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太成熟的想法
天剛亮，唐山就興衝衝上門來邀唐父唐未。
唐末和羅小玉如往常一般早起，已經洗漱好，正準備做早飯。
聽見門外唐山的聲音，唐末忙去開了門。
“大哥，怎麽這麽早？還沒吃早飯吧？”
“早吃過了！”唐山眸子閃亮抖擻道，“昨晚回去就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了也一會兒就醒了…上了年紀就這樣，心裏擱點事就總想著，翻來覆去！”
邊說著他邊隨唐末進了廚房，“小景和小敏還沒醒吧？要不讓弟妹一個人做著早飯，咱倆商量一下包田的事。”
“好。”唐末答應著，過去和羅小玉說了聲，才同大哥往外麵客廳走。
兩人坐定，他才看到唐山手上還拿著本黑色記事本夾著一支藍色圓珠筆，翻開的頁麵上，寫滿了雖有些潦草但明顯誠意滿滿的字。
唐末臉紅了，有些羞愧。
他昨晚上照杜醫生的吩咐幫小景按摩完腿後，回房沾枕頭就睡著了，半點沒去想關於包田的事。
這樣想著他訥訥開口，“大哥對不住，我，我一點準備也沒有。”
畢竟是合夥生意，而且他暫時還不用出錢。
越想唐末頭俯得越低。
唐山是個非常有主見的人，平日裏大家族裏的事也基本上是他做主挑頭。而他對小弟也算了解，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他拍了拍唐末的肩膀。
“咱倆是親兄弟，就別客套了，直接進入正題吧。”
他大略翻了翻昨晚整理的內容。
“現在有幾個問題，一個是我們到底是分頭行動，還是一塊去談好一些？分頭行動的話效率高一些，一塊去的話好歹有個幫襯，不至於吃了暗虧。”
“二個是包田的價格定在多少合適？雖說現在都是荒地，但是價格也要合理人家才容易接受，不然還不如荒著。”
“三個，我估摸著大部分的地都好談下來，就是隔壁甘家村……因著你沒答應親事的緣故，擔心那家會使絆子。”
說到這裏，他正色對皺著眉頭的唐末道。
“我也考慮過，是不是可以不租甘家村的田，但是思前想後還是不想放棄，畢竟他們村的地大夥都知道，是好地！”
這個，唐末曉得。
“要不，咱們租別家的，就不租甘平凡家的成不？”避開不就好了，興許甘平凡家自己要種也不一定。
唐山暗歎一聲，不由感慨小弟心思單純，要是有這麽簡單的話，他還拿出來討論幹啥。
“你可別忘了，甘家村的村長可是甘平凡的老爹！”
唐末心裏一個機靈，好象還真是。
“呃，包田就不能私下裏同村民談麽，反正都分了地，也是他們自家的地……村長也不能不讓租吧？”他忍不住嘀咕，實在不想和甘平凡家打交道了。
他就是個直性子，喜歡和不喜歡全部表現在臉上和行動上，誰都看得出來。這麽些年，就為這個，羅小玉都和他至少吵過五回。
唐山冷哼一聲，“你倒是想得挺美，你去包田就算田主答應了，村長還得簽字呢，不得經過他？要是他以各種理由推托不簽，你說咱們還包得下來嗎？”
“那咋辦？”不包又不行，包又難包，唐末表示有些腦殼疼。
瞬間他想到，或許出去打工比包田簡單得多。
此時要是唐山有讀心術，能讀到他弟弟內心的想法，估計會有想拿一旁的鐵鍬作死他的衝動。
這不就是在他的熱情上潑一盆涼水嗎？
好在他不知道。
他仔細想了想，也有些頭疼。
“要不我們先談第一個事吧，到底是分頭行動還是一起去？”
他心裏是中意一塊去，畢竟小弟於生意上太過單純，而村子裏啥人都有，怕他吃不住。但不管怎麽樣，總得問問他的意思，以示尊重。
唐末心底當然想和大哥一塊去，好歹有個照應，生意上的事他不太懂，怕給他添麻煩。
但又想到昨晚小景好似說了這事得快些辦好……
要不，他一個人去試試？
反正早晚得挑點擔子，不如現在先練練手……
於是。
“大哥，咱們還是分開行動，我去哪些人家，你給我說說，我馬上去拿紙筆記下來！”說完便起身去拿筆，倒是幹淨利落。
唐山不由呆了會兒，尷尬捂嘴輕咳一聲，端起一旁木桌上的水杯一口氣幹完了杯中涼水。
這才覺得神清氣爽多了。
他家老弟明顯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哪。
等唐末拿了紙筆來，認真等待唐山示下時，唐山默了。
當真讓他一個人去？略有些擔心。
可不讓他去，又怕他多心……
正當他苦惱之時，唐敏推著唐美景出來了。
“大伯，我倒是有些想法。”
唐家房子小，她的房間與客廳也就隔了一堵牆，所以他們開始談話的時候，她就醒了。
唐山如釋重負，“小景你快說。”
“方才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所以有些不太成熟的想法，你們且聽聽，聽完後要是覺著好，你們就用，要是覺著不好，就當我沒說過成不？”唐美景笑笑，心思百轉。
唐山唐末不約而同鄭重點頭。
唐美景繼續：“第一個問題，我建議你們一起行動。關於效率方麵，其實你們不用一家一家的去談，可以分三步。”
“第一步，先找相熟村莊的村長談，確定村裏的荒地有多少；願意包田的人家有幾戶，共有多少畝。”
“第二步，針對不熟村莊的村長，打聽和他關係好的人是誰，由他引見去談。同樣也是確定荒地和願意包田的畝數各是多少。”
“第三步，這個時候必須保證其他地的承包合同全部簽下，你們再去找甘家村村長談。談之前，務必放出風聲讓甘家村的村民都知道地隻有包出去了才對他們有利……到時候他們自然明白阻礙他們獲利的人便是不安好心。所以不用咱們費什麽功夫，他們自己會想辦法對付他們的村長。”
有時候輿論的壓力可大可小，鬧大了的話當官的一般都吃不消。
一氣說完，唐山和唐末已經目瞪口呆。
唐山直接豎起了大拇指，“小景，你這可是直接把第三個問題一塊解決了！”
唐末後知後覺認同，與有榮焉。
這可是他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