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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慎刑台,宴無好宴【已經修改】

  茗慎怯怯的望著他暗沉下來的臉色,心頭咯嘣一顫,還當他在生自己的氣,於是麵頰一紅,小心翼翼地爬到了他的身上,湊過唇在他額頭上親了親,柔柔的討好道:“皇上,請不要生氣!”


  文浩驟然渾身緊繃,訝異於她的主動,同時也很不喜歡她這副委屈自己的討好模樣,於是揚眉質問道:“你這是幹什麽?”


  “我……”茗慎羞澀難言地低垂眉眼,披散著一頭長發,虛掩了越發漲紅的俏靨,宛如嶇峭戈壁上探出的一朵迎風嬌花,無聲的搖曳著撩人心魄的美麗風情。


  “想承寵?”文浩薄唇上翹,修長的指尖挑開她微亂的發絲,曖昧地撫過她微微發燙的芙蓉玉麵,憐惜不已道:“就你現在這副身子骨,還是算了吧,你都弄成這樣了,我哪裏還有‘那種’心情!”


  茗慎聞言,心底一片黯然,越發羞得無法抬臉,淚如斷線的珍珠般,嘩啦啦地從她的眼眶傾瀉而下,顆顆砸到了文浩的赤﹡裸的胸膛,潮濕了他的心。


  “我不是嫌棄你,而是不忍心,等你養好了身子,我一定會好好疼愛你這個小東西的,但是先在的你需要休息,趕快睡吧!”文浩低聲歎息一聲,憐惜的把人攬進懷中,輕輕拍著後背,還能感覺懷中的人在瑟瑟發抖。


  茗慎裝作依戀的在他滾燙的胸口處蹭了蹭,哀傷的聲音裏混淆著幾許欣慰,細如蚊鳴道:“皇上恩澤,天高地厚,妾身以後再也不會亂給皇上平添煩惱了!”


  文浩心頭無限憐憫,寵溺的將她的頭按在心口,柔了沙啞的嗓音,哄道:“恩,知道了,快睡吧乖!”


  茗慎聽到他這樣的話,安心不少,心中的酸痛也緩解了許多,於是輕輕閉上了雙眼,在他一聲聲沙啞而低柔的安慰聲中,沉沉睡去。


  ———


  文浩被茗慎折騰了大半夜,身上也感到了疲累之態,於是眯上了打了一會盹,時至五更過後,西子率領宮人捧著龍袍冕冠進來,伺候著文浩更衣上朝。


  宮人瞧著文浩那輕手輕腳的模樣,自然明白他是不想打擾了床上睡的正香的慎主子,所以更加小心的不敢發出聲響。


  不動聲色的穿戴整齊之後,文浩闊步走出了昭陽殿,隻見殿前的石階空地前,空曠一片,不由挑眉質問道:“西子,那群賤人呢?”


  西子近身上前,垂著眼小心翼翼的回道:“回稟皇上,您昨晚下令,不許任何人進昭陽殿打擾,所以有所不知,蘭妃娘娘的身子骨羸弱,跪到三更時分,便凍的昏死過去,玉嬪娘娘性情剛烈,不堪受辱竟然一頭撞到了牆角,錢娘子和李選侍見狀,直接給嚇的暈了,蘇美人……蘇美人不願意自己掌嘴,鞭子沒抽幾下,就不醒人事了,後來皇後娘娘派李公公傳來口諭,讓把眾位妃嬪小主們釋放回宮休養,奴才們不敢進殿請示聖意,又不敢違抗皇後娘娘懿旨,便隻好把各位主子送回了各自寢宮!”


  聞言,文浩的眉毛挑得更高,邊往外走,邊吩咐道:“去傳朕的旨意,昭陽殿秀女納蘭氏,夙成敏慧 ,恪嫻內則,敬慎素著,品行純淑,敬凜夙宵之節、靡懈於勤,晉封為正二品妃位,授以金寶、金印、金冊、曉諭六宮,賜協理宮闈之權,輔佐皇後馭下管教,約束掖庭!”


