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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關雎宮,受盡欺辱【四】

  玉嬪頓時大怒,一把捉住了她的手,怨毒的罵道:“要你這雙手有什麽用?除了會彈琴勾引男人還會什麽?連個菜都夾不住,還不如廢了的好!”她說著便拔下髻上的簪子頭,對著茗慎的指尖猛地戳了進去。


  “啊……”茗慎慘叫一聲,鑽心的疼痛使她瞳孔擴散,身體本能的激烈掙紮起來,猛的把玉嬪給推到了桌角邊緣。


  李選侍見狀,尖聲嘲笑道:“哎呦,你還敢還手,不怕我們把你的手給廢了嗎?”


  “人家是赫赫有名的一代奸妃,自然是什麽都不怕的!”玉嬪揉著磕疼的細腰,麵上漾起漣漣冷笑,碧眸中狠辣之色倏然一閃,對著殿外銳利的高喊道:“來人啊,給她上夾棍,本宮要廢了她的雙手!”


  話音落下,幾個嬤嬤便拿了鋼鐵夾棍走了進來,茗慎嚇的臉色慘白,掉頭就要往外跑,可奈何此刻的她身心俱疲,沒跑兩步便被幾個嬤嬤強行摁住,並且把她緊握成拳的手指頭,一根一根活活掰開,塞進了夾棍的縫隙裏。


  蘭妃倨傲的抬起下巴,目光散漫的俯視著她夾棍上的水蔥玉指,眼裏閃過一絲玩味:“可惜了你這雙巧手,恐怕以後再也不能彈琴弄弦嘍!”言罷,又朝幾個嬤嬤輕微的揚了揚眼。


  這些個嬤嬤們都是老油條了,看見蘭妃如此態度,便開始狠狠地勒緊了夾棍上的繩索。


  剛開始還沒有疼痛襲來,茗慎隻是感覺十指發緊,有點充血的感覺,不禁勾唇冷笑,可是,笑著笑著,忽然一陣巨痛覆地翻天地從她的指尖蔓延,疼的她一個吃不住,險些掉下淚來,不過好在她緊咬著下唇,強忍了回去。


  她不想在這群女人麵前掉眼淚,所以隻能笑著,越是疼痛,便笑的越是妖冶,笑得她們幾人不禁麵麵相覷,內心陣陣裏發寒.……

  玉嬪被她笑的心裏發毛,犀利的碧眼惡狠狠的瞪著正在上刑的嬤嬤們,尖聲嗬斥道:“用點力啊!你們晚上都沒吃飯嗎?”


  “玉嬪娘娘息怒,奴才們會使勁的!”嬤嬤們連忙應著,玉嬪可是出了名的潑辣,嬤嬤們經她這麽一喝,自然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拉緊鐵索。


  茗慎身上十指連心的痛楚,也因為夾棍的收緊而猛然倍增,潔白的指甲片因為擠壓過度,變成了暗黑的葡萄紫,指甲縫隙裏開始往外滲出鮮紅的血液。


  黃豆大的汗水從她汙穢不堪的臉上潸潸滾落,劇烈的痛楚一波波由指襲心,疼得她脹大了眼球,瞳孔逐漸渙散,但她還是倔強的狠咬住唇瓣,不肯發出屈辱的慘叫,也不肯讓淚水滑出眼眶,直把蒼白柔嫩的唇瓣,要得鮮血肆意流淌,那血腥的豔色,猶如盛開在地獄深處的曼珠沙華——妖美,卻怨毒!


  蘭妃饒有興趣的看著她受刑,驚訝於她的能忍而微微一怔,旋即唇角微微輕揚道:“你若肯開口求饒的話,本宮就命她們停止對你用刑!”


  茗慎表情痛苦且扭曲地搖了搖頭,用快要凸暴而出的眼球與蘭妃怒目瞪視,雖然她的尊嚴和驕傲都被零碎成粉,但是骨子裏僅存的一股傲氣,使她不願意在對蘭妃屈服下去。


  嬤嬤們見她如此頑強,便更加賣力的拉緊夾棍,使她指頭上尖銳連心的疼痛,不覺間又加重了好幾分,關節骨被夾得咯咯作響。


  “啊!”


