窪村這種窮地方，實在是大窪村的張軍派過來的討債的太慫了，自己還沒叫人，討債的就跑的遠遠的了，所以李開發對大窪村，沒什麽好印象。
結果曹立卻是一笑，淡然道：“我不是大窪村的，我是平頂村的村支書。原本是去大窪村討債的，可他們那也沒有錢，我就隻好來找你了。”
“我滴個乖乖！”
李開發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他是個明白人，知道為什麽張軍要把曹立給推倒這裏來，就是想禍水東銀，把麻煩給推到曹立的身上，可這個張軍千算萬算，萬萬沒想到曹立竟然把錢給討回來了。
“兄弟，”李開發激動的從辦公桌後麵過來，握住了曹立的手，誠懇的道：“你以後就是我兄弟了，以後你有什麽難處，跟我說就成了，我李開發能辦到的，絕對不會推遲！”
這是李開發發自肺腑的一句話，他是個惜才的人，他更明白曹立這種人，日後前途定會不可限量。有道是朋友多了路好走，多交個朋友無壞處！
……
提著沉甸甸的一袋子錢，陳六子別提有多歡快了，吹著小風唱著歌，油門擰到了底。半個小時便來到了平頂村的村口。
這時候，曹立突然讓陳六子把車子停一停。
車子停下來之後，曹立便從塑料袋裏點出來一萬塊錢，拍到了陳六子的手裏，笑道：“拿著吧，這回終於能娶媳婦啦吧？”
“謝謝曹支書！謝謝曹支書！你的大恩大德，我陳六子永遠不會忘記！”手捧著厚厚的一遝錢，陳六子激動的快要給曹立下跪了。
這個年代誰有一萬塊錢，誰就能在村子裏橫著走了。
曹立笑了笑，自顧將袋子裏的錢，又分成了兩份，陳六子還以為曹立是想獨吞，好心的提醒道：“曹支書，我聽說最近上麵查的緊，你可不能因為這點錢就斷送了前途啊，您還年輕，將來肯定有大成就的，別為了這…仨瓜倆棗的毀了自己啊。”
曹立又氣又笑：“胡說什麽呢，這筆錢一份是平頂村的糧草錢，一份是大窪村的奶牛錢，咱們拿著人家的欠條討的債，不還像話嗎。”
一聽說要給大窪村，陳六子更加猴急了：“給他們幹什麽？他們都說不要了！”
之前的女財務確實說過這麽一句話，怕是她當是也沒有想到曹立會能要來，才誇下如此海口。
曹立卻根本沒在意過這句話，而是語重心長的給陳六子說：“兄弟，外財不發命窮人！咱們平頂村，拿了這三十萬，也不見得能發多大的財，沒了這三十萬，也能照樣把日子過好，大窪村是平頂村的鄰居，有太多值得咱們學習的地方，這點錢，交個學費還不夠呢。”
陳六子自然無法理解曹立的目光和城府，懷揣著他的那一萬塊錢，告別了曹立，高高興興的來到了劉琴的家裏。
人還未進門，就聽到劉琴打罵孩子的聲音：“前兩天不是剛交過學費嗎？怎麽現在又要交？八十多塊錢的學費，你讓我上哪裏湊去？……看看你這字，寫得跟個蒼蠅似得，我看學習不好的話，這學你就別上了，上了也是白上，呆在家裏放牛吧！”
笑容滿麵的推開門來，陳六子邊走邊說：“不就是八十塊錢的學費嗎？至於拿孩子撒氣嗎？…哎呦小寶貝，瞧瞧這淚花，心疼死我了？”懷抱著幾歲的小不點，陳六子大大方方的掏出來的一百塊錢，塞到了他的口袋裏，很溫和的說：“這裏麵是你的學費，剩下的錢，去買糖吃吧。”
孩子拿起鈔票，放在稚嫩的小臉上一陣觀察，最後抱住了陳六子，道了一聲“謝謝叔叔，”說完便跑開了。
看著陳六子又為自己的孩子掏了一百塊錢，劉琴於心不忍的道：“那錢…我會還你的。”
陳六子壞壞一笑，坐到了劉琴的床頭邊，一把將劉琴抱在了懷裏說：“還還什麽？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掙紮了幾下，劉琴麵色緋紅的啐道：“誰跟你是一家人，別想好事了！”
話音落地，一疊厚厚的鈔票，重重的拍在了劉琴的手裏，劉琴哪見過這麽多的錢，張著小嘴，問他：“你哪來的這麽多的錢？你是不是又幹什麽違法的事情啦？…唉呀，你別扯我衣服啊…啊，門還沒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