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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情意濃,遣送燕妃

  正當他們猶豫不決,齊刷刷看著茗婉臉色的時候,隻見慕容凡穿著便服,慵懶的煽動著白玉折扇,自宮門外閑散的走了進來,一襲暗紫色羅袍,黃金腰帶細窄,上麵鑲著一塊鮮紅欲滴的鴿血石,宛如暗紫裏一滴血紅,正他的人,風流裏透著那麽一點邪惡不羈。


  而在他身後,溫溫順順的緊跟著一個小廝模樣的嫵媚可人,樸素的淡藍絹布衣衫,頭戴同色的小廝帽子,茗慎仔細一看,這人竟然是夜魅,常聽人說紫衣侯是出了名的寵妻,沒想到竟然寵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頓時,心底莫名升起了一絲淡淡的羨慕。


  慕容凡進門之後,也不對著滿宮的妃嬪小主請安行禮,隻是步履輕緩的走到那群親貴朝臣跟前,煽動著手中玉扇,唇角勾起一抹魅笑道:“你們真是一幫庸臣,這麽明顯都看不來嗎?皇上擺明了就是厭煩了你們的成日嘮叨,這才偷了個懶兒,躲到慎妃娘娘這清淨幾日,你們居然敢找到這裏來,若是敗了皇上的興致,嘖嘖,可得仔細著嘍!”


  “臣等惶恐,臣等惶恐!”親貴朝臣們本來就被茗慎那番話給震懾住,又見皇上的心腹紫衣侯如此一說,哪裏還敢吵嚷著麵聖,恨不得現在就立刻抽身離去,置身事外。


  茗婉沒想到想來誰的麵子都不賣的紫衣侯慕容凡,居然會出麵來幫茗慎,頓時心中也沒了底,臉色冷下幾分,寒聲質問道:“紫衣侯來這裏,有何貴幹啊?”


  慕容凡聞聲轉頭,對著茗婉拱手一笑,朗聲道:“皇上密詔微臣商議要事,皇後娘娘還要細問嗎?”


  後宮不得幹政,茗婉被他的話嗆的麵色一僵,唇角微微抽搐一下,訕訕道:“本宮自然不敢過問朝政,既然紫衣侯和皇上還有要是相商,那本宮也就不多打擾,擺駕回宮!”


  “恭送皇後娘娘!”眾人齊齊行禮,送走了皇後,那幫老臣們見皇後走了,皇上也仿佛是安然無事,否則怎會召見了紫衣侯商議秘事,於是都不敢多逗留此處討人嫌,三三兩兩的不歡而散!


  茗慎見人都已離去,強撐的那股氣勢霎時被抽盡了底氣一般,腳下一軟,扶住了旁邊的廊柱,聲音發虛道:“多謝紫衣侯挺身相助,幸好你們夫妻來的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千萬別謝我,是老白聽說了你跟皇上的流言蜚語,怕你被人欺負,死皮賴臉求著我來的!”慕容凡雙手攤開,戲謔的輕笑,轉而對著茗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後,忍不住萬分好奇的打聽道:“皇上如今怎麽樣了?真的是因為縱欲過度,而昏倒了嗎?”


  茗慎被他問的麵頰一紅,尷尬的輕咬著唇瓣,略顯促狹難堪的點了點頭,但清澄的眸中卻流瀉出濃濃的心疼和疲累,聰明如慕容凡,自然也看出了些許端倪。


  比如他心中能斷定,藥一定不是慎妃下的,慎妃要是想爭寵,哪裏還用的著下藥,恐怕她自身的一顰一笑,都會變成皇上的媚藥吧!


  夜魅狠狠翻了慕容凡一記白眼,暗示他不許欺負茗慎,又忙將滿頭虛汗的茗慎扶了起來,抿唇而笑道:“慎主子,別理他,咱們回屋裏照顧皇上吧,慕容凡就是這副欠扁的德行,說話也沒個輕重,您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哪裏的話,本宮感謝你們還不及呢!”茗慎微微點頭,溫婉一笑,但是隨即又想到文浩如今的病情,不禁鼻尖酸痛,眼底掀起了一片泛紅的淚意。


  ———


  慕容凡夫婦在昭陽殿稍坐了片刻,見文浩一直昏睡不醒,便要起身離去,打算去部署對策,茗慎起身相送到宮門後,待他們走遠了以後,這才隻身回到了昭陽殿中。


  茗慎來到榻前,望著文浩那蒼白安詳的睡顏,心中積壓的悲憤委屈在難抑製,緩緩跪在了榻邊,握住他的一隻手,將臉蛋輕輕貼上,嚶嚶啜泣道:“文浩,你快醒來吧,他們都來欺負我,才三天就找上門了,你快醒來給我做主啊.……我就快要撐不住了……”


