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終於歸來
我們都有自己的立場，這件事不能說是誰做錯了。
陳涵是一個正義感非常強的人，這個案子，他本來隻要協助金洋就好，最後的結果怎麽樣，都與他沒有關係。
可是一連死了這麽多人，他作為一個刑警隊長，想必還是接受不了的。
我站起來，本想多交代幾句，可是看到金聖顯，我終究還是沒有張嘴。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位老前輩經曆過的事情不是我能想象的，這個中年女人要怎麽處理，他自然有他的方式。
“陳長生！”
我剛剛走出兩步，就聽到後麵傳來金聖顯的聲音：“有機會的話，就把那個人交給金洋，他會帶她到安全的地方去的，你要是怕路上有什麽危險的話，讓那兩個老家夥跟著就是。還有，這個東西也該還給你了。”
我連忙轉身道謝，可是話說到最後，我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接過黑項鏈以後，再看金聖顯，他並不是在盯著我，而是在看我的身後。
我再次轉身，果然看到兩個熟悉的影子就站在人群當中，與我目光交匯的時候，他們還帶著善意對我點了點頭。
我匆忙與金聖顯告別，一路狂奔著來到人群之外。
周圍其他的人，都看到我是從‘裏麵’出來的人，見我這麽著急，都非常有公德心的馬上為我讓開了一條路。
不過他們這樣，可把站在他們中間的兩位老人家給嚇壞了，這兩個人連忙也跟著人群移動，並且狠狠的用眼神示意我不要靠近他們。
無奈之下，我隻好追著空氣繼續跑，等跑出去幾百米以後，才在路邊停了下來，這附近幾乎看不到什麽人影。
祁天師和葛爺頭沒有讓我等多久，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我這裏。
我笑看著他們：“兩位前輩，準備的怎麽樣？”
“別說了，為了你這點兒東西，可差點讓我們兩個把老命都填進去。”祁天師嘴上雖然這麽說，可是臉上依然掛著笑意，“不過你小子還真是能折騰，我們倆才剛進長興，葛老頭就說這邊屍氣很重，他想過來究看看，沒想到剛來到這裏，竟然就看到了你，說說吧，你又鬧了什麽幺蛾子。”
我輕歎一口氣，想著這件事也沒有隱藏這兩位的必要，就把這些事兒全都說了。
他們聽到郭瞎婆的名號以後，臉上也都露出了震驚之色，特別是葛爺頭：“那個人出現了？三十年前，我到她的苗寨看過，嘖嘖嘖，那裏用人間煉獄來形容也絲毫不為過，我倒是很想見一見能做出這等事的女人。”
“您要真想見，我可以幫您引薦引薦。”我笑眯眯的看著葛爺頭，“她好像對霍曉玲有些興趣，要不您……”
“別廢話！葛爺頭我可不上你的當。”葛爺頭瞪著我，“等幫你小子解了煞，我拿了我的東西，扭頭就走！你小子天生就是個不安分的主，跟你離的太近，沒什麽好處。”
我聳聳肩，這老爺子反應還真夠快，看來目前最安全的辦法，就是盡快把霍曉玲轉移到金洋那裏了。
今晚不行，金洋肯定要跟急陳涵在一起。我想著大部分東西都在霍展廷那裏，索性就帶著兩位老人家一起去找霍展廷。
路上我已經跟霍展廷打過招呼，我一提郭瞎婆的名頭，在霍展廷身邊的霍芸姑姑就馬上說出了這個人的來曆，有她在就好辦多了，霍展廷終於放棄了要回香港的想法。
“小子，你也先別忙其他的事情，我剛剛算了一下，今天陰氣盛行，鬼門半敞，天地邪魅出沒，對你來說正是一個大好的日子。”上車之前，祁天師慢悠悠的說道，“所以等去你那兒拿了東西，我們最好馬上動身去小池湖，弱水局饕餮煞，你須先解煞。”
我輕輕點頭，緊接著拉開了出租車的車門。
葛爺頭不看到好東西，怕是不願意出力的，所以時間再緊迫，也要先去取了蝕陰骨。
我們三個之間的事情，不可能在出租車上多說，來到霍展廷公司的時候，也不算太晚，連八點還沒到。
外麵的工地上，有許多的工人們正在搭夥吃飯，胡銳則守在霍展廷辦公樓的門口。
“陳先生，大家都在裏麵。”胡銳遠遠就看到了我，連忙過來迎接，祁天師和葛爺頭他也都見過，都不是外人。
我進房以後，迎麵就聞到一股很重的煙草味，霍展廷桌上的煙灰缸裏，已經插滿了煙頭，而在他對麵的沙發上，霍芸和霍曉玲正並排坐著，嚴建設一個人站在窗邊。
看我進來，首先有反應的竟然是霍芸，她立馬就站了起來：“長生，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這才短短幾天，他們就要回香港躲避？還有郭瞎婆是怎麽回事？”
“霍芸姑姑，您先別急，聽我慢慢說。”我與霍展廷對視了一眼，就走到霍芸身旁，“是我們小覷了敵人，那一天曉玲在得到金蠶蠱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了，其實……怎麽可能不引起注意呢？那天在七爺那裏的，可都是行內人，有那麽一兩個認得金蠶蠱，並不意外。今天郭瞎婆就是為了金蠶蠱而來。”
