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過牆梯
老道士對我提的這個要求,顯然是臨時想出來的,他甚至都沒有想到,自己根本就沒有去判斷我解卦是否正確的方法。
隻要我與他以往所得到的那些錯誤的解卦方法不同,他就不能證明我是錯的。
我與這老道士對視了幾分鍾,他終於還是歎了一口氣:“可能這就是真正的解卦,可能一切都是這麽的簡單。天鬼……你果真是天鬼命格?”
我輕輕點頭,知道這件事的人不是很多,老道士不了解也是情理之中。
迄今為止,能一眼就看出我是天鬼命格的人,隻有左青青一個而已。
“罷了罷了,可能那個封禪寶庫,當真是給你留下的吧?”老道士搖頭歎息,中間幾次想張嘴說話,可是話到嘴邊又被他給咽了回去,緊接著又是在搖頭歎息。
這些都是看得出來的反應,我不由得非常的疑惑:“天師前輩,您是有什麽話想說嗎?”
“沒有沒有。”老道士立馬否認,“可能這就是天命吧,不過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這些東西你沒必要知道,等到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也會自己知道。”
老道士說了一堆我聽不懂的話,緊接著馬上就換了一個話題:“現在開始你來為我解第二個局,這個局我一直都沒有弄明白,我那個蠢弟弟跟我說的時候,也是神乎其神,我想這個世界上,能為我解開這個謎團的,大概隻有你一個人了。”
“隻有我?”我突然間笑了,心裏非常不明白麵前的這位堂堂茅山大師兄為什麽會對我有這麽大的信心。
“嗯,隻有你。”老道士異常認真的看著我,“因為隻有你親身經曆了那一切,元旦比試的時候,你最後究竟是怎麽贏的。”
我感覺自己臉上的肌肉僵硬了起來,做夢也想不到這個老道士竟然會問這個。
最後一局怎麽贏的?我還真不知道。
不過為了鬼母,我自然不能實情相告,但也不能全編。
我直接掏出了自己胸前的項鏈,抓著那一柄黑色小劍看著老道士:“天師前輩,當時的局,我破不了,那畢竟是歸藏易,而且被秦滕彥精心布置,再加上苗冬落的陰毒蠱術,想要讓我在幾秒鍾的時間內就去救下快要死亡的人,我根本做不到,其實當時,我已經想要認輸,但是心有不甘,死死的握住了這個東西。”
“如果說那個苗寨的人最後對你下手,是因為你身上有這個,才讓他受到反噬身亡,這個我相信。可是那個姓霍的小姑娘中蠱,跟你沒有直接的關係,你是不可能用這個東西製衡秦滕彥的。”老道士居然記住了秦滕彥的名字。
我攤攤手:“前輩,當時那個局,我確實無能為力,我是可以破歸藏易,但是救下霍曉玲,並不是我做的。當時有更厲害人在場,暗中幫我。”
“這個人你沒有發現?”老道士再一次追問。
我輕輕搖頭:“不僅僅我沒有發現,當時那麽多厲害的人在場,包括五爺和康老爺子,他們也都沒有發現,康老爺子的眼力想必您也非常的清楚,能避過他的人,想必是一個無相之人。”
“無相?這等境界的人,已經好些年沒有見過了。”老道士深吸了一口氣,“眾生有相,相可斷天機,定命格。無相之人,也就沒有人能看出他的命格和未來。其實所謂的無相,也就是有了眾生相,一人可為眾生,月滿則虧,物極必反,這眾生相,也就成了無相。”
我靜心聽著,無相,眾生相,說的明白一點,就是一個人演什麽就是什麽,他想讓人覺得他是泥瓦工,那便沒有人覺得他是做其他職業的。而下一秒他若想讓人覺得他身居高位,哪怕他穿著工作服,別人也一定以為他是在微服私訪。
這種人,一腦袋紮在人堆裏,想不被人發現,實在是太簡單了。
這是一種修為,一種境界。
“有這樣的人在暗中幫你,老夫還真覺得把鬼母給你一個錯誤。”老道士好像突然蛻變,整個人脫胎換骨,一副仙風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樣。
甚至連他摸胡須的手,都變得那樣的自然,那麽的隨性灑脫。
“前輩,您可不能食言,您讓我解局,而當時的局,隻有秦滕彥的歸藏易,這個局我可以解。”
“罷了罷了,你的解局辦法我不想聽,與我茅山雖然同源,卻不同法。那個東西,你若能拿得走,就自己去拿吧。”老道士馬上起身,揮一揮衣袖,走進了屋子。
房門被他關上,顯然已經是不想再與我說話。
說實話,我是真的看不懂這個人,用現在的話來說,這個老道士是有點神經質。
一開始的他,好像打死都不願意把鬼母給我,但是與我聊了一些普普通通的話題以後,就開始態度大變。
包括後來讓我解局、解卦,我其實也都沒說什麽,他竟然就直接撒手不管,讓我自己去取產鬼母。
我還真擔心他一會兒又變卦,於是自己也不管他,馬上去往院子的最東麵,靠近水槽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一陣刺骨的惡寒,這是一種發自骨子裏的寒冷,就好像大半夜的一個人走進墳堆裏的感覺一樣。
我深知前麵自己所要麵對的畢竟是鬼母,這種東西可以算得上是世上最陰寒的東西之一了,於是趕緊拿出三清道符,身上這才算暖和了一些。
到了這裏,我心裏對祁天師這個人更是敬佩。
要是在別的地方,鬼母出世,無論再怎麽隱藏,至少周圍一百多米的範圍,人都會感覺到一絲絲的不自在。
可是同在這個院子裏,我不走到這水槽旁邊,就沒有一丁點兒的不舒服。這就是祁天師的手段。
我首先看向水槽,發現那水槽裏被擺放了七顆不同顏色的南珠。
“七星拱瑞?”