  文浩昏昏沉沉間,耳邊仿佛聽見有人在不斷的哭泣,於是,倏地張開的眼布滿血絲。


  隻見茗慎雙眼閃爍著淚光,傷心委屈地跪伏在他身側,朱顏墨發,紅顏如畫,憔悴的臉色反倒襯出一股鬱悒秀麗之氣,顰蹙著額頭的可憐的模樣,像個需要人疼愛的孩子一般,那樣的慌亂無助,叫他心疼不已。


  他手掌撫著她白如薄紙的臉龐,幹啞的開口,嗓音裏帶著濃濃的憐惜與心痛。“乖,都怪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這三天,著實難為你了!”


  “你醒了!”茗慎聞聲抬頭,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視著文浩,眼中驚喜過盛的光芒,宛如陰雲密布裏穿刺而出的一束明媚春光,光風霽月般一下子就照亮了他的靈魂和天下,四目相對的刹那,彼此都有片刻的震驚。


  “嗬嗬,你終於醒來了!”茗慎登時破泣而笑,猶如一朵枯萎的花朵在他眼前怒放盛開,她瞧著他額頭流出幾許汗珠,連忙拿著錦帕為他輕輕的擦去,然後柔聲的關心道:“餓不餓?渴不渴?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可想吃些什麽?”


  文浩見她這般的關心自己,心中升起暖意,舔了下幹燥發苦的嘴角,倒真有些想喝水,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邪異,勾唇笑道:“為夫口渴。”


  “我去給你倒茶!”茗慎急忙把文浩扶起來,墊了個鵝羽軟枕在他身後,使他舒服的靠著,繼而又像個殷勤的小丫鬟一般,倒了一杯溫柔的清茶端了過來,喂給他道:“這茶叫做雨天,最解頭昏腦漲,舌根發苦,你快喝些吧!”


  文浩嗅著清鮮的茶香,卻是任性的撇過了頭,隻道:“不喝!”


  茗慎十分不解的看著他,按捺著性子,柔聲的哄道:“剛剛不是喊著口渴嗎?這會子怎麽又不想喝了?你若嫌茶不好,我可以去給你換別的來,你說吧,想喝什麽?”


  她惶惑的語氣,倒讓文浩的心微微一揪,以往總覺得她把自己藏的很深,沒想到此刻關心則亂,竟然無意間把真情盡數流露,心中滑過一絲暖暖的熱流,不禁暗笑,倒真感謝了江燕的合歡散。


  自然,他也不會輕易浪費掉被美人服侍的機會,於是,壞壞一笑,指端緩緩地撫過她柔軟的唇線,調笑道:“你若肯喂我的話,我就喝。”


  “我不是正在喂你嗎?”茗慎看看手中的茶,又看看病重的他,越發迷惑委屈,不解其意。


  文浩一把將她拉到胸前,輕咬了兩下她嬌軟的唇瓣,曖昧的低笑道:“小笨蛋,我是要你用嘴來喂,可明白了?”


  茗慎反應過來,粉麵唰的一下通紅如火,將茶盞重重擱到了床邊的幾案上,嬌聲嗔道:“他們剛欺負完我,如今又換你來.……”


  話還沒說完,卻見文浩猛地將她按到床上,不由嬌羞更甚,正要開口,話便被他火熱霸道的吻,盡數堵在了口中。


  茗慎忍不住嚶嚀一聲,兩手緊緊抱住他寬闊的肩頭,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般,吞吐著他口中灼熱熟悉的味道,一些的惶恐,委屈,擔憂頃刻瓦解,宛如沙漠中遇到了綠洲,滄海裏望見了彼岸一般,安心踏實,靜謐美好。


  就在二人沉淪在濃稠的愛﹡欲裏,舌尖交纏,難舍難分之際,殿外傳來一縷輕細的哀傷綴泣之音,打斷了二人纏綿的親熱。茗慎在心裏暗暗發誓,江燕絕對是故意的,在殿外聽到文浩醒了,就故意發出清晰可聞的哭聲,好引起他的注意和同情。


  果然,文浩緩緩放開了茗慎,情不自禁地扭頭朝殿外處望了一眼,輕輕地問:“是燕子在外頭吧?”


  茗慎坐起身子,低斂雙眼,生生的壓製住怒火,大大方方的承認道:“她給你下藥,害的你昏迷不醒,我便罰她跪在外頭了,皇上若是心疼了,去把她扶起來便是了!”


  這話聽著怎麽都透著酸氣,文浩扭臉看向茗慎吃醋的嗔態,忍俊不禁,雙手將她圈在懷裏,輕笑道:“乖,我和她又沒什麽,別為難她了,讓她走吧好不好,免得打擾到我們,嗯?”


