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遵妻囑丁山延良醫
薛丁山連忙扶柳王妃在繡榻上坐下,雙膝跪地,說道:“兒不孝,讓母親擔心了。請母親放心,母親尚在堂上,兒不會棄母親於不顧的。”
柳王妃抱住薛丁山哭道:“自從你父親投軍入伍,咱們薛家一門為將,你們父子為國征戰渴飲刀頭血,睡臥馬鞍心。到頭來為娘的中年喪夫,兒你青年喪妻,難道這就是薛氏一門為國報效的報應嗎?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讓你的父親投軍入伍。咱們一家骨肉團圓,就是清貧度日也勝過錦衣玉食,暖閣廣廈啊。”
柳王妃一番話又勾起薛丁山的傷心,撲到柳王妃的懷中,母子二人抱頭痛哭。
李鴻連忙勸道:“嶽母,雲峰,請節哀保重。舍妹命該如此,非人力可違。你們如此哀傷,讓她在天之靈也不能安心啊。雲峰,嶽母已經哭了好幾天了,不要再惹老人家傷心了。”
好半天,母子二人才止住悲聲,柳王妃搌了搌眼淚,歎道:“賢婿說的是,梨花忍心舍我們而去,我們再傷心又有何用?丁山,你也別難過了,做好梨花交代的事情,讓她早日入土為安也算盡了你們夫妻之情。”薛丁山拭淚點頭,說道:“請母親放心,兒知道該做什麽。”柳王妃歎道:“這就好。”
“嶽母,因為今日大殮,攪得嶽母五更起身,不得歇息。此時大殮已畢,沒什麽事了,請嶽母回去歇息歇息吧。”李鴻怕柳王妃和薛丁山母子彼此傷感,連忙勸道。
柳王妃點頭,說道:“好吧,我也確實累了。丁山,想必你也沒有歇好,已經移棺到白虎堂了,這裏清靜,你再歇歇吧。熬壞了身子可怎麽好啊。”薛丁山起身扶著柳王妃,說道:“兒送母親回去。”柳王妃搖頭,心疼地說道:“不用了,看看你走路都不穩,還送我做什麽。歇著吧。”說著,扶著夏荷起身往外走。李鴻說道:“雲峰隻管歇著吧,我去送嶽母。”說著,親自送柳王妃下了樓。
柳王妃在院門前止步,問道:“賢婿,你看丁山沒事吧?”李鴻連忙說道:“請嶽母放心,以小婿看沒事的。舍妹橫死,雲峰一時舍不下也是有的,過些時日淡一些也就好了。”柳王妃點頭,說道:“這就好。我先走了,你再勸勸他,景山他們在前麵忙,顧不上這裏。”李鴻連忙稱是,道:“請嶽母放心,小婿會照看好雲峰的。”柳王妃這才扶著侍女走了。
李鴻轉身剛要回樓上,荀清引著禦醫張景遠遠行來。李鴻連忙駐步等候。荀清來到近前施禮道:“姑爺,二公子打發人請張先生來為王爺診脈。”李鴻連忙迎了過去,頂手施禮,說道:“勞煩老先生了。舍弟就在樓上,請。”說著,陪張景上樓。
李鴻邊走邊向張景說道:“張先生,自從舍弟從鳳凰山回來就神思恍惚,飲食懶咽。請先生細心看看,是什麽症候。”張景連忙答應了幾個:“是”字,說道:“容卑職先為薛王診脈。”李鴻挑起簾子,說道:“老先生,請”
房中薛丁山正坐在繡榻上,默然捏著棋盒裏的棋子,似乎是在想著什麽。
李鴻來到近前說道:“雲峰,張老先生來給你診脈來了。”
薛丁山連忙以手示意,說道:“老先生請坐。清兒,奉茶。”張景連忙躬身施禮,說道:“不必煩勞小哥了。聖上聽說千歲身體有恙,特命卑職來為千歲診脈。”薛丁山說道:“有勞老先生費心。”說著,把自己的手伸了出來放在迎枕上。張景調息凝神三部九侯一一診完,又換了左手診過。
李鴻忙問:“老先生,舍弟是什麽症候?”張景歎道:“千歲這是傷風之後失於調養,又兼急怒攻心,傷心過度,有一些氣血瘀滯之症。不要緊,待卑職開個方子,吃幾劑調理調理。隻需善加調養,不需幾日就可以痊愈了。”李鴻點頭,說道:“多謝先生,請到這裏寫方。”說著,命荀清研磨。張景思索片刻,開了方子,告辭要走,薛丁山命荀清去送。
李鴻說道:“我送先生幾步。”親自送張景下樓,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老先生,少時到前麵若有人問起舍弟的病情,請先生代為隱瞞,隻搖搖頭就罷了。”張景點頭,出了憶蘭軒,來到中廳。
徐茂公和程咬金正在廳裏答謝李道符和飛空。見他們進來,程咬金忙問:“丁山怎麽樣?”張景搖了搖頭,說道:“老千歲,聖上還等卑職回話,卑職暫且告退。”徐茂公點頭,說道:“你先去吧。”張景退出中廳走了。徐茂公這才問李鴻道:“丁山到底怎樣了?一大早就找了張景來。”李鴻搖頭歎息,說道:“回老千歲,舍弟昨天夜裏去憶蘭軒祭奠亡妻,因為傷心過度以致嘔血不止,所以才一大早找了張先生給他診脈。張景隻說傷心過度,也說不出所以然,隻開了個方子讓吃吃看。”
程咬金抹著淚,說道:“梨花啊,梨花,你一死不要緊啊,丁山的魂兒也讓你帶了去了。丁山要是有個三差兩錯的,怎麽對得起九泉之下的仁貴啊。”徐茂公連忙瞪了他一眼,說道:“四弟,不要亂說。丁山隻是一時傷心,過兩天就好了。大營裏還等他料理呢,你怎麽咒他?”程咬金還要再說,薛景山來請吃飯,方不言語了。
李鴻說道:“二弟,讓人單意給雲峰預備飯,我再去勸勸他。”薛景山連忙說道:“已經預備下了。”李鴻點頭,說道:“好,我去看看。二位千歲,晚生告退。”徐茂公點頭,說道:“快去吧,好好勸勸丁山,千萬保重要緊。”李鴻施禮,出了中廳。
薛景山已經命人單意為薛丁山準備了幾樣益氣補血的粥羹,裝在一個食盒裏令荀清提著。李鴻出了中廳,會著荀清親自到憶蘭軒送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