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唯一的活路
“不，我說的是如果。”我笑看著鄭明浩，“如果我不知道苗冬落養母蠱的位置，就無法幫你們。”
“這，這麽說……你知道？”聽了我的話，鄭明浩緩緩坐了下去。
我相信，以他的智慧，現在肯定看出來我是在耍他。
不過這又怎麽樣呢？他依然隻能老老實實的坐回去聽我說。
“大概吧，我隻是猜的。”我攤攤手，緊接著在鄭明浩發作之前又話鋒一轉，“不過我相信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鄭先生也想要試試的，對嗎？”
“……是。”
鄭明浩有氣無力的回答著，他大概這輩子都沒有承受過這樣的侮辱。
我不喜歡羞辱人，但是麵對鄭明浩這樣一個毒蠍一樣的對手，我必須先擊垮他的意誌。
“鄭先生，我們還有六個小時的時間，不急，你先告訴我，你究竟知不知道，中了萬生蠱以後的後果？”
“後果？”
鄭明浩有氣無力的抬起臉來看著我：“最後不就是跟那個苗冬落一樣，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如果得不到他的救助，四天……不，六個小時以後，誰也無法控製住我體內的蟲子，到時候我就會變成一個死人，被體內的蟲子咬死？”
“大概就是這樣。可是如果說的具體的話，就是六個小時以後，你的體表皮膚就會開始出現浮腫，這是蠱蟲在你皮下進入成長期的標誌……萬生蠱一旦成蟲，成長的就會非常的快，在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之內，你就會變成跟苗冬落一樣。”
“可是……”
我擺擺手不讓鄭明浩插嘴：“然後在那最後的三天，才是你最痛苦的時候。第五天，你體內的的成蟲達到飽和，但是依舊會有不同的成蟲出現，它們會怎麽辦呢？”
我笑看著鄭明浩：“鄭先生，如果你這家裏住滿了人，而你又想成為這房子的唯一主人，你會怎麽辦？”
“我當然是……”
鄭明浩正要回答，臉色驟然變得非常難看：“你是說……這些蟲子會在我體會相互廝殺？”
“沒有錯，隻是需要糾正一點，它們不是相互廝殺，而是相互吞食！最終活下來的那一部分，將會是最強壯的那一部分！”
這個問題其實非常的簡單，房子裏住進來外人，任何人的第一反應都會是趕走外人，而不是毀掉房子。
如果趕不走，而房子的空間又越來越小呢？那麽就隻有殺了他們！
自然界的法則就是如此。
“所以鄭先生你不必擔心自己體內會躺滿了蠱蟲的屍體，那些活下來的蠱蟲，會幫你處理掉那些東西。所以第五天，反倒是你在七天時間內最安穩的一點，除了變得難看一點，你不會感到難受。重點是第六天……”
我端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在鼻尖一聞……極品毛尖，果然是好茶。看不出這鄭明浩竟然也是愛茶之人。
“第……第六天會發生什麽？”
我押了一口茶：“從第六天開始，你體內留下來的都會是最強壯的蠱蟲，這些蠱蟲不會再相互爭鬥，因為如果兩強爭鬥，必定是兩敗俱傷，最後兩隻蠱蟲都會淪為其他蠱蟲的養料……”
“鬥，一定會死！不鬥的話，你體內的空間也會漸漸的不足，它們的生存壞境也會隨著它們的長大而越發的擁擠，你說……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鄭明浩不自覺的用手在自己手臂的皮膚上摩挲著：“我的皮會破？”
“是的！從第六天開始，你就會感覺到自己皮癢難忍，好像千萬隻螞蟻在撕咬著它一樣，不過我勸你，這個時候無論多難受，哪怕找人把你綁在床上，你也不要抓自己的皮膚，那隻會加快你的死亡！”
“隨著你皮下生存空間的不足，蠱蟲們就會開始吞食你的肌肉、脂肪。如果你抓破了皮膚，它們不願意暴漏在空氣之下，勢必會加快這個進程！”
“在第六天即將結束的時候，你的皮膚之下，幾乎剩不下肉了，皮膚依舊臃腫，但是皮膚跟骨骼之間，填滿的都隻是蟲子而已。而且可怕的是……那個時候，你依然還活著。”
“不要說了！”鄭明浩砰的一下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哐當！
外麵的房門被打開，幾個凶神惡煞的大漢直接闖了進來。
“誰讓你們進來的！”鄭明浩眼中冒著火光，好像隨時都要殺人，“都給老子滾出去！下次誰再敢不聽命令闖進來，老子直接宰了他！”
門口幾個已經拿到了槍的鄭家手下，唯唯諾諾的重新退了出去。
