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再次進宮
馬車行駛在路上,十分的平穩,朝著皇宮的方向行駛。
羽音歪靠在納蘭珩的身上,有些暈暈欲睡,但是她卻不敢睡。一來不想浪費她和納蘭珩相處的時間;二來蕭羽音因為剛剛去望月居的路上那個噩夢,她想起來就不怎麽想睡覺。
剛剛納蘭珩在京郊別院,納蘭珩拿到納蘭玨給他的暗信,愣了半晌,然後嘴角扯起一個嘲諷的弧度,然後帶蕭羽音去見了幾個人,時間已經不怎麽早了,再遲點時間,怕進宮趕不及,所知納蘭珩才匆匆的帶著蕭羽音朝著皇宮而去。
人多了,怕是有一些混亂,四國的下一代首腦齊聚,倒也是讓蕭羽音有些期待。
隻不過,蕭羽音已經決定了,在宮宴結束以後,她便離開離京,離開納蘭珩,而且,再回來,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她還真的有不甘啊,她為了這幾日和納蘭珩在一起,他不會突然疼痛難忍,更加不會導致吐血,結果不知道從崔思雨那裏弄來多少的珍貴的藥,隻要不要動情太深,便不會吐血。
蕭羽音半睡半醒,納蘭珩卻睜著眼睛望著懷裏的她,感覺很滿足很開心,心裏也是滿滿的。
“音兒覺得在北齊四個皇子中,誰適合當皇帝?”納蘭珩揉了揉蕭羽音的頭發,見她想睡又不敢睡得樣子,突然開口道。
蕭羽音抬了抬眼睛,此時清醒了些,語氣略帶點慵懶,軟軟糯糯的,“明明就三個皇子,哪裏的四個?”
蕭羽音說的有些含糊,可是納蘭珩卻也是聽懂了,嗬嗬的笑了,“那你說其他三個人怎麽樣?”
“算了,先從死人說起吧!”蕭羽音在他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才慢慢開口,“納蘭琛的話,我對他的印象不怎麽好,溫和的麵目下隱藏著一顆的那顆心,容不下人。還記得我那次郊外遇險,他想斬草除根,我招他惹他了嗎?”說到這裏蕭羽音就有點氣憤,“不過,和你有仇的,跟我也不會好到哪裏去,他殺的倒也對。”
納蘭珩聞言笑了笑,捏了她小巧的鼻子,“你倒是記仇。”
蕭羽音撇了撇嘴,抱怨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啊!你看過我沒事去找事去了嗎?都是他們找上門來的,基本都是你沾的花惹的草。”
納蘭珩愣了愣,又捏了捏她的鼻子,桃花眸滿滿的笑意,“你又何曾吃過虧?”
蕭羽音躲過他的魔爪,這些日子相處,納蘭珩好像喜歡上捏她的鼻子,動不動就對她的鼻子進行摧殘,這麽親昵的動作,她很喜歡。
“沒吃過虧,不代表我就不怕麻煩,我最怕的就是麻煩。”蕭羽音輕輕的開口,有些抱怨,橫了納蘭珩一眼。
“好!我的錯。”納蘭珩摟住她,靜靜地想了一會,隨即輕笑道,“音兒不覺得我們所談的話題,已經跑遠了嗎?”
蕭羽音經過納蘭珩的提醒,才發現他們原先所談的並不是這個話題,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你說的對,是跑偏了。”
納蘭珩輕笑,卻沒有開口,隻等著蕭羽音接下來的話。
“排除了納蘭琛,那麽就隻剩下三個,你,納蘭玨和納蘭玥。除去納蘭玥不說,他年紀還小,有你們幾個兄弟在前,應該暫時輪不上他。那麽就隻剩下你和慶王納蘭玨。”蕭羽音說到這裏挑眉看了一眼納蘭珩,“不過,怕是無論在皇上眼裏還是在其他人眼裏,都希望你當皇帝。”
蕭羽音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眼裏滿是戲謔,納蘭珩揉了揉她如絲綢般柔順的發絲,“還有呢?”
“你還是做皇帝去吧,嗯,眾望所歸。”蕭羽音輕輕的撞了撞納蘭珩的胳膊,笑的一臉得意。
自從知道納蘭珩對皇位一點都不在意以後,她就越發的肆無忌憚了。她原先是害怕他成了皇帝,後宮佳麗三千,又有多少真心是對她的,所以她原來不願意接受他,可是現在她明白了他如她一樣,怕的是麻煩,是身居高位的孤獨。
那冰冷的皇宮葬了多少紅顏,有多少宮女在年紀輕輕的進了宮,直至老死白頭。那暗藏在華麗背後的血腥,那背後隱藏著的秘密,那深宮之井,葬了多少無辜白骨。
納蘭珩輕輕敲了敲蕭羽音的頭,“你就這麽擠兌我吧,我若是做了皇帝,你會比誰逃的都快,你讓我到處找你嗎?”
