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陽傷
那胖子齜牙咧嘴的,吸了一陣涼氣,道:“這位大哥是……”話說到一半,眼珠子一轉,就看到了被我抱著的喬慧兒,當即神色大變,“堂姐……你……你幹什麽?”說著,就毛手毛腳地朝我一拳打了過來。
我騰出一隻手一圈他手腕,把他一把摔倒在地,道:“再吵我宰了你!”
那胖子在地上打了個滾,立即爬將了起來,又朝我衝了過來,悲憤叫道:“你……你把我堂姐……我跟你拚了!”
我也是無奈,隻得封了他一處關竅,道:“我是你堂姐的朋友。”
那喬東身子無法動彈,轉了轉眼珠子,顫聲道:“你……你胡說!你都把我堂姐給這樣了,還是什麽朋友!你就是淫賊!”
聽這人說話,我隻覺得有些壓不住火氣,喝道:“閉嘴!再廢話就宰了你!”
那喬東當即閉了嘴,但隨即又咧了咧嘴,哭道:“你要宰就宰吧!你這淫賊,你把我堂姐弄成這樣,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也是無奈,這會兒也沒功夫跟他在這兒扯皮,隻得道:“我是大醜,聽出來沒?”這是我當初遇見他們喬家兄妹時的名字。
那胖子一聽,愣了一下,眼珠子轉了轉,盯著我看了好一陣子,搖頭道:“聲音有點像,但你不是。”
我在心中暗罵了一聲,道:“我還救了你一命忘了?”當即把當時喬家發生的事揀了一件說了。
那胖子盯著我瞧了大半天,喜道:“大醜,你真是大醜!你怎麽長成這樣了?”
“閉嘴,別亂喊亂叫!”我低喝了一聲,隨即解開他身上的關竅,把喬慧兒往他手裏一丟,讓他抱著,“你堂姐受了重傷,你仔細點。”
那胖子將喬慧兒抱起,這一張臉卻是騰地紅了,嘴裏囁喏了幾聲。
“幹什麽?”我看了他一眼。
那胖子的臉卻越發地紅了,道:“我堂姐她……她沒穿衣服……這……這……”
我雖然給她穿了件外衣,也隻能勉強遮住一部分,見這胖子扭捏的樣子,道:“這是你堂姐,你害什麽臊?”
領著他往前行去,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那胖子滿臉通紅,一雙手僵硬地抱著喬慧兒,也不敢低頭看她一眼,聽到我說話,過了好一會兒,突然“哎喲”了一聲,叫道,“我……我出來是找水的,差點忘了!”說著,就要往那條溪流奔回去。
我一把拉住他,道:“取水幹什麽?”
那胖子急道:“哎喲,我……我要救人,那人……那人快渴死了!”
我聽他說得顛三倒四,一時也聽不明白,道:“你站著,我來取水。”從包裏取了個水壺出來,到溪裏灌了水,轉回來道:“是誰要死了?”
喬東一臉焦急,道:“我……我差點就死了,是那人救了我。他……他……現在快要死了……”
這人雖說得亂七八糟,聽在我耳中,卻是不由得一動,就問:“救你那人是誰,長什麽模樣?”
胖子就搖了搖頭,道:“我不認識。”隨即描述了一遍那人的相貌。雖然說得仍有些不清不楚的,但我聽到“八字眉”三個字,心中立即就是連跳了幾下,他說的應當就是騷包臉那貨。
“趕緊帶路!”我催促了了一句,加快腳步。但沒走出幾步,那胖子就氣喘籲籲的跟不上了。我一時也無法可想,隻得從他手裏把喬慧兒給接了回來,就見那胖子像是大大地鬆了口氣。
一把拎了他的衣領,兩人立即在亂石肩飛奔起來。這一路上倒還順當,也沒撞見道門弟子。再行得一陣,就到了石林深處。
“這裏停……停一下。”那喬東氣喘籲籲地叫了一聲。
我帶著他停下腳步,就見他站在原地,轉了個圈,東張西望了一陣,嘴裏念念有詞的,過了片刻,朝一個方向一指:“那裏!”