“第七天，蠱蟲們才會吞噬你的內髒、脊髓、骨髓，最後是你的大腦。那個時候，你才會死亡，可怕的是，你必須經曆這一切，感受自己的肌肉一點點被消耗，感受自己的內髒被撕咬，連骨頭也被吮.吸殆盡之後，才會死。”
“可是你不是說能救我嗎？！”
鄭明浩紅著眼睛看著我，眼睛裏竟然在這麽短短一會兒就填滿了血絲。
“我隻是說有可能救你一命，如果我猜對的話……”
噗通！
話音剛落，鄭明浩就跪在了地上：“我不想……不想承受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不想承受那種痛苦，更不想我唯一的兒子也跟我一樣死了！救我！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救我！”
這番話看起來是在祈求。
鄭明浩也跪在地上，可是他的語氣，卻一點也沒有請求的樣子，更像是在命令。
我暗道自己下的藥還不夠猛，還要多加一把勁：“誰也不敢說自己有把握百分百破解萬生蠱，即便我找對了辦法，也隻是能抑製你體內的成蟲進一步撕咬你的肌肉、脂肪而已……那時候，萬生蠱的蠱蟲不敢食用你的肌肉組織，隻能在你皮下與肌肉組織之間餓死，然而這樣一來，你的皮膚也會因為失去了與體內血管神經的接觸而壞死，也就是說……”
我摸著下巴：“醫院的人體肌肉模型你見過吧？最好的結果，大概也隻能是那樣，那時候，你全身會變成血紅色，肌肉血管外漏，但是好歹能活下來。而且我相信憑現在的醫療手段，找人植皮這樣的事，對鄭先生你來說不難。”
鄭明浩渾身打著寒顫，確實，隻要是花錢能辦到的事情，對他來說都不難。威脅幾個人為他植皮，也不是難事，可是那種皮膚壞死，體內堆滿了蟲子的事情……在醫學界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他不可能像對待槍傷一樣在把醫生弄到自己家裏治療。
目前國內能解決他可能出現狀況的醫院不多，他如果想自救，就一定會暴漏。
那個時候，他會不會被當成重大疫情的傳染病人給隔離起來？甚至直接不救治就被槍斃、焚化？
他有理由去考慮這些。
國家安全麵前，他的這點兒威脅地方政府的小手段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有很大的可能，他到最後依然會跟他的兒子一起死！
但是，這總歸是一條有可能活下來的路，哪怕非常的渺茫。
“我說的，這隻是常規的治療方法，如果鄭先生願意，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怎麽做……在接下來的六小時之內，鄭先生與貴公子每人食用三斤無毒的蠍肉、三斤蟒肉、再加三斤蚰蜒肉，最後用二兩鐵枝花、一兩蟬蛻、五兩月琪根、三兩葛花再加五錢龍涎香熬的水沐浴一個時辰，就可以了。”
說完，我便站起來，拽了拽嚴建設的衣服，示意他跟我一起離開。
而鄭明浩猶如死人一樣癱軟的坐在地上，嘴裏重複著我的話。
“常規……常規……等等！等等！等等！”
鄭明浩的心理防線徹底被擊潰，連滾帶爬的用膝蓋著地，奔向我們抱住了我的腿：“陳先生，你剛剛說常規……那麽有沒有……不……不常規的辦法？你知道，就算我按照你說的做了，我也根本不可能活！”
“我會被當成標本，被當成這個國家的秘密，永遠的隱藏起來！我不想那樣啊！”
“不常規的辦法？”
我愣了一下:“那樣的辦法倒也不是沒有，但是我從一開始就說了，那隻是猜測。猜測的東西就不可能準確，如果告訴你們，萬一錯了……”
“不怕錯，不怕錯！哪怕試一試，試一試也好啊！”鄭明浩的心理防線徹底被擊穿了，“就算……就算那樣不行，我們也依然可以雙管齊下，使用那種常規的辦法不是嗎？陳先生，陳大師！求求你，求求你告訴我！我現在隻有不到六個小時的時間了啊！”
“這……好吧！”
我勉為其難答應了下來，卻沒有返回去坐到沙發上：“我昨天見到那個苗冬落，觀他雖然神情狠辣，卻有蛇蠍之相，且陽氣虛浮，似有斷陽之相。這有可能跟他用自己的身體飼養萬生蠱，導致下半身那塊地方徹底被蠱蟲毀了有關。但是我想不明白的是……”
我看那鄭明浩聽的仔細，彎下腰來壓低聲音：
“那苗冬落可是一個道行極深的蠱師！他怎麽可能控製不住自己體內的蠱蟲，犯下這等打錯導致自己做不了男人呢？所以我想，除非他一開始中蠱的地方就是那個部位……”
“說的簡單點，就是他一開始就是為了讓自己的萬生蠱永遠讓人找不到破解的辦法，才用了傳說中最邪惡的辦法煉蠱……他雖然是養蠱人，但是那母蠱應該不在他的身上，導致了這種萬生蠱，幾乎不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