  “是,奴才謹遵聖諭!”西子低頭應道,心中暗想,皇上早該如此了,否則慎主子哪裏會平白受了那麽多委屈與欺辱!

  ———


  坤寧宮中,晨起弄妝梳洗的茗婉,心情莫名的躁鬱難抒,就連奢華得宮殿裏煥然一新了寶藍色的春紗帷幔,富貴花開的錦繡擺設,也令她看著徒添不快。


  李玉陪著小心,伺候著她梳頭綰髻,每根心弦都緊緊繃著,絲毫不敢懈怠。


  “哼,好一個‘敬慎素著,品行純淑’的慎妃娘娘,分明就是一個下賤的‘淫﹡婦’,皇上倒真夠寬宏打大量,竟然這般抬舉這賤人!”茗婉抓下頭上的點翠鳳凰展翅步搖狠狠摔到地上,恨得牙根發癢:“本來皇上知道這賤人與白鵬飛有染後,便把她給放下了,都怪蘭妃太沉不住氣,好端端的折騰出這麽一出來,要是她把人給弄死了也就罷了,還偏偏沒敢痛下殺手,真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李玉默默彎身撿起步搖,端端正正的插進茗婉的雲髻中,笑堆滿麵道:“皇上在抬舉慎妃,上有主宗規矩壓著,下有天下臣民瞧著,中見更有老皇叔坐鎮,總之她絕對越不過您去,您何必動這麽大的氣呢?”


  茗婉的纖纖玉指緩緩伸攤開李玉麵前,彎了唇角冷笑道:“這話說的沒錯,她一個卑微的庶女,又是個不清不白的身子,哪裏越的過本宮這位堂堂的嫡出皇後呢?隻是皇上如今為了她不惜將罪宮闈,甚至還給了她協理六宮的權柄,分明是已經對本宮有所不滿了,由此足以可見,慎妃絕對不能在小覷了!”


  李玉仔細的用月華錦帕,將茗婉的手擦拭幹淨,臉色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時候,茗婉的貼身女官彩娟走了進來,欠身稟告道:“啟稟皇後娘娘,蘭妃娘娘殿外求見!”


  “就說本宮身體抱恙,無法接見,讓她打哪來的,便回哪去吧?”茗婉漫不經心說道,用修長的指甲從琺琅多彩缽罐裏挑出了點滋潤膏,在手背上抹了抹,又拈起一枚赤金鑲嵌紅寶石的戒指戴上,隻覺得纖手更顯柔嫩光滑,這才滿意而笑。


  李玉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為她整理好裙裾上的流蘇環佩,微微抬眼詢問道:“皇後娘娘您打算不保蘭妃娘娘了?”


  茗婉簪了一朵鈿金牡丹的珠花在髻側,顧鏡輕笑,眉眼生花,許久後,鼻孔輕蔑的發出一聲冷哼:“庶出的女兒都是一個輕狂德行,一遭得誌便忘了根本,加上皇上此刻已經記恨上她,本宮和她撇清關係都唯恐不及,哪裏還敢保她,她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李玉稍稍一愣,忙起來哈著腰道:“噢,那奴才去打發了她回去算了,省的她跪在門口,惹皇後娘娘心煩!”


  “恩!”茗婉斜眼淡淡掃了李玉一眼,揮手道:“去吧,打發了她後,在出宮幫往將軍府傳道口諭,命本宮的母親和南宮姨娘隔日進宮來見!”


  “奴才遵命!”李玉豆大的鼠眼咕嚕一轉,連忙退出了殿中,如今蘭妃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倘若她死前把自己一身投二主的事情給抖了出來,那他豈非要跟著陪葬,不行,他得在拉蘭妃一把,以策萬全!