我也沒說什麽,帶著他往裏頭掠了進去,再繞過幾個石堆,就見裏頭出現了幾個石洞。喬東挑了其中一個,在前帶路,奔了進去。
我仔細留心周遭的動靜,跟在那胖子身後。這洞中分叉口頗多,也難為這胖子還能記得清楚,左拐又繞的,最後就拐進了一個頗為隱蔽的洞穴。
進到裏頭,就見是個頗為狹窄的小洞,裏頭怪石嶙峋,地上臥著一人,瞧身形,正是騷包臉那貨。
我把喬慧兒丟給喬東,讓他好好照看著,就去看騷包臉。就見他一張臉燒得通紅,連兩個耳朵尖上都是紅通通的,在他額頭摸了一下,熱得有些燙手。嘴唇幹裂,結了一粒粒的血痂。
摸了摸他的脈搏,不僅沒有半分虛弱之感,反而粗重有力,每一跳都像是用鐵錘在砸似的。這樣跳下去,怕真是鐵打的人都得給跳沒了。
解開他的衣服,周身皮膚也是觸手滾燙,胸口和後背有幾道長長的血痕,折了一條左腿,胸口的肋骨也斷了幾根,也都不是什麽致命傷。
最後在他後背腰際找到了一個暗紫色的印痕,瞧這印痕的形狀,再加上他這渾身滾燙如沸的模樣,倒很像是傷在了一門法術之下,茅山派的九陽捶。
這九陽捶在施展的時候,是在以拇指按壓掌心,四指虛握,在出其不意間揮拳反擂,以四指並攏的指結捶在敵方身上。這門“九陽捶”創立之時原本就是為了對付陰物邪祟的,以其蘊含的陽火來克製陰煞之氣。
因此茅山派規定,像這類法術是不太輕易用在活人身上的,因為一旦活人中了“九陽捶”,也比那些邪祟好不了多少,渾身陽火鼎沸,若不及時解救,不出半日,就會被體內沸騰的陽火活生生給燒死。
喬東急道:“快給他喝口水吧,你看他都要渴死了!”
我沒有從包中取水,道:“你真要給他灌了水,這家夥立即就沒命。”中了九陽捶之人,是千萬不能給灌水的,否則就像一塊燒紅的鐵塊之上,被澆了一盆冷水,陰陽衝撞之下,說不得連鐵塊都當即崩壞了。
我取了一枚三棱針在手,點破了他氣脈中的其中五脈,讓他周身陽氣宣泄而出。雖說此舉大傷元氣,但這也是暫時保命的辦法。
其後又用清水法,在他胸口和臍下三寸關元處畫了兩道生陰符。給他探了探脈,這脈搏總算是稍稍消停下來了,雖然還是急促異常,但沒有之前那麽恐怖了。
這九陽捶自然是有解法的,隻是目前這情形,要什麽沒什麽,一時間卻是無法可想。
我暫時將騷包臉的傷勢穩住,朝那喬胖子道:“究竟怎麽回事?”
喬東縮了縮腦袋,道:“是……是他救了我,要不是他……我……我就沒命了……”
我又在騷包臉額頭畫了一道洗靈符,道:“從頭說來,你們喬家到底出了什麽事。”
那喬東“噢”了一聲,撓了撓腦袋,又道:“從頭說起……是從哪裏說起?”
我也是無奈,看了他一眼,道:“你們喬家怎麽搬到這鬼地方來了?”
那喬東“噢”了一聲,撓了撓腦袋,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隔了一陣,又道,“也是一個多月前,我……我那甜兒堂妹從外頭回來,然後大伯就帶了我們到了這兒。”
我聽得心裏一動,說:“你甜兒堂妹回了家?她……什麽樣子?”
喬東臉露奇怪之色,道:“我甜兒堂妹長得自然是很俊俏。以前她生了病,還看不出,現在病好了,還真是好看。”
我聽得心中越發怪異,就從沒聽說過被養成了海母陰胎的,還能恢複成人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