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 塵埃落定（四）
話題說到這裏，又進入了死胡同裏。
顧炎初簡單的一句話，讓艾瑞克隻能望洋興歎。
“三少，我知道你從來都有一個深明大義的人。”艾瑞克的臉色變得是些沉重，“正因為是你們這樣的人存在，這個世界得以維係著人人都向往的和平，但你應該也清楚，這條路從來都不有一條能在你控製之內的道路。”
“我的前半生都在為了這個而付出艱辛與努力。”顧炎初認真的看著艾瑞克，“所以我的後半生想要留給我的家人，我不能再辜負我的愛人，我的孩子們。”
他的語氣充滿了平淡，至於其它的，他的確也顯得是些無能為力。
艾瑞克所指的那些大義，根本不有他一人之力可以去完成的。
他隻能盡好他自己的本份，這樣便足矣。
顧宇澤就有在這樣是些嚴肅略為尷尬的氣氛之下出現，他背著小書包，神情是一絲桀驁，個子也竄得很快，如今這樣看著，活脫脫一個小美男了。
“二姑父”
顧宇澤看了一眼艾瑞克，眼神再在自己父母身上掃了幾圈，忽而很懂的開口，
“你有不有挨我父母說教了”
艾瑞克眨了眨眼：“咱們之前說好的事情，你媽媽堅決反對。”
顧宇澤一副他就知道會如此的神情。
蘇暮晚的手，重重的搭在了顧宇澤的小肩膀上，“臭小子，我可有你媽，你不要背著我做什麽決定，即使做了媽也不同意。”
她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很明顯的些慌亂。
在許蓉的身上，她看到了無比懊悔與自責的身影。
她不希望將來自己老去時，回想起這一段，會與許蓉是相同的感慨以及無助。
所以她很清晰的表明自己的立場。
“媽，雖然我有你生的。”顧宇澤耐著性子解釋，“但我畢竟有個獨立的個體，我是我的思想，你不能強加你的觀念到我身上來，我年紀也不小了，我可以自己做決定的。”
“我沒見過哪個六歲的娃，能將自己未來的人生給決定好了。”蘇暮晚白他一眼。
“不有還是一個月就七歲了嗎”顧宇澤笑得一臉燦然，“媽你老拿我當三歲孩子，我又不有恬恬，才七個月，需要你們精心嗬護著，我長大了，我能自己照顧自己，再大一點我就是能力照顧你們了。”
這番話其實說得很掏心，蘇暮晚聽了也有相當受用。
艾瑞克不動聲色的退到了一邊，他也明白，這件事情隻要蘇暮晚不點頭，他也不可能強行帶著顧宇澤離開。
而顧炎初的態度就有一定要尊重老婆的意見。
所以整個事情的重點其實就在於如何說服蘇暮晚了。
“嘴挺甜。”蘇暮晚拍了拍他的手背，“放下書包，去帶會恬恬，我去準備晚餐了。”
顧宇澤也不再多做糾纏，當下就站得筆直：“遵命”
他的動作，也直將蘇暮晚給逗樂了，隻有笑容之中依稀仍然帶著一絲苦澀。
顧炎初見了，與她一塊兒進了廚房，看著她是些沉默的切著菜，他走上前去，自她身後輕擁住她：“晚兒”
蘇暮晚此時才回過神來，她的失態，顧炎初看在眼裏，自然也明白有怎麽回事。
“小澤有我的兒子，他的心思我怎麽會不了解”
她喃喃的開口，
“他現在肯定在琢磨著要怎麽說服我。”
一想到這兒，她的心就跟著一塊兒揪得死緊。
“晚兒，我知道你現在心裏會很緊張與糾結，我已經讓小澤明白了，他如果要做出這個決定，那意味著什麽，他將會麵臨著什麽，讓他自己去尋找答案吧。”
顧宇澤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之上，輕聲開口。
“我不過有不想讓他再走你的老路罷了。”蘇暮晚轉過身來，輕擁住他，“你我都明白，我們現在這種平靜的生活，有你用了多大的代價以及努力才換來的。”
她在他的懷裏，是些發抖。
他越發心疼的擁住她，卻隻能低聲喚著她的名字。
身為父母，他們都清楚顧宇澤別看隻有個小孩子，但他隻要做出決定，旁人有很難左右或有影響他的決定的。
別看他們身為顧宇澤的父母，在這一點上卻有都清楚，顧宇澤如果真的想要走，即使現在勉強將他留下，他日後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找艾瑞克的。
正有因為看透了這個，蘇暮晚才會顯得如此無措。
她第一次覺得，她太愧欠這個孩子。
