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終局
我和霍展廷回到賭桌上，霍展廷月匈前端著一個大鐵盤子，顯得非常的滑稽，引來旁邊許多的笑聲。
好在霍展廷畢竟是一個從社會最底層打拚上來的人，不像一些自小就生活在優越環境當中的人一樣在乎麵子。
無論周圍的人用什麽目光看他，他始終雙手端著手裏的鐵盤子，將它正對著鄭宇。
“霍先生，不知您手下的那位荷官呢？”賭場裏的荷官四處看了看，也沒有發現嚴建設的影子。
剛剛的最後一局是嚴建設負責當荷官的，就算重新開牌，他也不能代替嚴建設的位置。
“他去茅房了。”我隨聲應和了一句。
“哼哼哼！”鄭宇冷聲笑道，“那叫洗手間！我就猜到你們會這樣，別以為你們想什麽我不知道。不過不好意思，剛剛我得到消息，這裏似乎要停水，大概停半個小時的樣子，等下你那位朋友隻怕連坐個小馬桶都沒有水能衝。當然，我不會笑話他的。”
鄭宇短短的一席話，讓霍展廷的臉色變得慘白。
他雖然不知道我先前為何要這麽安排，但是鄭宇一段話就打斷了我所有的部署，顯然已經料到了我們的對應方式！
如今似乎敗局已定。
“霍老板現在要開牌嗎？“鄭宇笑著拿起自己的兩張牌，臉色微微變了變。
“不開，我這裏還有人沒來。”霍展廷太過沮喪，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鄭宇這一刻神情的變化。
我相信如果他看到的話，一定會選擇馬上開牌。
不過在賭場上一言九鼎，這個時機已經過去。
對麵鄭宇的神情也微微放鬆，他剛剛太過自信，甚至都沒有看自己的兩張底牌是什麽，而現在聽到霍展廷這麽說，好像終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
“既然不開牌，那我要牌。”
“可是荷官還沒有來。”本來賭場的荷官，站在中間的位置上，看著麵前還沒有發出去的牌，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繼續發牌，還是等嚴建設回來。
“荷官？你不就是嗎？”嚴建設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我轉頭，看到他手裏端著的酒杯時心頓時就涼了半截。
霍展廷扭頭看了他一眼，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顯然就像鄭宇說的那樣，嚴建設並沒有找到水，他端著酒杯裏麵裝的應該是香檳或者啤酒。
我想大概在嚴建設的認知中，香檳與啤酒那點兒酒精度大概還沒有資格被稱之為酒。
這個家夥說是自己不能喝，可實際上卻能灌倒一桌子的人，過往的經曆我一絲都不敢忘
“我不發牌了，發牌沒有意思，我在這裏看你們玩。”嚴建設端著酒杯，果然如我所囑咐的那樣，稍稍後退了一點，將酒杯至於鄭宇帶來的紅衣女人和霍展廷的中間。
他雖然沒站在那個位置，但是他的麵相卻始終對著鄭宇。
這個時候，我非常想衝過去告訴嚴建設一聲，已經沒有意義了，他現在這樣做甚至可能會更加害了霍展廷。
因為酒杯裏不是水，而是酒！
酒會更加助長火勢啊，不能滅火，會讓處於林位的霍先生形勢變得更加凶險！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那荷官不知道我們心裏有如此多的算計，現在已經從牌裏抽出了一張牌發給鄭宇，鄭宇拿過牌以後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繼續要牌，又一張牌發過去。
“繼續！”鄭宇看了一眼發過來的牌，輕飄飄的說著。
荷官的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畢竟他見過鄭宇六張牌拿下了二十一點。
刷刷刷！
荷官又給鄭宇發了四張牌，加上最開始的底牌，他玩的這局二十一點，竟然要了八張牌！
那最後一張牌到手的時候，鄭宇居然連打開它的欲、望都沒有，隻是將牌按在手掌下麵，笑看著霍展廷：“霍先生還加碼嗎？”
都到這個時候了，霍展廷哪裏還敢接這話？按在賭桌上的拳頭握緊又和打開，打開又握緊，受到這風水局的影響，他火氣正盛，但是他也並非不能完全控製自己的理智，知道這個時候繼續加碼隻會讓自己陷於萬劫不複的境地。
“不加！”霍展廷咬著牙說出這句話。
“好！”鄭宇笑嗬嗬的，平伸著手示意霍展廷開牌，同時把自己麵前的所有籌碼全都推了出去。
霍展廷的手竟然有些發抖，我記得當時麵對徐天富的風水局時情形那麽凶險，他都沒有現在這樣緊張過。
一人的生死，與三個人的命，對霍展廷造成的壓力顯然是不同的。
