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賊精
看這情況,走土路是不行了,元安平一頭子紮進了土路邊上的草叢之中,可草叢太密了,這一撲進去,元安平摔了個狗吃屎,身上的黑色衣褲多數地方也被劃破,直透皮膚,感到火辣辣的疼。
老母雞更是發出一聲"啯"的慘叫,再次使勁掙紮撲騰著翅膀,想要逃跑,不過,元安平怎麽可能讓它逃掉,死死抓著它的雙腳。
後麵李寡婦看到元安平不走尋常路,撲進了路邊茂密的草叢中去,心道機會來了,腳下加快速度,嘴巴裏麵呼喊不停,向著元安平衝撲過來,也不知道從哪裏摸到了一塊石頭,衝著元安平撲倒的方向,就砸了過來。
咚!
石頭有拳頭大小,落在了元安平的後背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可元安平顧不得那麽多了,抓著手裏的母雞,使勁往草叢裏麵衝。
等到李寡婦趕到的時候,元安平已經鑽進草叢裏,看不到影子了。
李寡婦看著茂密的草叢,放棄了繼續追趕,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眼神癡迷,喃喃著,我的老母雞啊,我最後的一隻老母雞啊,天殺雷劈的小偷,不得好死的東西。
汪汪!
後麵傳來了老黑狗的吠叫聲音,李寡婦癡迷的眼神裏,才重新出現了一絲清醒亮光,還好有點良心,沒對老黑狗下手。
在茂密草叢的另一端,元安平一頭雜草,狼狽不堪的從草叢裏麵爬了出來,手中拎著一隻半死不活的雞,重見黑夜的他,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他身上的黑色衣褲,幾乎都被雜草劃破,扯破了,露出裏麵白皙的皮膚,有好幾處更是有著一些紅色的血跡。
"你再跳啊!還拍我臉蛋,抓我手臂!"
元安平站在一處空曠的地方,看了看後麵茂密幾乎有人高的雜草,沒有發現李寡婦再追上來,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是看著已經半死不活,奄奄一息就差一口氣,斷氣的老母雞。
不知道老家夥有沒有被狗咬?
元安平轉過頭來,這裏屬於後山山腳,元安平小的時候,來過幾次,倒是沒有爬過去草叢,今天算是第一次。
認了認位置方向,元安平便是拎著老母雞,朝著後山山頂走了上去。
路上生長著一些枯黃的樹木,微風吹過,元安平感覺到身上火辣辣的疼痛,舒緩了一些。
回到山頂,元安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院子菜地旁邊一顆大青石上,等著他的老家夥。
咯噔!
手中抓著已經被他拖得半死不活,奄奄一息,就差一口氣嗝屁過去的老母雞,竟然活了過來,發出一聲咯噔的聲音,將老家夥和元安平都嚇了一跳。
"哈哈,得手了,事不宜遲,你去燒水,我來宰雞,然後我替你娘熬製一副湯藥,你趁熱給她端回去。"
老家夥除了身上也有些狼狽之外,好像並沒有受傷,也沒有被狗咬,見到元安平蓬頭垢麵,渾身上下的黑色衣褲都被劃破扯破,還有血痕的樣子,注意力都在抓著的老母雞身上。
但元安平早已經習慣了這老家夥的見利忘義,隻是心中覺得吃虧了,要是早知道其實在家的話,就應該自己去引開老黑狗,讓老家夥去抓雞,自己也就不至於落到鑽草叢,渾身上下都被劃破,狼狽不堪。
"我都好像不如一隻雞了!"