  她終究還是吃不住這種鑽心碎骨的痛楚,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聲,緊繃的神經讓她清晰的意識到自己還活著,生不如死的活著。


  於是,她微微張合了下猩紅的嘴唇,慘叫過度的喉嚨沙啞的像被刀子劃過一般,從齒縫裏硬生生逼出一聲宛如夜梟嘶吼般的叫囂:“你們最好就此把我給弄死,否則,待我翻身之日,定要把你們碎屍萬段,讓你們屍骨無存!”


  她虛弱過度,所以這一聲叫囂聲音不大,但卻蒼涼而尖利,可是沒有讓那些人害怕,反而引來了她們一陣鄙夷的轟笑!


  “你以為本宮會讓你活著走出關雎宮嗎?”蘭妃瞥她一眼,勾唇一笑,宛如幽蘭初綻,軟軟涼涼的語調,好像一汪寒徹骨髓的冰水,兜頭兜臉的潑了她一身。


  蘇美人微微抬起眼皮兒,嫌惡的瞅她一眼,冷笑吟吟道:“你也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繡花枕頭罷了,能夠風光隻因空長了一副好看的皮囊,可惜如今年華漸老,色衰而愛弛,宮中又不乏美貌年輕的女子,皇上怎麽可能還會喜歡你。”


  李選侍含笑頷首,譏笑道:“正是呢,也不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麽德行,還想翻身,恐怕皇上看見了你,隻當見著鬼了呢?”


  玉嬪斜眼輕蔑的瞟著她,撇了撇唇道:“別說我們根本沒打算放你離開,就算真的放你走了,就你這千瘡百孔的死人皮囊,隻怕皇上見了就想吐,會更加厭惡你也說不定呢!”


  錢娘子翻了翻白眼,掩口笑道:“像你這種身子不幹淨的女人,皇上也是圖個新鮮,玩弄一下罷了,你以為皇上會真心喜歡你嗎?你也不想想,天下間又有哪個男人,會喜歡一個人盡可夫的蕩﹡婦啊?”


  茗慎聽著她們譏誚諷刺,隻覺的耳朵不堪負荷的嗡嗡作響,再也聽不清她們說什麽,隻看到一張張美豔而惡毒的醜惡嘴臉在嘲笑她的狼狽,由於此刻的她已經,飽嚐了殘酷的心理和身體的雙重折磨,又煎熬了這麽久的夾棍酷刑,錐心之痛早已令她神智模糊,幾乎快要昏厥過去。


  而就在這時候,隻聽得“咚!”的一聲巨響,那扇厚實緊閉的正殿大門被一腳踹開,緊接著,隻見文浩高大的身影,宛如雲破日出的一道雪亮光束般氣勢洶湧走了進來,勃然怒喝道:“朕喜不喜歡她,何時輪到你們來說長道短了?”


  蘭妃聞聲心頭一顫,不由嚇得一個哆嗦,眾人也嚇得慘白了臉,連忙回頭朝門口望去,隻見文浩峻顏陰暗沉沉站在那裏,赤紅的眼角不知是怒極,還是喝醉了酒的緣故,看起來殺氣騰騰的,令人不寒而栗!


  君王一怒,震撼宮闈!


  蘭妃嚇的心驚膽顫,忙跪了下來!


  玉嬪,蘇才人,錢娘子,李選侍五人見狀,頃刻間也嚇的麵如土色,匍匐在地上,沒有一個人敢接話,幾個嬤嬤連忙住了手,扔下刑具,雙腿不聽使喚的跪在一旁,滿殿的人個個像篩糠似的亂顫起來,紛紛惶恐不已!

  文浩快步走到茗慎跟前,看見她破爛到不能蔽體的衣裳上血跡斑斑,蒼白嬌嫩的皮肉露出血紅的的鞭痕,散亂的頭發下藏著一張髒兮兮的紅腫小臉,不由的眉頭大皺!

