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關雎宮,受盡欺辱【二】
這時,隻見蘭妃秀麗的長眉一挑,端起茶盅淺飲一口香茶,垂下眼皮朝茗慎皮笑肉不笑道:“慎秀女,本宮在問你一遍,你到底要不要表演歌舞給本宮看?”
茗慎從地上爬起來,用袖子擦了擦腮幫生疼的臉蛋,慢條斯理地整了整淩亂的衣裙,忽的哈哈大笑了起來:“你沈如蘭算個什麽東西,得誌便猖狂,其實你心裏也明白,你隻不過是我的一個替身罷了,否則你聖寵加身,何苦非要跟我過不去?你越是針對我,就說明皇上越在乎我,你妒忌到發狂了,才會來折磨我,可是又不敢來明的,隻會耍些見不得光的陰暗手段!”
“好叼的一張利嘴啊,你說的沒錯,本宮是不敢明著把你怎麽樣,但是宮裏治人的法子多了去,不給你臉上帶傷,又有誰瞧得出來呢?”蘭妃陰柔一笑,忽然將茶盅重重的砸到桌案上,厲喝道:“還愣著作甚?給她用刑,紮到她肯服軟為止!”
玉嬪聞言,立馬抓起一把金針盡數插進了茗慎的胳膊上,數十根尖銳鋒利的長針“噗嗤”刺入了骨肉中,疼的她發出一聲慘叫,胳膊處鮮血狂湧,頓時將青色的衣袖染成一片鮮紅。
幾個嬤嬤見主子都動手了,自然不敢怠慢半分,狠狠將茗慎按在地上,兩三下就剝去了她身上的冬衣,隻留了一片薄薄的紅緞肚兜和同色褻褲在她身上,抓起金針對著她雪似的肌膚狠狠紮進去。
這些人久困深宮,早已變得嗜血殘暴,而且個個都是老手,專撿著女子身上最敏感的地方下針,似乎每跟一針都疼的像是戳進了茗慎的五髒六腑一般,並且還用手指大力的在下過針的傷口處又掐又擰,直把她痛得整個身子弓起來縮成一團,一張如花容顏也扭曲得變了型,嘴裏發出一聲更比一聲淒慘而又無助的哀鳴。
茗慎在天昏地暗疼痛折磨中,恨的雙目噴火,如同一隻慘死的冤鬼般淒厲的叫囂著:“今日你們在我身上留下的每一寸羞辱, 他日我一定以比這狠毒百倍千倍的手段還回去.……”
蘭妃徐徐撫著指上的鏤金菱花嵌翡翠粒護甲,輕蔑的諷笑道:“你以為皇上心中還有你嗎?他都已經舍得廢黜你的位份了,就足以表明,對你已經是厭棄至深了,你的掙紮,你的狂傲,隻會讓你白白活受罪,我看你幹脆還是屈服了算了,省的受盡那皮肉之苦!”
“今日我在你們之下,焉知明日不會飛上枝頭,成與不成,不過全在我的一念之間而已!”
“我連皇上都不肯屈服,會跟你們這群下作的婦人低頭嗎?”
“沈如蘭,想讓我納蘭茗慎給你當奴才,簡直是癡心妄想!”
茗慎痛的滿地打滾,但是尖嚦的哀嚎聲卻不斷在關雎宮中回蕩,隻可惜那道厚重的宮門隔絕這裏的一切,無人知曉此刻的她正在遭受怎樣的非人折磨。
那群嬤嬤眼見茗慎還敢囂張,更加刺激了她們凶殘的本性,手裏的金針也越紮越狠,細密的針頭和無情擰掐如暴雨般灑滿了她嬌弱的身軀,痛的她渾身的骨頭仿佛要散了架一樣,可奈何她毫無反擊之力,隻能被按在冰冷的地麵,徒勞的掙紮著,如同案板上的活魚,任人魚肉。
蘇才人好整以暇的欣賞著茗慎受刑的樣子,髻邊垂下的一串玲瓏八寶珍珠流蘇隨著說話,悠然自得的晃蕩著:“真不愧是一代奸妃啊,即便是狼狽至此,鬼哭亂叫,都能哭出一種楚楚可人的味道出來,真真令人佩服的緊呐,隻可惜今日白侍衛不當值,上演不了那英雄救美的戲碼,也瞧不見慎秀女的這副欠人蹂躪的嬌態!”
錢娘子朝茗慎臉上啐了一口唾沫,撫麵而笑道:“嘖嘖,這小模樣瞧著真真可憐見啊,連同為女人的我眼瞅著,都忍不住要動那惻隱之心嘍,要是給那些爺們兒瞧見,指不定要壓在身下怎麽折騰她呢?”
