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兵變進城
拿下了天堡城,通往天京道路上的阻礙消失了,懷揣著難於言表的激動心情,我和李秀成、周國虞等人率領我的三千精銳快速向天京城進發。
在城外,又一支人馬與我們打了個照麵,為首的是李秀成的弟弟李明成,我知道李秀成一定不會讓自己的部屬錯過這次創造曆史的機會,他早先安排了李明成從東麵的鎮江調集了三千“李將軍”骨幹前來;於是我們很快便在天京城下匯集了一支六千多人的隊伍。
將士們的臉上充滿了激動,他們驕傲地打出“城王”和“忠王”的軍旗,作為眼下太平天國最強大的兩個實力派,我和李秀成的聯手自然意義非凡。我知道沒李秀成我自己很難辦成這件事,而李秀成沒有我也不敢站出來反對洪氏。
此時天還未亮,乘著逐漸消散的月色,我們開始對天京發起最後的進攻。
天京城南的七橋甕大營成為了新的進攻目標,原因隻有一個,這裏是天京守軍的總部。控製住這裏也就控製住了大半的天京守軍。
七橋甕靠近秦淮河,原本是江南大營圍攻天京時張國梁部的駐地,江南大營覆滅後,太平軍全麵接管了這裏;洪仁玕上任伊始推行的軍事改革把天京守軍逐步推到了城外,擴大了防守範圍,因此地理位置相對居中且軍營完備的七橋甕理所應當地成為了天京守軍新的指揮部。
按理說作為指揮中心的七橋甕軍營應該守備嚴整才對,但從之前鍾萬信送來的地圖標注和“中軍統”細作的調查發現,其實這裏現在不過隻有一千餘人而已;盛夏的金陵酷暑難耐,再加上如今戰事寬鬆,很多軍營的將士都被遣散“放暑假”去了,所以對麵的七橋甕軍營裏就隻剩下一千餘人了。
總管這裏的是天朝九門禦林京畿統管李春發,在此之前我也與這個李春發打過交道,他給我的印象就是“洪秀全死忠”,作為洪秀全的親信和現在天京守軍的實際統帥,要把他給拿下自然不是件容易事。
但此時的李春發和他的七橋甕一千多兵力尚蒙在鼓裏,於是我和李秀成各領一軍,分兩路包抄,不到一刻鍾的時間我們便揮軍包圍了大營並控製住了守軍;為了避免事態向極端方向發展,我像對付天堡城那樣,命將士們不得輕舉妄動,所有的守軍被繳械後便被我們遣回了營裏,就這樣沒有流血便控製住了七橋甕軍營。
當我步入中軍大帳時,裏麵已經傳來了李春發和李秀成的爭吵之聲,隻見二人此時已是爭得麵紅耳赤。“好了,現在城王殿下來了,看你交不交兵權。”李秀成見我進來後道。
李春發則緊握天京守軍的調度令旗,看了我一眼,厲聲說道:“二位殿下,卑職再重申一遍,卑職受天王陛下之命護衛天朝首都,卑職直接聽命於陛下;就算您二位位高權重,也無權過問我京城天兵事務。”好一個李春發,竟和何震川一樣,也是咬緊了牙根堅決不從。他這副“忠於職守”的樣子讓我很不舒服。
“李統管,本王和忠王此番進京不是謀反更不是叛亂,隻是順應民意罷免庸官而已,還望李統管認清形勢。”我開口勸道。本來我就對這個李春發沒有好印象,所以也沒指望他會投降,但作為王爺還得擺擺“宰相肚裏能撐船”的樣子對他進行一下遊說。
“城王殿下休要再說了,卑職堅決不會交出令旗,如果二位定要發動叛亂,就請先取下我李某人的項上人頭吧!”李春發高聲說道。居然擺出了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他大概知道自己是洪秀全的人,我們不敢拿他怎樣,所以他的話語裏語氣明顯加重,聽得著實刺耳。
我對他也不再客氣了,開口道:“李統管的人頭本王不會要,但本王可不保你能留得住。”我的意思是像他這樣的頑固分子我計劃在政變成功之後成立一個軍事法庭,把他扔到那裏去;說罷我一揮手對身旁的周國虞道:“國虞何在!”