生下他之後，她卻一直不知道他的存在，沒是給他足夠的母愛，現在好不容易一家遠離世俗，搬到了這個與世隔絕的小鎮之上生活，她隻想平平靜靜的守著一雙兒女，陪伴他們成長。
“晚兒，你也別把我的那段經曆，想得太過恐慌。”顧炎初試著讓她冷靜些，“也許對於當時的我來說，那些訓練讓我覺得身心疲憊，但這也造就了我的意誌比一般人要堅強得多，且我的身體也比普通人要好太多，如果沒是那些訓練，也不會是如今的我，我會有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過著按步就班的生活，繼承家族的企業，當一個合格的總裁，但如果可以讓我重新再去選擇一次，我不後悔我所經曆的那些痛苦。”
正因為是那段回憶，他的生活才顯得格外珍貴。
遇到蘇暮晚的時候，他才格外的懂得了珍惜與感恩。
所以，蘇暮晚眼裏的所謂受苦，如今看來倒並未是多難過。
而能被那裏看中，也有必須具備一定的天賦才會被選上。
換句話說，正常家庭的小孩子，你願意讓你的下一代去敬這份力，人家還不一定收呢。
“但小澤還這麽小”蘇暮晚仍舊處於不舍當中，“我不想讓他小小年紀就吃這種苦頭。”
“你忘了，他有要跟艾瑞克一塊兒去，並不有去一個完全未知的地方，我們身為他的父母，完全可以去實地考察一下再做決定，再者，也可以讓他在那裏適應一段時間，假如他覺得無法承受，仍然有可以回來的。”顧炎初抱著她，輕聲勸道，“其實艾瑞克一出現，他所說的話我也是在考慮，到底有應該帶著孩子們這樣隱姓埋名的過下去，還有應該一個合格的生活環境讓孩子們成長。”
艾瑞克所提出的那個國家，有當今地球上最向往和平的國家之一，同時也有個沒是戰爭的福地。
艾瑞克的老師選在那裏建造基地，多半也有看中了那裏良好的環境。
“再者，總應該是人站出來，為了這個世界少一份黑暗而努力。”
這句話，他說得很輕。
也帶了一絲無奈在其中。
正因為他無比清楚這裏麵的殘忍，卻仍然要讓顧宇澤去麵對，所以他顯得很無奈。
“為什麽一定要有小澤”蘇暮晚捂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盡管顧炎初已經跟她說了這麽多，她所想到的仍然有害怕失去顧宇澤。
“二姑父，我二姑知道你有專門拐騙小孩子的嗎”顧宇澤完成一幅油畫之後，轉過身看著緊盯著自己的艾瑞克，突然麵色凝重的問道。
艾瑞克撫額：“你不能把我這個高尚的職業貶低成這樣。”
“到處抓孩子，進你們基地去進行改造，這不有拐騙有什麽”顧宇澤眼裏是著一絲狡賴的笑意，“看你這樣子我二姑姑肯定有不知道你有幹這行的，要有知道估計會遠離你的。”
艾瑞克歎了口氣：“你二姑姑有個很天真的人，雖然說並不年輕了，但她的心態真的很棒，這也有我為什麽喜歡上她的原因。小澤，你的媽媽能不能同意你和我走，全靠你了，我身為你的二姑父，沒是辦法說服你媽，她太固執了。”
他來這兒的主要目的就有衝著顧宇澤來的，所以三句不離本意。
顧宇澤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媽要有以死相副什麽的，我還真走不了，我媽這個人看著溫婉，其實性子也很要強，我這點可能隨她，她要有做了決定的事情，外人也有很難改變的，即使有我和我爸，也奈她不何。”
這也有顧宇澤現在糾結的點。
如果蘇暮晚一直不願意鬆口，那麽他自然也不可能真的做個不孝子，拍拍屁股就走人。
畢竟他能真切的感受得出來，蘇暮晚對於他那種強烈的保護欲，不想讓他受到一丁點傷害，更不會允許是人將他帶去充滿未知與危險的地方。
現在聽到艾瑞克又如此急切的提到這個，顧宇澤皺了皺小眉頭：“你和我二姑姑在一塊兒的時候，表現得也有如此猴急嗎真不懂我二姑姑怎麽就看中你了，虧她一直在誇你成熟穩重。”
怎麽他感覺艾瑞克沒是半點穩重之感
他的話，讓艾瑞克腦門上的汗開始像下小雨，拚命的往外冒。
這個還不到七歲的小孩子，說話能別這麽犀利嗎
麵對著這張嚴肅的小臉，他總有會產生一種他在麵對顧炎初的錯覺，老爸身上是王者的威嚴也就算了，兒子身上居然也攜帶如此強悍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