李選侍袖掩紅唇,眼中流露譏諷笑意:“早就聽聞她還是宣文帝的貴妃時,就時常勾引咱們皇上,而且還與外臣苟且廝混,這一女馭多夫的本領如此嫻熟,還會怕被扔到床上胡亂折騰嗎?指不定她就喜歡被男人折騰呢。”
茗慎原本痛的快要死去,但是聽到她們一句句那語言來淩﹡辱她的時候,心頭的怒火忍不住的澎湃勃﹡起,在一針針不成間斷的錐心之痛下,微微殘喘著氣,咬牙切齒道:“待我東山再起之時,定要撕爛你們的嘴,讓你們全都變成啞巴!”
“在我們還沒成為啞巴之前,先把你紮成馬蜂窩!”玉嬪目中泛起淩厲凶狠的冷笑,一把抓起茗慎散落的發髻往後狠命一扯,她的一頭青絲淩亂散開,玉梳瞬間滾落在地,生生摔碎成兩截,緊接著又在她身上重重的踢了兩腳,拔下自己頭上的鎏金掐絲點翠步搖,一下子戮進了她的鎖骨塌陷處。
隻聽得茗慎歇斯底裏的一聲慘叫,漸漸模糊了意識,整個人昏倒在血泊中,雪白嬌嫩的肌膚布了滿紫青血紅印子,密密麻麻的針頭處往外沁著血珠子,宛如一具淒豔絕倫的慘死女屍一般,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氣氛頓時如膠凝住,錢娘子生性膽小,見茗慎不在動彈,麵露驚恐之狀,惶惶道:“她,該不會就這樣死了吧?”
蘇才人聞得此話,眼皮兒突地一跳,心底徒然慌亂起來:“皇上對她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尚未明確,若她就這麽死了,我們會不會被追究啊?”
李選侍的心咯噔一聲,連端茶的手都抖抖索索的顫抖起來,茶蓋晃得乒乒乓乓,口齒哆嗦道:“要……要是追究起來,我們.……豈不是.……要給這小賤人陪葬?”
玉嬪厭棄的翻著碧綠汪汪的眼珠子,狠狠瞪了她們一眼,叱道:“都給本宮住口,賤人死了更好,倘若皇上追究起來,本宮隻說是給本宮的九姐姐報仇雪恨了!”
蘭妃的臉色不如方才明快,心底漸漸發虛,茗慎在文浩心中到底是什麽位置,沒有人比她在清楚不過了,於是不動聲色的給蕙兒遞了個眼色,揚了揚臉示意她過去看看。
蕙兒很是會意,連忙過去俯在茗慎身邊,將手指探到了她的鼻息,感覺還有微弱的熱氣兒往外喘,立刻抬臉笑道:“回稟主子,賤人還有氣息。”
蘭妃聽了這話,隻覺得全身緊繃的神經瞬間鬆緩下來,緊接著又以手扶著額頭,秀麗的長眉輕輕一挑,嗤道:“還以為她多大本事呢,竟然連這點刑都吃不住,難道就沒有一種刑罰,既弄不死人,又能折磨得人痛不欲生?”
玉嬪聞言有片刻的出神,旋即唇邊惡毒的冷笑道:“在我們南安國,但凡不貞出軌的女人,都會受到穿刺的刑罰,蘭妃娘娘要不要給這賤人用上?”
蘭妃從未聽說過此刑,不解道:“穿刺是什麽意思?”
在座幾位也是頭一次聽說這麽新鮮的詞兒,忙豎起耳朵聽著,隻見玉嬪眉梢得意的揚起,為諸位解釋道:“穿刺就是就是用一根木樁從女人的下體刺入,然後在從嘴裏伸出來,受刑的人被穿在木樁上後,即便不吃不喝,還要等到熬過三日的痛苦折磨後才會死亡,不如我們就用這種方法折磨這賤人,但是我們可以不刺的那麽深,這樣一來,既能讓她痛苦不堪,又可以不留痕跡,還不會要了她的小命!”
這樣令人發指的酷刑,立刻讓這群深閨長大的中原閨秀們毛骨悚然,胸口一陣幹嘔,蘇才人到底還是書香門第出身,對這種淺顯肮髒的手段表現的極為恐懼,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忍不住道出了心中想法:“這樣做,會不會太過殘忍了點?”
錢娘子雖說是個小家碧玉的背景,但是對這種新鮮而刺激的酷刑露出極度的期待,咧嘴笑道:“對付淫﹡婦就得用這種殘酷的手段,與這賤人來說,似乎在合適不過了!”
其實,蘭妃的目的很簡單,隻是想把茗慎當奴才一樣使喚,順便羞辱一番,隻可惜茗慎的骨頭太硬,根本不吃她那一套,倘若這種令女人聞風喪膽的法子能夠震懾住她,那自己豈非可以如願以償了?
