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出差2
然而沈沫的疑惑在晚上就得到了答複。江皓與李總談完生意直接回了酒店,二話不說就拽著沈沫到樓下進餐。
“你還沒吃?”
“陪你吃。”
“……”
“別看我,趕緊吃完,帶你去個地方。”
“嗯?哪裏?”沈沫好奇的抬頭看江皓,可是收到的卻是他淩厲的眼神,於是知趣的趕緊低頭扒飯。
沈沫看著身旁俊逸挺拔的男人,和著濃濃的夜色,他的身上有如披上了神秘的色彩,微風襲來,更顯他屹立不倒的霸氣。
她沒想到江皓竟然會帶自己來Q市的電視塔頂部,在這裏可以看到Q市的整個夜景。
其實他們本市的夜景應該是比Q市更美一籌的,可是自己著實沒有這樣的機會站到城市的頂端去俯瞰它。
如今能來Q市實現這個願望,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隻是身邊陪著的男人讓她心裏微微發涼。
如果她的身邊陪著的,哪怕不是她所愛的人,隻要不是仇人,她都會感到無比慶幸的。
可是她卻要深深的投入到這場戲裏。她恨他!一年來卻要進入角色的以他為中心,而把濃烈的恨意隱藏在心底。這種 痛和隱忍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它要比光明正大的對抗更來的痛苦。
所以下一刻,沈沫收回了憤恨的眼神,隻是注視著江皓的側麵,眼底平靜的不再起一絲波瀾。
“怎麽想到帶我來這裏?”
“你陪我也有一年了,都沒有帶你去哪裏好好玩過。”江皓沒有回頭,而是注視著身下那一片五彩斑斕,眼神裏是從未有過的柔和。
如果真是江皓的小三,聽到這樣的話,一定會感動到不行吧。一個從來不會在外濫情的人,找了自己唯一一個。
而一年來沉靜、理智的陪伴終於換來了他的溫情對待。像江皓這樣魅力非凡、帥氣多金的男人,除了自己,一般女孩子在這種時刻應該早就撲入他的懷中了。
於是沈沫緩緩移到江皓身邊,手腕跨上了他的胳膊,“謝謝你。”
江皓這才轉過頭來,專注的看了沈沫一眼,眼神裏卻帶著說不明的意味,不似愛戀,竟有些可憐的意味,“喜歡嗎?”
沈沫怔了一下,隻當剛才是自己的錯覺,“喜歡,我第一次這樣看夜景,真的好美。”這是她的心裏話。
“你很容易滿足。”江皓說了一個肯定句。
“因為我能抓住的本來就很少。”沈沫的語氣了帶了自嘲。
她望著近處那星星點點的光亮,那都是一個一個的家吧?那些光亮都是妻子對丈夫晚歸的等待吧?
曾幾何時,自己的媽媽也是這樣守著一室的燈光等待爸爸的歸來。
曾幾何時,自己也可以在這樣的時刻圍著爸爸媽媽一起看家庭節目。
曾幾何時,她歡樂的對媽媽撒嬌,而爸爸總是寵愛……
而現在,當她看著這些溫馨的燈光仍舊照亮著別人的一處溫暖的時候,自己的那個港灣卻不在了。
沈沫的眼裏裝滿了傷感,這是她一個人的時候也少有的。她深深的投入到自己的悲傷之中,再也沒有心思看到江皓對她意味深長的注視。
第二天吃完早飯,江皓就再一次沉默的將沈沫拉上了車。
沈沫怎麽看都覺得這架勢不像是去見客戶,“總裁,李總的案子談妥了嗎?”
“昨天就談妥了。”
“那我們今天不回去?”
“說了好好帶你玩玩的。”
沈沫沉默了,江皓向來說一不二的,看來這次他真的對自己改觀了。
車沿著蜿蜒的公路一直駛向前方,沈沫明顯的感受到濕氣越來越重,直到拐過了最後一幢樓,一片耀眼的藍色就猝不及防的呈現在眼前。
“大海……”沈沫喃喃出口。
她仍然記得自己七歲那年,嚷著爸爸要去看大海。因為小時候成績好,爸爸就笑著回應“隻要沫兒再考個第一,爸爸就帶你去看海。”
“一言為定!”她開心的笑,因為這對她來說根本不是問題,當時小小的自己自信滿滿。
可是遺憾的是,她從那次一直到爸爸去世,就總是考第二名,再也沒有考過第一。
沒有和爸爸一起看到大海一直是一種遺憾。造化弄人,今天,她的殺父仇人帶她看到了她期盼的海。
沈沫甩甩頭,將那些不該有的思緒丟掉,讓自己平靜下來去凝望眼前的一片湛藍。海風打在臉上,濕濕的,格外溫潤。
她靜靜的閉上了眼睛,一步步向沙灘深處靠近,波浪的聲音越來越大,傳入耳中,動聽異常。
今天沈沫著了一件長款的白色針織衫,外麵套一件大領的薄呢外套,她總算知道為什麽出門前江皓堅持讓她穿平底鞋。
海風似乎漸漸大了起來,沈沫敞著的外套下開始擺慢慢浮動。她柔順的長發被吹起,迷亂的打在臉上。
‘哢嚓!’一聲不大的拍照聲淹沒在肆意的海風裏。
江皓快步走到拿著相機的男人身邊,“你是誰?為什麽要拍照?”渾身充滿了戒備。
男人一楞,隨即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先生,這位是你女朋友嗎?她真美。我隻是職業病,一時情不自禁,冒犯了,這是我的名片。”
男人禮貌的從衣服裏掏出名片遞到江皓手上。江皓冷冽的雙眼看了看,終於放下戒心,也不由隨著男人的視線再次看去,
“她的確很美。”
她站在那裏,仿若海上的精靈,借著海風舞動她的靈魂。她站到海邊的那一瞬間真切的晃了江皓的雙眸。
與那位攝影師匆匆打過招呼,江皓踱步來到沈沫身邊,“在看什麽?”
沈沫如夢初醒,緩緩睜開眼睛,“不是看,是在聽。你聽,那邊還有海鷗。”
“這麽孩子氣。”江皓再一次例外的用手撫摸了沈沫的頭,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裏麵含了寵溺。
沈沫也絲毫不覺的的笑了笑,然後彎下腰去脫鞋,“我可以脫鞋吧?這沙看起來好軟。”
“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