  ———


  坤寧宮的大殿門口,跪著一個脫簪待發的弱質女子,她的蜂腰宛如翠柳般不盈一握,臉似荷瓣瘦而尖,在晨曦的濕霧中凍的有些通紅,身上一襲拖地三尺的尺素白衣,襯得她肌光粉嫩勝雪,烏發似緞,加上她此刻的麵上掛滿了淒淒瀝瀝的淚痕,整個人好似幽蘭凝珠一般,說不出的我見猶憐!


  李玉從大殿的石階上走了下來,蘭妃一見來人,暗淡的雙眼霎時冒出希望的光彩,連忙跪行上前,抓住他的衣角哭喊道:“李公公,求求您去皇後娘娘跟前說說好話吧,讓她見一見本宮,救一救本宮,本宮還這麽年輕,不想就這麽早早的就死去!”


  李玉淡淡笑著俯視著她,歎道:“蘭主子,您太沉不住氣了,龍顏一怒,連皇後娘娘都得忌諱三分,誰也保不住你,不過呢,奴才看在你我到底主仆一場,打算拉你一把,至於以後,娘娘的榮辱興衰,都跟奴才沒有任何牽連了,您懂了嗎?”


  蘭妃自然明白李玉要跟她撇清關係的意思,但是眼下保命才是要緊,於是連忙答應下來:“求李公公給本宮指條明路,隻要能讓本宮保住性命,本宮絕對把罪過一人承擔,不敢連累了李公公!”


  李玉從袖管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紅繡方盒遞給她,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吃了這顆‘絕經丹’,您便可呈現出兩個月的假孕之狀,皇上身邊有個叫小豆子的內監,剛巧是咱家收買的親信,咱家會交待他冒死給你做個偽證,就說他被你收買,最後一次承寵之後,沒有給你喝下‘事後湯’,如此一來,蘭妃娘娘便可以假孕躲過這次的殺身之禍!至於往後,您就隨便尋個借口小產,事情就算揭過去。”


  蘭妃顫抖的接過錦盒,對他戴德地磕了個頭,道:“多謝李公公,大恩大德,如蘭沒齒不忘!”


  “可別,您還是忘了的好,咱家拉您一把算是全了咱們的主仆之誼,倘若蘭妃娘娘日後敢牽連奴才的話,奴才也不是個吃素的主,您就,好自為之吧!”李玉說罷,便拂袖而去,懶得跟她再多加牽扯,還是抓緊去辦皇後娘娘的差事要緊,這個蘭妃,本以為她是顆能遮陰的大樹,沒想到,居然是根不堪一擊的弱草!


  到底,這回是他看走眼了。


  蘭妃望著李玉漸漸遠去的背影,心中暗自琢磨起自己如何躲過此劫,然後東山再起,畢竟,這半年來幾乎全是她在伺候皇上,就算皇上對她在冷淡,也不會半分情義也無,更加上,她自認為比慎妃年輕貌美,隻要用心悔改的,一定會讓皇上再次對她另眼相看的!


  她抱著一絲僥幸心理,默默幻想著,可是幾天之後,發生了一件事情,是她原本就微弱的信心,徹底跌進了萬丈深淵,摔了個粉身碎骨!

  ———


  驚蟄過後,文浩突然設宴在慎刑台,邀請了皇後連同眾嬪妃和紫衣侯夫婦一同飲宴狂歡,本來君王與妃嬪臣工享樂是件十分愉快的事,可是眾人卻都笑不出來。


  因為慎刑台本是建造在慎刑司頂層的一座刑台,是一個專門用酷刑處置犯錯妃嬪或則宮人的地方,大金立宮百餘年來,這裏埋葬了無數佳麗紅顏的芳魂,令人聞風喪膽!

