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非禮
恍惚間，沈沫已經坐在了江皓的車上。一路是死寂的沉默，直到江皓的手機鈴聲傳來。
“什麽事？”
“不回家了！”
“有事！”
“一整晚都有事！”
吼完，江皓終於狠狠的掐斷了電話！又一股濃烈的低氣壓湧進了車廂內，充斥在沈沫的周圍，甚至鼻息間，讓她連呼吸都困難。
是江皓的老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江皓的怒氣到底是因為什麽，這些疑問，沈沫都毫無頭緒。
她隻能默默承受著這一切，隻能默默承受……
時速指針一格一格的往右打，一輛寶馬飛快的穿梭在公路上。沈沫緊緊的抓住把手，始終抿著唇，臉色難看。終於一聲刹車響徹天邊，江皓粗魯的將沈沫從車上扯下來，大步拽著她往別墅裏走。
冷酷冷情的江皓又回來了，他狠狠的把沈沫摔到客廳的沙發上，順勢就欺身上來。
“今天是我和她結婚三周年紀念日，我卻沒回家來陪你，開心嗎？”
江皓毫不憐惜的撕扯沈沫的衣服，仿佛這樣他就會好過一些。
他一手按住沈沫的腰身，一手熟練的去拿茶幾下層的安全套。這一點是江皓從一開始就堅持的，他似乎一定不允許有人懷上他的孩子。
所以沈沫也隻好放棄這種方法，而走感情戰略。當然，沈沫也不止一次想過，如果真讓她用自己的骨肉來報複，她一定也是做不到的。她可以傷害自己，但一定不會傷害自己的孩子。
是江皓的胳膊一直深深淺淺，左右挪動，可是好半天也沒摸到自己熟悉的東西。他煩躁的起身，又把沈沫拽上樓。照舊將她甩在床上，江皓繼續去翻床頭的抽屜。
沒有，
沒有，
還是沒有。
江皓第一次有些抓狂的撓頭，“明天你給我吃藥！”
沈沫從進別墅開始，她的內心就不止是狂跳，好像整個身心都在翻騰。尤其是江皓撕扯她衣服的那一刻，她那樣沉靜的一個人幾乎要跳起來！
她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麽，但她知道她此刻比江皓還要不鎮靜，所以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你知道我從來不吃藥的。”
江皓原本稍壓下的怒氣，頓時四起。惡狠狠的瞪著沈沫，“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咬牙切齒。
沈沫抬起頭，絲縷的長發胡亂的貼在鼻眼上，眼眶和鼻頭都異常的微紅。加上被江皓扯的不成形的衣服，整個人明顯狼狽不堪。
可是她此刻卻抿著嘴，倔強的回望江皓，“這是我們一開始說好的，我不吃藥！”
其實說完這句話，沈沫就泄氣的有些後悔了。江皓是什麽人？她竟然在他怒氣正盛的時候繼續惹惱他，她已經準備好了承受接下來的暴風雨。
可是意外的，江皓竟然鬆了氣，頹廢的坐到床沿。沉默半響，“你走吧。”
沈沫欲言又止，匆匆的從衣櫃拿出一套新衣，便逃離了這間臥室。不管怎麽樣，她現在必須先離開。
沈沫奔出別墅，來到大街上，她才發現自己的雙腿抖得厲害。她落魄的走了好一段路才想起來要打車，到了家忘記付錢就要走。
“唉，這年頭的小青年，怎麽個個跟老頭老太太的似的。”司機邊數錢邊嘀咕。
沈沫也不理會，徑自下車往小區裏走去。她踩上第一個階梯，卻怎麽也邁不開第步了，最後隻能頹然的倚在半舊的牆上，漸漸的身子滑落下去……
天色一點點暗了下去，到最後連身影仿佛都辨不太清。又過了許久，月亮從枝葉間露了出來，淡淡的撒在靜謐的夜裏。
蘇燁終於從樓上走了下來，而他眼前的沈沫正如失了魂的木偶，呆呆的坐在地麵上，後背抵住牆，反生一種頹廢的美。
她似乎沒有發現蘇燁的到來，隻是又將腦袋往上仰了仰，是對著月亮的方向。
蘇燁腳步放輕，緩緩的踱到沈沫身邊，“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其實天色已經很晚了，如果按正常的思維，沈沫一定會發現並且質問蘇燁為什麽不問她怎麽來晚了，而是來早了，可是偏偏她現在又不能正常思考了。
見沈沫隻是眨了下眼睛，並沒有說話，蘇燁深深的凝望她的側臉。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身上有一股憂鬱的氣質？”他也妥協的蹲在她身邊。
沈沫仍舊沒回頭，眼睛裏卻終於帶了些光亮，“有人說過我不怕苦，任勞任怨，聰明，懶，甚至堅強，但從沒有人說過我憂鬱。”
“那是因為你總是把它隱藏起來，隻有躲在暗處的時候才會顯露無遺。”
“也許吧。”
蘇燁忍不住用手輕撫沈沫的發絲，“不開心麽？還是月亮太美？”
“不開心，月亮也太美。”沈沫輕淺的出口，慢慢伸出右手，一點點抬起，動作有點僵硬。而在月光的映襯下，這雙白皙纖長的手，卻帶了些許靈動。
蘇燁壓下心頭想要握住那隻芊芊玉手的衝動，清冷的回，“可是月亮再美，都隻能躲在暗處，也隻能借助太陽的光芒。”
沈沫終於側過頭看向蘇燁，因為這一句無心的話卻恰巧說進了自己的心裏。如果可以，讓她付出再多都無所謂，隻要能為爸爸報仇，告慰他在天之靈。
可是今天發生的一切，卻讓她深覺恍惚，她做了這麽多，甚至再有更多，是不是脫離黑暗，光明正大的站在陽光下。而眼前的這個男人……
蘇燁沒有在意沈沫的打量，而是似乎有自己的心思，同樣沉默了半響，他才又重新開口，“你今晚去哪裏了？”
明明是很簡單的一句話，卻好像花了他很大的力氣。
而沈沫去聽這句話，又何嚐不是需要很大的力氣……
太用力，實在太用力，以至於拉扯的心窩處都生生的疼。去了哪裏？到底去了哪裏？她該怎樣回答，如何回答眼前這個男人，她到底去了哪裏……
一顆晶瑩的淚珠滾落，是深沉的夜裏唯一的動態。
蘇燁終於微微歎了口氣，緊緊的將她摟進懷裏，“傻瓜。”
沈沫緊緊的攀附著蘇燁的頸項，肩膀不停的抖動，可她卻倔強的不肯出聲，直到唇邊傳來淡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