  “你們對她做了什麽?”文浩鐵青著臉問道,利眸似陰鷙風暴一般掃過在場幾人,眼中有毫不掩藏的怒火!


  蘭妃膽怯的低頭不語 ,也不敢看頭頂那張陰雲密布的臉。


  玉嬪碧色沉沉的眼睛怯怯對上他那犀利如冷劍墨眸,忍不住心頭一陣膽寒,又忙垂下了臉,不敢接他的話。


  錢娘子和李選侍早已嚇的魂飛魄散,顫顫巍巍的伏在地上,更加不敢言語。


  蘇才人害怕事情牽連自己,於是結結巴巴的開口道:“回……回皇上的話,這一切都是蘭妃娘娘的主意……跟臣妾等人無關啊……”


  話音未落,錢娘子嚇的心膽俱裂,再也顧不得的形象,整個人一臉的鼻涕淚痕,哽咽道:“皇上明鑒,都是蘭妃娘娘和玉嬪娘娘要折磨慎秀女的,嬪妾可沒有動慎秀女一下.……”


  玉嬪恨恨瞪了錢娘子一眼,仰起因驚恐而圓睜的碧眼,連忙揮手解釋道:“皇上別聽這賤人胡說,剛剛就數她譏諷慎秀女最多了,跟嬪妾沒有關係,這一切都是蘭妃娘娘的主意!”


  李選侍隻哭喊不斷磕頭,額頭上可見青紅:“皇上明鑒,跟嬪妾也無關啊,都是蘭妃娘娘的主意,嬪妾隻是來看熱鬧的.……”


  幾個嬤嬤也一起怦怦磕頭,此起披伏的一通哭訴:“也跟奴才們沒有關係,奴才們隻是奉命行事啊,一切都是蘭妃娘娘的主意!”


  蘭妃見她們為了各自推脫,竟把矛頭直指自己,不由身子一僵,楚楚可憐的柔聲嬌泣道:“皇上恕罪,慎秀女.……她.……她對嬪妾大不敬.……所以嬪妾就……就教訓.……教訓了她一下下……”


  “朕的女人,何時輪到你來教訓了?”文浩冷冷說道,額上青筋凸起,但眼下沒空跟這群人計較,連忙解下了雪貂鬥篷將茗慎遍體鱗傷的嬌小身軀裹住,心疼不已地橫抱而起,胸腔蕩起一陣陣酸疼的抽痛。


  茗慎昏昏沉沉中,隻覺得腰身驀地一緊,緊接著便被一個溫暖強健的懷抱結結實實的抱住,於是她很努力的撐開眼皮兒,眸光微眯開一條細細的光線。


  朦朧恍惚間,隻見那一襲久違的白衣,似浮光掠影般驚現眼前,頓時滿心滿肺的屈辱悲憤和傷心欲絕再難抑製,辛酸苦澀往外翻湧。


  “鵬飛,救我……快帶我走……帶我離開這裏……”她把連埋進文浩的臂彎,腫的跟胡蘿卜般的血手狠狠抓住他的白色衣襟,近乎悲慟的失聲痛哭起來,那單薄嬌弱的身軀因痛極和悲愴過度而劇烈抽搐 ,最後因哭到了氣堵,竟然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厥了過去。


  ‘鵬飛’二字從茗慎口中溢出那一刻,就如同一根利箭呼嘯過文浩的胸口,隻見他胸口微微起伏,卻深吸了一口冷氣暗自調息,平穩下了囤於胸腔內的騰騰怒氣,闊步朝殿外走去。


  就在他的腳步快要邁過偏殿門檻的時候,緩緩轉過身來,眼中掠過鋒銳冷光,環視周圍一圈的時候,目光猶如削鐵如泥的刀風卷過,薄唇冷啟道:“你們這幾個賤人,全都去給朕跪到昭陽殿門口為‘慎妃’祈禱,祈禱她最好不要出什麽意外,否則的話,做好全族給她陪葬的準備吧!至於關雎宮中所有看見‘慎妃’受刑受辱的奴才們,除了那個叫蕙兒的宮女,全都送進慎刑司,剜眼,削舌,刺耳,剁手,五馬分屍!”