我被這個布局嚇了一跳,這七星拱瑞說的確切一些,其實並不能算是一個風水局,圍繞著七星拱瑞,可是設下的風水局非常的多。
可是眼下這個老道士設下的局,卻是其中最難的一種!
他用天罡北鬥的急力量鎮住了鬼母的陰冷寒氣,外圍水槽深八尺,為八萬丈天河!
八萬丈,是天河的寬度,等於是七星拱瑞之上再加一道天河,鬼母再強,也不可能跨越天河。隻能漸漸與七星拱瑞的天罡北鬥被鎮壓在一起。
星辰,雖然也屬陰寒,但是他畢竟是正麵的力量。
老道士這個局如果能擺上十年,鬼母也可以被它改造成天女!
怪不得一開始他會這麽反對,甚至急不可耐的趕我走,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這鬼母對他的作用,無異於霍曉玲手裏的那隻蠱蟲對苗寨蠱師的誘~惑!
隻是十年顯得太久了一些,中間還必須不斷維護這個水槽而已。
我沒有伸手去砰水槽,這水槽的裏的水在這個風水局中便是弱水,觸之則溺。即便是我,沒有充分準備的情況下碰了這水槽裏的水,三天之內也必定會有溺亡的危險。
水槽當中,天罡北鬥正對著古井,古井外麵看起來是普通石頭砌造而成,並沒有什麽特別,可是走近了去看,古井的內壁上,都被密密麻麻貼滿了一圈的道符,道符延伸向下,被貼了整整三排。
要想取走鬼母,就必須先摘了這些道符,但是要摘了這些道符,就一定會受到天罡北鬥的壓製,被拉入天河的另外一端。
再想出來,就必須橫跨天河!
這個風水局在限製了鬼母的同時,也限製了人。
弱水觸之則溺,這個局無論我怎麽做,隻要有了開頭,就不僅僅是沾上一點點弱水的事情了,而是整個人有置身於弱水之中才能離開這個局。
這根本就是找死。
我隨身帶著一個手電筒,這已經養成了習慣,手電筒的燈泡是霍展廷特別找來的礦燈,一下子就能照到井底。
這個井並不深,大概隻有五六米的深度,而且早已經是一口枯井。
枯井的地下,擺著一個被紅線纏住的東西,那就是鬼母的真身,三花聚鬼娃,現在應該說是三花聚鬼母了。
這位祁天師的局,很簡單,一眼就能看透,但也非常的難破,讓我幾乎找不到下手的點。
簡單的令人發指,但也困難的讓人抓狂。
我想,在不遠處那扇門的背後,老道士大概正一臉竊笑的在等著看我的笑話吧?
怪不得他剛剛會這麽輕易的答應我,他提出的問題,根本就不是隨意提出的!在他知道破了元旦比試最後一個局的人不是我以後,便在同時也確定了我拿他的風水局無能為力!
老狐狸!
他當真以為自己這樣就能攔得住我嗎?他大概是忘了我是從哪兒來的。
我謹慎的退出水槽的範圍,身上頓時輕鬆了許多,緊接著又拿起手機,撥通了胡銳的電話。
這種事情犯不著去通知霍展廷,我直接讓胡銳帶幾個信得過,而且‘懂門道’的兄弟,來到這個地址來找我。
“嘿嘿,陳哥,難道你又發現什麽好地方了?大概是什麽年代的?你說我要帶多少人去?地形壞境怎麽樣?晚上什麽時間好下手?”
我一臉黑線的衝電話說道:“不是讓你們來挖墓的,這麽激動幹什麽?告訴兄弟們大大方方的來,替我挖一個坑而已。”
“那我找施工隊的人就行。”胡銳的興趣降低了不少。
“這件事普通人辦不好,你按我說的去安排,事情辦成以後,我會向霍先生給你請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