周國虞早就按耐不住,得我命令後立即箭步飛身,一手按住了李春發,李春發雖然長年擔任文職,但畢竟早年也是行伍出身的,會些拳腳;他立即擺臂格擋,把周國虞推後了幾步,另一隻手握緊令旗側身欲逃出營帳。眼見他朝我和李秀成這邊跑來,如果放他過去就讓他逃出營帳了。
我立即到身上去抓手槍,但已經來不及,就在這時,說時遲那時快,李秀成迎麵飛起一腳正中李春發膝蓋,李春發登時倒地,手中的令旗也隨之摔落。李秀成不愧也是出身於行伍,身手十分了得,李春發倒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
周國虞指揮一眾親兵上前快速將李春發按住,而李春發雖然已經被擒,但嘴裏依舊喋喋不休,他喊道:“你們這是謀反!天王陛下還有勇王和信王不會放過你們!謀逆者不會有好下場……”
這個頑固的家夥被拖走之後,我和李秀成立即指揮人馬重新集結,此時此刻東方的天際已經微亮,但太陽還沒有升起;我知道行動必須加速了,否則等到天亮了一切也都暴露了。
乘著最後的一片夜色,我和李秀成指揮五千精兵向天京城發起了最後的衝鋒,很快這座太平天國的都城便映入眼簾;天京,今天的南京,是我夢開始的地方,然而每一次到這裏我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甚至是擔驚受怕,但現在我卻以另一種姿態重新回到了這座城市。
確切地說是我們回來了,見到我和李秀成、李明成、周國虞等人率領的大軍,天京城上本來睡眼惺忪的守軍立刻精神起來,連日的全城戒嚴讓他們都精疲力竭。
“我們是城王和忠王的人馬,奉命進京執行公務,已獲天王陛下和李統管的許可!”李秀成高聲喊道。我和李秀成同時亮出王爵令牌,城上的士兵見到真是我倆立即顯出些許激動之情。
“你們說有許可,可否展示?”守城士兵還是按照慣例詢問道。
李秀成立即揮舞起剛剛從李春發那裏搶來的令旗,太平天國的主帥令旗相當於虎符;城上的守軍見了不敢怠慢,很快便打開了天京城門。
我和李秀成立即指揮部隊入城,進入天京之後,一切開始按照我們預先計劃的進行。李秀成、李明成兄弟指揮人馬拿著令旗去控製全城守軍,而我本人則和周國虞帶隊直突幾個重要目標,這其中包括天王府、勇王和信王的府宅以及馨園府宅,前兩者自然是要控製住洪秀全和洪仁達、洪仁發他們,而後者則是為了控製住韋俊。自打韋俊叔侄被押解回天京後便一直被軟禁於此,洪秀全並未過多責怪這位昔日的功臣,隻是把他隔出政治中心而已。
此前一直有消息稱洪秀全打算重新啟用韋俊來製衡我,韋俊的能力我心裏十分清楚,為了把這個潛在的對手扼殺在搖籃裏,我果斷派兵包圍了馨園的官邸。很快兵士報告稱韋俊本人還在裏麵,拿住了他我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
進兵的過程可謂波瀾不驚,天京城雖然禁嚴多日但見到令旗無不拱手稱臣,於是李秀成便把城內的武裝力量全部遣散,很快我們的聯軍便徹底控製了這座城市。天王府的禁軍是城內的諸多武裝力量中較為棘手的,他們直接聽命於洪秀全,所以在這裏李春發的令旗失去了作用。
但我們的最大優勢就是這支禁軍隻有兩百人的規模,且他們分守在天朝宮殿的各個角落;所以對付他們並不費力,由於天王府裏除了洪秀全和他的幾個小兒子外再無男丁,所以很快他的禁軍便被製服。天王府也已在我的控製之下。
此時天京城內的巡邏隊伍已經悉數換成了我們的人,我立即想起之前曾安排了“中軍統”天京站在我進城時接應,但始終不見他們出來,於是我親自趕到劉高喜的茶樓聯絡他們。
令人意外的是茶樓早已人去樓空,茶樓的門上甚至還貼著刑部的封條;我立即意識到大事不妙,一定是上次被跟蹤後他們被捉拿了;於是我立即率部來到刑部大牢,把關押在裏麵的劉高喜和宋文給救了出來。
灰頭土臉的劉高喜一見到我並沒有先表感激,他立即開口道:“殿下,您交給屬下的二十張布告被屬下藏在茶樓掌櫃的地板下麵,您快去看看它們還在不在。”
我立即想起此前曾給了他二十張文告,囑咐劉高喜他們在我進城時在全城張貼,現在已到了該派上用場的時候了。我心裏清楚這批文告要是被洪氏搜去後果一定是災難性的。
於是我立即跑回了茶樓,一腳踹開房門破門而入,在兩個親兵的幫助下撬開了地板,謝天謝地這些文告還在這裏。
於是我毫不猶豫,立即指派手下人將這批文告貼在全城各處,讓天京的人們知道我們今天起兵的目的。
我在文告中如是闡述:自勇王信王上任以來,朝政混亂,而此二人實無治國之才,違法亂紀無惡不作,今我城王忠王順應天時,進京匡扶朝綱,維護正義,審判奸邪,啟用賢能。而這篇文告最致命的地方便是結尾,我在結尾寫道:“蓋西洋富強勝我中華千裏,是以有立法,然後有先進之技;有先進之技,然後立威盛之功。立法者,以法治國也,雖王侯將相者,亦須嚴法令,若不如此,則民可依法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