  口氣冷淡的說完,文浩便抱著茗慎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關雎宮,頓時令蘭妃等人絕望的像是掉進了沒底兒的深潭一樣,萬念俱灰!


  蘇才人驚慌失措拉著蘭妃的衣袖,唇齒哆嗦的問道:“她……她.……她不是秀女嗎?何時變成‘慎妃’了?”


  “本宮怎麽知道?”蘭妃雙眉緊蹙,用力的絞著手中的錦帕,心中恨極,麵色卻如同霜打的殘花,無精打采地蔫了下來。


  錢娘子又驚又怕,嚇得冷汗滿頭,忙闔手念佛道:“阿彌陀佛,佛主可千萬要保佑她沒事才好,否則我們不但要跟著遭殃,整個家族也會被牽連在內!”


  李選侍“砰”地一下子癱倒在地,麵如死灰,兩眼發直的喃喃道:“就算她不死,我們也死定了,慎妃素來心狠手辣,她說過要把我們碎屍萬段,要讓我們屍骨無存的……”


  “反正本宮不怕,皇上那麽珍愛本宮亡故的姐姐,一定不舍得遷怒本宮的,而且本宮可是南安國的公主,皇上要敢殺了本宮,就等著本宮的父兄揮師南下,出兵討伐吧!”玉嬪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站起了身,驕傲而自得說完,拖著華貴的魚尾裙昂首離去。


  ———


  昭陽殿內寢,燈火通明,層層錦繡溢彩的帳帷流蘇無聲的飄搖浮動,在玉白牆壁上晃動出重重暗影,如同鬼魅陰魂一般徘徊不去,幽幽的安神香燃在鎏金熏爐內,溫暖沉靜的芬芳悄無痕跡地在寢殿嫋嫋擴散,散出安定人心的溫暖與柔香。


  芙蓉色秋羅帳子裏,茗慎早被宮人們梳洗幹淨,換上一襲柔軟的白綢寢衣置於柔軟溫暖的床榻間,身上蓋著一襲大紅鴛鴦蜀錦被,越發襯得她顏色枯槁,麵色暗沉的透出蠟黃,麵頰卻因為紅腫而泛起兩坨霞紅,不安顫抖的睫毛掛著晶瑩的淚珠,整個人惶恐的如同剛剛死裏逃生的幼獸,叫人瞧著心疼不已!


  文浩就守在她的床邊,臉色沉痛的如同昏暗的悲雨天氣,整個人沉靜的像一頭因受傷而蟄伏的猛虎,好像隨時都會撲上來把人撕裂吃掉一樣的恐怖。


  由於他剛才親手給茗慎上藥,所以自然也看見了她那白皙瘦弱的身子上,布滿了千瘡百孔的紫青掐痕,當時腦海中就立刻閃現出她在承受這些折磨時,所流露出來的痛苦和無助,心頓時被揪的生疼。


  以前他就是在生她的氣,頂多隻打過她一巴掌,就這還心疼內疚了好長時間,卻不承想,別人敢把她作踐成這副模樣,再看她身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鞭痕,猙獰的爬滿了原本凝脂白玉一般的肌膚,更是令他恨不得立刻就殺了那群賤人。


  就算他未曾親眼得見這小東西是怎麽被人欺負的,但也不難想象,她這副嬌弱的身子骨,到底承受了多少亂七八糟的殘酷折磨。


  當年信誓旦旦說要嗬護寵愛的女人,被人弄成奄奄一息的可憐態擺到他眼前,令他心痛的像被鋼刀剜出一個窟窿一樣,更帶有癲狂的怒意席卷過他的神經,實在是恨意難抒!

  “疼……好疼……”茗慎突然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本來她潛意識的想去抓住被角,但雙手被厚厚的白紗纏住,骨節稍微彎曲,立刻引發了錐心刺骨的疼痛,令她枯黃小臉皺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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