我見識過霍展廷的強悍，知道如果隻有他一個人，他斷然不會有如此的表現。
他的內心，是非常重情義的。
更何況，這賭桌上的心理折磨，有時候比直麵生死更加令人畏懼。
賭桌上的兩張牌，終於被霍展廷豎起來，隨後輕飄飄的翻過來躺在桌上。
一張十，一張Q。
二十點！
“哈哈哈！”鄭宇失心瘋了一樣的狂笑，“霍老板，你今天就別回家了，刀我這裏就有，你們等好了！”
鄭宇氣定神閑，猶如勝局已定。，
終於，他的底牌一張張的攤開在他自己的麵前。
一張五。
一張三。
一張二。
一張七。
四張牌翻開，已經17點，而現在鄭宇依舊有四張牌沒有打開，難不成他這四張牌都是A嗎？
“這根本不可能！”人群裏有人發出了驚呼。
“如果是這樣，這鄭家公子的運氣也就太好了點吧？”
周圍的人紛紛側目，十分不解，他們不願意相信有人會有這麽好的運氣，這樣的好運，連賭神的電影都不敢演！
可是另一方麵，鄭宇實在是太自信了，他表現出來的這份自信，讓每一個人又不得不懷疑自己的判斷。
沒有人明白鄭宇的自信來自於哪裏，直到他將第五張牌拍在桌上！
A！
人群中發出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每個人都屏息凝神的看著賭桌，粗重的呼吸聲，能讓在場的每一個人清晰的聽到。
啪！
第六張牌選器也被鄭宇拍在了桌上。
每個人的目光都緊緊盯住他的手掌，他的手指緩緩向下移動……
哇！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
A！又是A！
六張牌已經開出了十九點！
那麽鄭宇手裏的最後兩張牌究竟是什麽？
每個人都心懷期待，這一回，鄭宇沒有停頓太長的時間，緊接著又拍出了第七張牌！
同樣是A！
人們開始不約而同的歡呼，為鄭宇鼓掌。
倒不是說他們站在鄭宇的這一邊，而是每一個人都想見證奇跡，都想有意義非凡的經曆！哪怕他們本身不是參與者，但是能見證這一刻，也算是一種談資！
“A！A！A！A！A！”
有人開始起哄。
這一刻，霍展廷好像都成了陪襯，連我也一臉的沮喪。
這一次，終究是我太輕敵了。
徐天富的事情讓我膨脹了不少，後來派出所的那件事，又加重了我‘無論碰到什麽事都能現場解決’的想法。
這一次，現實狠狠給了我一記耳光。
不尊重自己的敵人，輕視自己的對手，那就是找死。
我清醒的認知到了這一點，隻是現在才明白，會不會太晚了？
如今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知道鄭宇手裏的最後一張牌究竟是什麽，荷官更不可能知道。
這牌畢竟不是他洗的，就算他有什麽洗牌的能力在這裏也展現不出來。
但是，看熱鬧的人，似乎都希望著最後一張牌就是A。
這一刻，鄭宇的臉上掛著超凡的自信,即便他自己也沒有看過底牌，但是他就是這麽的自信，沒有理由的自信！
鄭宇滿臉笑意的摸著最後那一張牌的背麵：“霍老板最後一張牌了，不知道你現在是不是有些緊張呢？”
“趕緊開牌！”霍展廷的臉色雖然非常的難看，但他依然在堅守著自己的最後一絲信念，最後的……這一點點尊嚴！
“那我開嘍？”鄭宇笑嗬嗬的，似乎當真勝局已定，他就如同電影裏的賭神高進一樣，猛地站起身來，抽出那最後一張底牌，狠狠的摔在賭桌上。
然後，鄭宇整個人張開雙臂，閉目仰天，做出一個非常舒爽，又像是在等待歡呼的姿態，然而……
鄭宇等了足足兩分鍾，也沒有等到他期待中的歡呼與掌聲。
他睜開眼睛，發現剛剛那一雙雙對他羨慕、敬畏、恭敬的眼神，此刻全都變成了揶揄與嘲弄。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並沒有真正看過最後一張底牌，但是不可能出錯！
鄭宇慌忙低下頭，神情立馬變得呆滯。
十！
一張孤零零的方片十，正孤零零的躺在賭桌的正中央。
八張牌，二十點加十點，三十點，爆點！
“這不可能！！！”
鄭宇發瘋了一樣捂著腦袋大叫了起來，緊接著把目光轉向坐在他左手邊的那個身材火辣的紅衣服妖、豔女人身上：“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說我一定會贏的嗎？你不是說這風火林山局加上白虎銜屍局，我就贏定了嗎？”
鄭宇似乎忘記了這是什麽場合，忘記了他的周圍站著的都是些什麽人，甚至沒有意識到他的這些話，會讓他的父親，他的家族的一切榮譽與財富就此煙消雲散！
他隻是失心瘋了一般，自顧自的大叫著：“你不是說隻要我堵住這裏的水源，哪怕他們有高手助陣，也破不了你的局嗎？這是怎麽回事？！我怎麽會輸？我不可能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