霍芸抹了一把眼淚，把身體微微發顫的霍曉玲摟在懷裏：“可憐的孩子，命怎麽這麽苦。長生，那鄭宇呢？這件事解決了嗎？”
“鄭宇的事，其實就是郭瞎婆的事，他現在已經死了，所以我們要防備的敵人，就隻剩下郭瞎婆一個。明天我就把她送去安全的地方，今晚……算了，今晚她還是跟著我們走比較安全。”我想著自己身邊怎麽說也有祁天師和葛爺頭這兩尊大神，霍曉玲跟著我們，一定比在這裏安全的多。
可是我沒有想到的是，霍曉玲竟然直接就掙紮著推開了霍芸，站起來怒氣衝衝的看著我的方向：“我不走！你們全都是騙子！騙子！金蠶蠱是什麽？！我身上的這個蟲子嗎？陳長生！你不一直告訴我這叫金眼蠱嗎？！你們都在騙我，都在騙我！我還能相信誰！”
空氣死一般的寂靜，這一瞬間，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而在一旁，一直神遊天外的嚴建設回過神來，也站了過來，可是當他走進以後，也立馬如同被釘在地上一樣，一動也不動了。
空氣安靜的可怕，霍展廷怔怔的看著我們的方向，手裏的煙幾乎燒到了自己的手指。
霍曉玲等了許久，也沒見到有人說話，自己也有些急了：“你們怎麽都不說話了？姑姑？陳長生！你們在哪兒？！”
我被驚醒，連忙一個箭步衝到霍曉玲的身邊，雙手按住她的肩膀。
“誰？”
“是我，別動！”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身邊同時也出現了一道黑影，葛爺頭這個老家夥，也站在我的身邊，臉幾乎都快湊到霍曉玲的臉上了，仔仔細細的盯著霍曉玲的雙眼，盯著那一雙……金色的眸子！
可能是我剛才的語氣太強，嚇住了霍曉玲，霍曉玲果然不動了，我想她可能根本沒有意識到剛剛自己情緒太過激動，以至於都睜開了雙眼，那雙璀璨的金色眸子，美的讓人流連忘返，這比我預計的時間，還早了兩天。
“曉玲，我們一開始不是想騙你，而是想隱瞞這件事，隱瞞所有人！”我解釋道，“你現在對蠱術也了解了一些，應該明白金蠶蠱意味著什麽，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你也就越危險。”
“我不聽！”霍曉玲再一次爆發。
可在這個時候，葛爺頭那陰冷的聲音突然間炸響：“小姑娘，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嘖嘖嘖，這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啊！金眼神算，妙通今古，這可是古往今來不知道多少人做夢也想得到的東西！你究竟是怎麽馴服那個小東西，竟讓它心甘情願的為你獻身？可恨！這傳說中的東西，怎麽不是我的！”
“你們……在說什麽？”霍曉玲被葛爺頭的聲音給嚇住了，她也知道葛爺頭是個非常可怕的人。
我小聲說道：“金眼神算，妙通今古，這雙眼睛，又被稱作天眼，這是真正的天眼，也是唯一一種天眼。隻是因為隻存在於傳說中而沒有出現過，所以漸漸被人遺忘，繼而把那些陰陽眼，當成了所謂的天眼，其實這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眼睛。陰陽眼隻是可以看破陰陽而已，而天眼卻可以看破更多，傳說曆史上許多強大的風水先生，臨時開天眼就能獲得神力，但是後來收到的反噬也非常的大。”
葛爺頭接著說道：“這眼睛，想要後天得到它，唯一的途徑就是通過金蠶蠱，但是蠱蟲有靈性，想圈養一隻已經非常的困難了，更別提還能養出來一隻沒有邪性，甘願為人主動獻身的。我打個比方，你們當中，誰願意為了另一個人而死？不是為了救那個人，而僅僅隻是為了那個人的私心，讓他擁有更強的力量，就選擇讓自己死？”
葛爺頭的目光掃過房間裏的每一個人：“這金蠶蠱，靈性比不人弱，沒意義的犧牲，它也是不會做的。所以古往今來，能養成金蠶蠱的人不少，但是真正得到天眼的人，卻一個也沒有。小姑娘，你這是占了大便宜了，別一副什麽人都欠你的樣子。”
“好了！別說了！”我拉住葛爺頭，“曉玲，前些天我要對你說的，其實也是這個，那個時候我就已經發現這個了，隻是那時說了也沒有，我們既無法阻止它，更無法催化它，隻能等待。”
霍曉玲大概意識到發生了什麽，雙手摸向自己的臉頰。
我連忙握住她的雙臂，閉上眼睛，現在還差一些火候，等過了今晚，我再想辦法幫你。
“陳長生。”葛爺頭突然間轉向我，“褒姒的故事，你聽說過嗎？”
“哪怕結局是注定的，但我也希望這個過程不像故事裏那樣，而是美好的。”我將霍曉玲扶到沙發上，又去嚴建設那裏收拾好息壤、蝕陰骨等一切需要用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