元安平咕囔一聲,將手中的老母雞遞給了一臉興奮激動的老家夥。
"你本來……徒弟啊,真是心苦你了,這次要不是你打頭陣,會鑽草闊子,你師父我一大把年紀,肯定都要被李寡婦打死了,不怕,你身上的那些傷,過幾天也就好了,等把這母雞燉了,給你多喝一口湯。"
老家夥本來是想說,你本來就沒有雞值錢,但說了一半,看了一眼元安平身上的狼狽,急忙的轉口,安慰道。
元安平不傻,早就知道了老家夥本來想說什麽,不過,也隻是白了老家夥這個損人利己的家夥一眼,懶得和他計較多說什麽,說了聲,我去燒水,就將老母雞交給老家夥,自己去灶台忙活去了。
還真別說,這老母雞足足有一大盤,肥料十足,裝了滿滿的一鍋。
元安平燒著火,看了一臉心滿意足的老家夥一眼。
"你就是純粹的為了吃雞肉,可那李寡婦估計要傷心死了,別明天出人命。"
老家夥想的是另外的事情,他當然不是純粹的為了吃雞肉,而幹這種偷雞摸狗,偷盜缺德的事,其實,他這麽做,全部都是為了元安平的娘親。
他需要的僅僅是雞心雞潢,不過,要取雞心雞潢,就要殺雞,隻能整隻雞偷來了。
第一次看到李寡婦家的老母雞的時候,他就有這種心思,隻不過那時候藥材不齊,本來可以抓到老母雞的,但是想了想之後,他把抓到的老母雞就放了,與其抓回去自己養著,浪費爭吃糧食,還不如讓李寡婦多養幾天,到時候藥材找齊了,直接來抓現成的。
但元安平就不知道自己真實的想法了,不過,他也懶得解釋什麽,隻是不屑的白了元安平一眼:"不把她的那條老狗燉了黃燜,就已經給她麵子,做了善心了。"
元安平燒著火,心裏也是服了,這老家夥得了便宜還賣瓜的本領,超越三界,也是沒誰了。
"你掌控著火候,不能讓火熄了,不要出現煙氣,火也不要太旺了,我出去一下。"
老家夥看了一眼低頭燒火的少年,吩咐一句,轉頭走出去了。
"有的吃就不錯了,還那麽講究。"
元安平往火堆裏,塞了一根幹柴進去,掌握著火候,沒有抬頭。
老家夥出了屋子,找了個石舂子,清洗幹淨,然後將留下來的雞心雞潢,放在石舂子裏麵,又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翻出來幾顆還未幹透的黃綠草藥,一起丟進混合在雞心雞潢裏麵,將這些直接舂碎,最後放在了一個石碗裏麵,端著進了屋子。
"嗯,味兒真香,不愧是養了幾年的老母雞了,夠味兒。"
老家夥走到灶台邊上,看了看鐵鍋裏麵的雞肉,端著石碗,忍不住的吸了幾口香氣。
元安平也早就流口水了,看到老家夥手裏端著的石碗裏麵,被春碎黑不黑,黃不黃,綠不綠的東西,不由得好奇問道:"那是什麽東西?能吃嗎?"
"這東西可是大補藥,你說能不能吃?"
"叫什麽名字?我怎麽不知道。"
"雞升回心碎!你知道才怪。"
"有這樣一種藥材?"
元安平撓了撓頭,老家夥是個神醫,他是知道的,可他跟著也學了不少年了,從來也沒有聽說過,還有這樣一種藥。
老家夥看了元安平一眼,接著伸手入懷,從懷裏摸出約莫一尺厚度,泛著古黃色的書籍,遞給元安平:"從明天開始,給我將上麵的東西,全部背下來,給你兩個星期的時間。"
"這什麽?神藥造化經?"
元安平從老家夥手裏將那約莫一尺厚度,泛著古黃色的書籍,接了過來,看到封麵上,寫的有些歪歪扭扭的字體,神藥造化經。
"嗯,你要收好了,兩個星期之後,我會對你考核。哎呀,可以了,真香,我先嚐嚐看。"
老家夥對元安平一本正經的說了一番,之後鼻子使勁往鍋裏一嗅,所有的一本正經都沒有了,就差口水沒有流出來。
"德行!"
元安平無語的白了老家夥一眼,將書收好,就看到老家夥已經叼了一個雞大腿,狠狠的啃了一嘴,幾乎就去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