  慎刑台高四丈九尺,基座圍以漢白玉欄杆,榭聳淩雲,規模宏大,正中央挖了一個方圓數百步,深高五丈的大坑,裏麵養了成千上萬的蛇蠍蜂蠆等毒物,俗稱之為‘蠆盆’,旁邊兩側更設有刑架和炮烙用的銅柱等,皆是令人心驚膽寒的酷刑。


  在這樣的環境裏擺下的宴席,又有誰會有心思飲酒尋歡?

  右邊席間為首的茗婉盛裝出席,大紅色的刻絲蝴蝶牡丹紋錦袍襯得她雍容華貴,金鳳鏤花鈿子把烏黑油亮的發髻綰的整整齊齊,一耳三鐺的金絲垂珠耳墜映著冷漠沉靜的容顏,天姿國色,豔冠群妍,整個人秀麗如畫,鳳儀端莊。


  在她下首的一眾妃嬪也是打扮的千嬌百媚,不過此刻卻個個驚若寒蟬,有些心虛的人卻連酒樽都端不穩了,身子哆哆嗦嗦,嚇的麵如土色。


  而坐在左邊席間的慕容凡夫婦,倒是神態自若,慕容凡紫衫羅袍,黃金纏腰,玉扇插在衣領處,氣定神閑地飲著美酒,品嚐佳肴,而他旁邊的月魅則十分好奇的環顧周圍,雖然不明白主子要鬧哪出,但也猜的出來,在後宮之中,有些人今日怕是在劫難逃了!


  正中央的位置,安放著雕龍圍屏,旁邊是伺候的宮人和皇帝的儀仗,文浩穿著一襲家常的黑色鏤金絲袍,斜臥於金漆雕龍寶座之上,峻顏冷的宛如千年不化冰雪,眉宇間輕皺成一抹掖庭肅殺!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朕便賜你鴆酒一杯,讓你好死!”文浩冷眼瞪著跪在地上滿身是血的蕙兒,緩緩將金爵中的烈酒一飲而盡!


  蕙兒穿著帶血的囚衣,僵硬的趴在原地,動也不敢動,可全身上下,卻在抑製不住的劇烈顫抖著,氣若遊絲般說道:“是,是,奴才說,自從蘭主子入宮承寵之後,一心想要取代慎妃娘娘,所以對她妒恨頗深,協理六宮以後,便處處克扣昭陽殿的用度,而且還慫恿六宮眾人陪著她一起作踐慎妃娘娘,極盡侮辱之能事,甚至還.……甚至還毒殺了月采女,然後引慎妃娘娘入局,裁髒陷害,奴才知道的就隻有這些了!”


  夜魅聞言,猛地一個起身,快速抽出盤繞腰間的長鞭,就要朝蘭妃的身上揮舞過去,口中氣恨難平道:“原來殺害我家的妹子的真凶是你,你這個惡毒的婦人,害的我差點誤傷了慎主子,今天我非讓你死在我的鞭下不可!”


  慕容凡也跟著站了起來,大手扣住夜魅的雪腕,鬼魅一笑,眼中的殺意頃刻間化作無形。“魅,皇上在這兒呢,別造肆,他會為姨妹做主的!”


  夜魅死咬住嘴唇,杏眼狠辣的瞪了蘭妃一眼,離席走到文浩跟前跪下,請求道:“主子,求您給夜魅做主,給我家小妹做主!”


  文浩深不可測的寒眸,冷冷的掃向下首的蘭妃,薄唇緊緊抿成一線,隱忍著怒意淡淡道:“蘭妃嫉妒成性,心腸惡毒,殘害宮嬪,嫁禍她人,罪無可恕,念及昔日侍駕盡心,朕今天格外開恩,留你全屍,賜三尺白綾,你現在就回宮自行了斷去吧!”


  聞聽此言,蘭妃嚇的心跳仿佛漏掉一拍,急忙連滾帶爬的從席間跪到了禦前,不停的磕著響頭:“不,不,皇上不能賜死嬪妾,因為……因為嬪妾腹內懷上了皇上的骨肉,所以皇上求求您念在如蘭往日的好,饒如蘭一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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