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有客來訪

  “兩碗可不行,我們還做了別的吃的,您要是光喝湯就喝飽了,那不就沒地方再吃別的了麽。”


  意意舀了一碗粥放奶奶麵前,說是一碗,其實裏麵的分量也就三分之二而已。


  這幾年奶奶的身體愈發不好了,胃口也漸漸淡了下來,平時能夠吃完一碗米飯都算是好的,哪裏真的有胃口大開的可能,嘴上說要吃很多,可意意不敢給她吃,怕胃撐著受不了。


  奶奶懂她的孝心,順口就接了話,“好,每樣我都嚐,不管是你做的,還是凱茵丫頭做的,我都吃,好吧?”


  “當然得都吃啊,奶奶不能偏心。”


  意意和宋凱茵一左一右的挨著奶奶坐了下來,宋凱茵先把自己做的幾樣小食放奶奶麵前,笑眯眯的給她老人家夾了些菜。


  意意也把自己做的三明治切成小塊放奶奶麵前的盤子裏,不管奶奶吃哪種,她們都能嘰裏呱啦的說上半天。


  女人本來就是嘴巴閑不住的生物,再加上意意和宋凱茵在麵對喜歡的人時,更加的來勁,怎麽說都不嫌累。


  簡單的一頓早餐,全程都在歡聲笑語當中度過。


  等吃完了,意意捧著杯子喝了一口牛奶,眼珠子悄然轉了轉,正在想要怎麽把話題自然的轉到爸爸的墳墓上,她怕奶奶會傷心。


  意意在剛開始知道蕭德仁的境遇後,傷心得差點昏厥,更何況是奶奶呢,她這一輩子就這麽一個兒子,先是兒子失蹤了,丈夫又早她先去了,家裏的兩個頂梁柱都沒有,奶奶能撐這麽多年,全靠對爸爸的思念,如今多年來一直以為隻是失蹤了的兒子,躺在棺材裏早就變成了一具白骨,她老人家怎麽受得住。


  然而,意意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措辭,倒是奶奶先開口了:“既然來了,有空就去看看你爸爸吧,他就葬在後山,一個星期前送來的時候,我去看過一次,墳墓都是新的,我從相冊裏翻出了一張他當年考上大學的照片,貼墓碑上了。”


  說來可悲。


  在奶奶的記憶裏,她的兒子一直都是年輕的模樣。


  不是因為記不清長大的樣子了,而是因為蕭德仁離開的時候,就是那副樣貌,還是照片上的意氣風發,他之後那幾十年受的苦,被歲月摧殘著的滄桑模樣,竟沒有一個親人親眼見過。


  意意眼眶一熱,差點就哭出來了。


  還是宋凱茵了解她,知道她的情緒會卡在哪個關節,伸長手悄悄的從奶奶的輪椅後繞過去,掐了意意一把。


  意意立馬就把已經逼到眼眶的淚水給咽下去了。


  抬頭,精致的小臉兒上揚著微笑,“我待會兒就去,陪他說說話。”


  奶奶點點頭,眼底浮著一層氤氳,“我就不去了,我就在房間裏看看,窗戶正對著德仁,我每天都看他,孩子你可憐呀,你爸爸生前,你沒見過,隻能看見他死後的一捧黃土,恐怕他的樣子,你也是不識得的,不過你長得很像他,真的很像,待會兒你看見照片就明白了。”


  意意彎彎唇角,露出了可心的笑容,“好。”


  奶奶沒再看她,讓管家推著她離開了,說到了傷心人傷心處,她就算是心裏再不好過,也不想在小輩麵前脆弱,讓小輩擔心。


  意意看著奶奶遠去的背影,終究還是沒忍住,落下兩滴清淚來。


  宋凱茵及時的站到她麵前,擋住了她的目光,正好也擋住了奶奶的視線範圍,以防奶奶忽然回頭。


  “好了,別哭了,讓奶奶看見就不好了,我們去準備祭拜要用的東西,我也想去看看叔叔。”


  意意深深的看著宋凱茵,握著宋凱茵的手,緊了又緊。


  什麽都沒說,但多年來的默契,宋凱茵什麽都懂得。


  “走吧,逝去的人隻能追念,不要追悔,那時候你還是個小孩子,又什麽都不知道,別責怪自己。”


  意意點點頭,擦幹淨眼淚,和宋凱茵手牽手的去準備東西了。


  管家陪著她們一塊去的,薄司帶了四個保鏢跟在後麵,確保安全無誤。


  意意在蕭德仁的墓前待了一上午,臨近吃午飯的時候才下山。


  剛到家,就有人過來匯報有客人。


  意意立即便想到了來人是誰。


  宋凱茵也知道,不過她沒有興趣,直接回房間裏洗澡去了。


  意意讓下人把客人安排到側樓,她故意拖了兩個小時,陪奶奶用完了午餐,散了步,哄著她老人家回房間裏午睡,這才緩緩的到側樓裏去見客人。


  到門口的時候,意意的臉色就已經拉下來了,“不知道文小姐追來這裏,是什麽意思?”


  文依婉原本端坐在沙發上,聽見聲音,佯裝受驚的站起來,連意意的眼神都不敢對上,低著頭惴惴不安,“意意,我是來為那天的事情解釋的。”


  意意哼了一聲。


  這兒沒別人,她沒有故意的提高音量,但也足夠讓文依婉聽清了,“不敢。”


  她氣衝衝的走到沙發上坐下,和文依婉之間的距離拉開得很遠,疏遠的姿態做得很足。


  文依婉便更小心了,“那天晚上……是個意外,我和四哥什麽都沒有發生,他喝醉了,我那晚迷路了,不是故意去到老宅的,可我看見四哥一個人醉得倒在那兒,就扶他去房間,真的什麽都沒發生。”


  什麽都沒發生,可卻待到第二天早上才離開,還那麽恰好的讓意意撞見了。


  意意還以為文依婉是什麽玲瓏剔透的心思,現在看來,似乎是覺得意意和南景深的感情牢不可破,所以著急了,手段也有點低劣,要不是因為這樣,意意還不會懷疑她的心思不純。


  “我不想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麽,要真有什麽,四爺會來和我解釋的,不用你故作姿態的追過來。”


  文依婉委屈的咬唇,被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意意眉頭揪著,仔細的打量了文依婉。


  她以為文依婉的柔弱是天生的,現在看來,不是這樣的。


  帶了心機的柔弱,那都不見弱,隻能讓人覺得憎惡。


  “我倒想問問你,為什麽我的畫會在你那兒。”


  “畫?”文依婉眼神閃了閃,思索了一陣,“你是說……那是你的畫麽,我在四哥的車上撿到的,一直沒有機會還給他,我不知道那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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