一想到此處,蘭妃眼底便湧起了笑意:“就按玉嬪說的辦,本宮不在乎使什麽手段,關鍵是得讓她屈服下來,否則咱們日後再折磨她,還有個什麽趣兒?”
李選侍嬌媚一笑:“蘭妃娘娘說的是,隻怕這小賤人見了這見這陣仗,嚇的兩腿發軟,在也不敢跟您狂傲了!”
“說的對極了。”蘭妃嘉許的看了她一眼,轉頭對著下麵的嬤嬤們,聲音軟糯輕笑道:“快去拿鹽水把她潑醒吧,本宮等不及欣賞她嚇破膽子的模樣呢?”
“鹽水裏在摻雜點辣椒水,痛死這小賤人!”玉嬪冷漠一笑,那模樣真真毒辣至極!
“奴才遵命!”嬤嬤們齊聲應道,不一會便抬來了盛滿椒鹽水的木桶,“呼啦”一聲,一股腦地往茗慎傷痕累累的身軀倒下,椒鹽水流過那些細密的針孔,渾身的傷孔都像被火燒起來一樣,炙辣辣的疼入骨髓,宛如刀割,痛得原本昏迷不醒的茗慎,像條斷了七寸的白蛇般慘叫扭曲起來。
“嘶……”茗慎疼的倒抽了口冷氣,意識逐漸蘇醒過來,隻當是做了一場噩夢,可是張開眼卻發現自己還在關雎宮,頓時一顆心像從穀底墜入了深淵,仿佛永無底線的往下墜一般。
就在她意識下沉的時候,兩個嬤嬤用力的抓起來她的胳膊將她駕了起來,如同拉扯一個提線布偶一般,讓她顫顫巍巍的站起了身。
蘭妃抬起眼瞼望著她,完全沒有一絲憐憫之心,嘴角勾起一道極美的弧度:“慎秀女,你服與不服?”
茗慎散落的長發遮住了大半慘白的臉,強忍著渾身的劇痛,死命的咬住下唇,從牙縫裏擠出話來:“我不服,還有什麽手段,盡管使來吧!”
“很好。”蘭妃的唇邊的笑意越來越深,慢慢沁到了眼底,可那笑意卻是冰冷如霜:“真有骨氣,呆會兒給你用穿刺之刑的時候,希望你還可以保留這一寸風骨!”
什麽?穿刺!
茗慎驟然瞪大了一雙漆黑的眼珠,身子猛的打了個哆嗦,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她未出閣前,曾經無意間聽到父親跟人說起過南安國這種慘絕人寰的刑罰,當時就在她心裏留下了一片難以抹滅的陰影,聽到蘭妃說要用這種酷刑來淩﹡辱自己,恐懼頓時如千萬隻蟲蟻啃噬過她的神經。
這時,茗慎恐懼至極的看著玉嬪身邊的侍女拿著一根滾圓粗壯的木棍走來,身子抖得更加厲害了,心氣仿佛油盡而熄的枯燈一般,瞬間被抽的幹幹淨淨。
為了不去承受那讓人生不如死的折磨,她隻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緊閉上雙眼,麵露屈辱道:“蘭妃娘娘恕罪,嬪妾知罪!”
“到底還是玉嬪娘娘有辦法!”錢娘子抿著嘴一樂,很是恭維的看向玉嬪。
玉嬪眉眼飛起,得意而笑:“那是,這可是我們南安國最殘酷的刑罰呢!”
蘇才人發髻上的鳳蝶鎏金步搖下的蝶花吊穗微微一顫,側過臉看著茗慎嘲笑起來:“慎秀女剛剛不是還傲骨錚錚,口出狂言,這會子怎就嚇成軟腳蝦了?”
茗慎與她對望一眼,不去理會她的嘲笑,既然慘無人道的羞辱不堪忍受,那就隻能屈服在蘭妃之下,罷了,這些年受盡了各種委屈,不怕多這一回,不就是歌舞助興嗎?又不是不會,隻是不甘願罷了,可是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情不願也得忍著,全憑人家高興了放她回去,盡早結束這場無妄之災!
茗慎自我安慰了一番,遲疑著跪行了幾步,來到蘭妃的貴妃榻前,恭敬的垂下臉道:“蘭妃娘娘不是想聽曲兒嗎?是不是嬪妾唱完就可以回去了?”
“可是本宮現在不想聽了!”蘭妃說著雙腳一蹭,將自己的繡鞋踢掉,以裹著白綢繩襪的足尖輕挑起茗慎的下顎,戲謔的笑道:“本宮的腳有點乏了,你來幫本宮推拿一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