  “皇上的聖諭,臣妾自然不敢違抗了!”茗慎兩邊的腮幫鼓起,,心口泛著淡淡的酸刺,轉過臉朝外麵有些賭氣的命令道:“秋桂,去傳皇上口諭,特赦燕妃無罪,送回寒雪殿——思過!”


  “謹遵聖諭!”秋桂站在簾外應了一聲,歎了口氣,便去差人送燕妃回去。


  可巧西子公公迎麵走來,身後帶著一襲青衫的江楓,走上前來,打千兒稟告道:“啟稟皇上和娘娘,江院判帶到。”


  “傳進來吧!”文浩低啞無力的應了一聲,茗慎立刻起身站到了一旁,整理了幾下衣服上的褶皺,垂首默立著。


  屆時,宮人們把珠簾繡幕打開,江楓慢慢地走了進來,行過禮後,開始為文浩把脈,觀望了一陣之後,神色陡然沉凝,沉默許久,才輕歎道:“唉,燕子也太沒分寸了,幸好皇上及時得到了宣泄,否則真有可能血管爆裂而死,如今藥力雖然已經散去,但是皇上此番精血虧損嚴重,需要溫補一個月,才能恢複如初,這一個月內要忌酒,忌辛辣,還要盡量.……盡量少行房事……”


  “朕知道了,你且下去吧,去哄哄你的妹子,今夜就帶她離宮吧!”文浩蒼白的峻顏上平靜無瀾,絲毫不見一絲怒意,但偏偏就是這種過於平靜的表麵,卻莫名的讓氣氛變得緊張威壓。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若是他上來大發雷霆,把火氣都撒出去,那事情就能自此揭過去了,可是若是遇見他淡漠冷靜的樣子,那就危險了,說明事情已經觸犯了他的底線,嚴重到了他所不能容的地步!


  江楓心頭陡然升起無可遏止的寒意,輕挑衣擺,單膝及地,低頭請罪道:“奴才教妹無方,禍及龍體,實在罪該萬死,還望皇上念在燕子不懂事的份上,饒她一次!”


  文浩半闔著雙眸,讓人瞧不見他眼中閃過的種種情緒,但語氣依舊平淡如水:“明日一早,朕會宣布燕妃病逝,今夜你就帶著她離宮,朕再也不想看見她!”


  江楓聞言,心中驚駭的波濤瘋狂卷起,盡管心知肚明他的脾氣性情,卻還是硬著頭皮求情道:“請皇上開恩吧,燕子對您一片癡心,讓她離開,奴才怕她會想不開的,哪怕是降位罰俸,那也比遣送出宮的好啊!”


  文浩冷哼一聲,沉靜幽深的眸子戾氣凸顯,眉宇之間騰升一抹怒氣:“她今日敢給朕下媚藥,焉知明日不會給朕吃毒藥,終而言之,她已經怨恨了朕,朕如何還能把她放在身邊?早就跟你說過了,宮裏不適合她,所以趁著如今她還未釀成大錯之前,送她離開,才是對她最好的安排!”


  江楓無奈的閉上雙眼,叩首謝恩道:“奴才替小妹謝過皇上的不殺之恩,今夜奴才就會帶著小妹離宮。”


  他說完,微微歎了口氣,下藥媚惑君王,本是滅族的死罪,而皇上卻將事情壓下,還保全了燕子的臉麵,隻是將她暗自遣送出宮而已,這個結果,已經是皇恩浩蕩了,或許他說的對,宮裏,真的不適合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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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浩醒來以後,次日上朝便大發雷霆,將冒犯昭陽殿的親貴官僚怒斥貶將,此舉實則如同當眾狠狠煽了婉皇後的耳光,令她顏麵無存。另外下令追封病逝的江妃為貴妃,下葬妃陵,又頒下聖諭,慎妃納蘭氏侍疾有攻,晉封為貴妃,一時間,茗慎成了後宮風光無兩的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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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寧宮中,金碧輝煌依舊,牆邊掛著鎏金鳳燈,屏風案幾等擺設,皆是繁麗精美,“母儀天下”的燙金匾額高懸,在這一片華光四溢的偌大正殿內,透著一派端莊典雅之相。


  然而,此刻靠在鳳榻上,正捧著藥碗喝著的皇後茗婉,如今卻是麵色微黃,一頭烏黑油亮的長發披散在圓潤的肩頭,額角勒著紅綢繡金螺紋鑲珠抹額,少了平時裏豐裝盛飾的奢華,倒更添了不少婉雅娟秀之態,又加上今日的她穿了一襲酒紅撒金的團花牡丹宮袍,愈發顯得她氣色不佳,病氣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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