蕭羽音揉了揉感覺不到疼的頭,用鼻子輕輕的哼了一聲,他說對了,他要是當了皇帝,他若是娶了其他人,她絕對會比誰都跑的快。
也許,她知道她該怎麽離開了,可是,那方法她真的不想用,用不好,她真的與他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哼什麽哼,跟豬叫一樣。”納蘭珩捏了捏她的鼻子,輕笑的開口,“不過我是不會讓你有理由以這種方法離開我的。”聲音輕輕,喃喃的道。
蕭羽音心頭微微震了震,既感動,又有些無力,“那我豈不是一輩子都被你給吃的死死的嗎?”
“除非不愛我,否則你休想離開我,你走到哪裏,我就跟到哪裏。”納蘭珩輕聲開口,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堅定。
除非不愛嗎?可是納蘭珩,你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嗎?就算不愛,你也有魅力讓她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這就是納蘭珩的魅力,原先剛剛穿越過來時,她的心多麽堅定的想要離開,可是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一切就全都變了,她不願意離開他,真心不願。
“納蘭珩,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這輩子都賠給你了。”蕭羽音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她知道她將自己的心賠進去,她不悔。可是一想到鴛鴦劫,她就很無力。
她不明白,她到底上輩子欠了那個白衣男子什麽,讓他狠心下了那個詛咒,結合夢境裏發生的事情,她很清楚,並不是小雨和她說的那樣。
“上輩子欠了我什麽,這輩子就得還什麽。”納蘭珩語氣輕輕,卻不像是和蕭羽音說話,更像是喃喃自語。
上輩子欠了什麽,這輩子就還什麽?蕭羽音突然想起她還在現代的時候,她看的那部電視劇,當時很熱播,叫《活佛濟公》,那裏麵在天上的時候,是胖仙童受瘦仙童欺負,可是到了凡塵,就是轉世的瘦仙童老是被轉世的瘦仙童欺負。
想到這裏,蕭羽音就有些冷汗直冒。難不成……
“納蘭珩你記得前世的事情嗎?”蕭羽音語氣有些發顫,害怕納蘭珩就此點頭。
納蘭珩輕輕的搖了搖頭,知道她怕什麽,摟過她輕輕的安慰,“不記得,也許我前世和你是認識,可是我一定不會是傷害你的那個人。”
蕭羽音輕輕的將頭靠在納蘭珩的身上,找個舒適的地方靠著,“那麽就不是我愛的那個啊!”
蕭羽音隻是隨口說說,納蘭珩卻微微的眯起了眼,“那就不要想起他好了,那你就是愛我的了。”
“額?”蕭羽音皺了皺眉,好像是這樣的,可是納蘭珩,就算記起了又怎麽樣,她會忘記納蘭珩對她的寵愛,用他對她的這般寵溺去換那個傷害她的人嗎?
不會,她怎麽可能原諒那個傷害過她的人,又怎麽舍得放棄納蘭珩。
隻是蕭羽音現在都不能說,她現在給不了納蘭珩什麽,什麽都給不了,她現在還有不放心。
“納蘭珩,你和納蘭玨的關係很好嗎?”蕭羽音輕聲開口,問納蘭珩。
“嗯!”納蘭珩輕輕的應了一聲,“怎麽突然這麽問?”
蕭羽音在她的懷裏悶悶的回道,“我隻是多慮了而已,你看人的眼光比我還毒,我很放心。”
納蘭珩聽到這話,哪有不明白的道理,狹長的桃花眸眯了眯,勾唇輕笑,醉了陽光。
“我就知道你這麽聰明一定能猜到的,不說阿玨和我的關係,單單隻說我會待事情定下來,我就離開離京,皇位我本來就不想要。”納蘭珩語調輕輕,帶著幾分慵懶,“我還沒跟你談過我的母後吧?”
蕭羽音在她的懷裏搖了搖頭。
“我母後是父皇登基那年入的宮,身體便一直不太好,父皇愛她這一點,我一直沒有懷疑過,可是他愛的方式,我一直是不屑的。”納蘭珩將她摟的緊了一點,“入了宮的女人就像折斷了雙翅,一生都出不了幾次宮,母後自入宮後身體一直不怎麽好。生下我後,身體就越來越差,直到後來我六歲時撒手人寰。其實母後一直要的是一直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卻未他放棄了很多。就算再寵,後宮那麽多女人,分享的是一個丈夫,心裏的悲涼誰人知道。”
蕭羽音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聽,她的願意和司馬皇後是一樣的,不想入宮,隻因為不想和別人爭風吃醋。
“母後走的那天,向父皇要了一道聖旨,是給我的,還有她以前時常跟我說的話,若是以後沒遇上自己愛的女人之前,就不要耽誤其他的女人,遇到了,就要有麵對困難的決心,不要放手,抓住。”納蘭珩的聲音有些沙啞,“母後說,她不後悔嫁給父皇,可是她不該將我丟在吃人的皇宮,她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我,母後去了,終於不用在父皇去別的女人那裏,自己獨自傷心了。”
蕭羽音反手摟住他,“你母後很偉大,也很優秀,不然也沒有這麽優秀的你,讓我碰上,納蘭珩,遇上你是我的幸運。”
遇上他,是她的幸運,隻是不知道他遇上她,是福還是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