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西秦公主
蕭羽音回了紫楓院,跟紫琳交代了她去流雲院的事情不要告訴納蘭珩以後,就回房,連晚膳也沒有吃。
紫琳就這麽看著蕭羽音進了房間,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直覺告訴他,和自家王爺有關。
蕭羽音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終於不再折磨自己,蹲在床頭,將頭埋得低低的。
納蘭珩身上到底是怎麽了,葉雲不知道,她心裏很急,但是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夜依舊是那麽靜,蕭羽音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以及心跳聲。蕭羽音靠著床,望著窗外的月亮,她心裏有些不確定,卻又說不出來為什麽,她真的很擔心。
窗外的月亮高高的掛起,透過窗欞落在屋子的地上,像極了早晨才能看見的銀霜,照在她的心裏,卻略顯淒涼。
窗外,夜風穿過竹林,竹葉沙沙。夜色一點一點的褪去,直至黎明的曙光將最後一點黑暗都擠了下去,窗外從黑暗慢慢的變成白晝,蕭羽音也沒有有過動作。
這一夜,她一夜未睡,睜眼到天明。
紫琳端著水走了進來,卻看見他蜷曲在床頭,衣服也還是昨日的那件,仿佛不曾移動過,不由得有些擔心,“蕭姑娘,你是一夜未睡嗎?”
蕭羽音緩緩的抬頭,才發現天已經亮了,對上紫琳擔心的眸子,“沒有,隻是早起了罷了。”說完,就準備下床,結果蹲的時間太長,腿麻了,腳剛剛落地,就險些摔倒,幸虧紫琳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蕭姑娘,你小心一點,先坐在床上,等腿不麻的時候在起來。”紫琳也沒有提蕭羽音一夜未睡的事情,心照不宣。
“納蘭珩回來了嗎?”蕭羽音坐在床邊,突然問道。
紫琳搖了搖頭,這個王府也隻有蕭姑娘喊自家主子的名字是這般順口,就連雲公子都不曾這般喊過他,看主子的樣子也是極其的享受。
蕭羽音低低的喃喃自語:“還沒有回來啊!”她心裏略顯的慌亂。
紫琳並沒有聽到她的話,將剛剛端進來的水,伺候她洗漱,“蕭姑娘準備在哪裏用早膳?”
蕭羽音搖了搖頭,“我不想吃。”她現在真的沒有心情吃飯,一點也吃不下去。
“蕭姑娘不吃早膳可不好,再說蕭姑娘昨日也未曾吃過晚膳,多少還是要吃一點的。”紫琳輕輕的道,語氣裏是濃濃的擔心。
“好,你隨便弄點就可以了。”蕭羽音覺得自己的腿好多了,所以站了起來,走了兩步,透過窗戶看著窗外的紫楓院,院裏的紫楓樹在清晨初起的太陽的照耀下,樹葉上的露珠晶瑩剔透,折射著五彩的光。
那日為了見納蘭珩,她蕭羽音長這麽大,第一次那麽衝動,那麽不顧一切。十幾年的家族教育告訴她,遇事要冷靜,不可衝動。她以為她做得到,可是那天聽了葉雲的那段話,她才發現,她那僅僅隻是以為,她根本就做不到遇到事情就可以那樣冷靜,最起碼遇到納蘭珩的事情,她就做不到冷靜。
納蘭珩,她的所有的鎮靜,所以的淡然遇到他的事情之時,全部都不見了。
納蘭珩你千萬不要有事,若是有事,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紫琳看著蕭羽音站在窗前,還是昨日所穿的那件白色長裙,身形有些寂寥,“蕭姑娘,你還是先換一身衣服吧,如果怕王爺擔心的話。”
蕭羽音聽到紫琳的話,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原來自己的心思別人能這般容易讓人看清,“謝謝你,紫琳。”她這麽說的意思就是她不會告訴納蘭珩的,所以她在心裏是感謝紫琳的。
紫琳說了一聲沒事,然後便走了出去,準備去給她蕭羽音準備早膳。
蕭羽音待她走了以後,去換了件衣服,隨意的弄了一下頭發,看著鏡中的自己,臉色有些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原本白皙的臉上,眼睛下方的地方也有些黑,那是黑眼圈。果然一看就知道她一夜未睡。
蕭羽音拿起桌子上她鮮少使用的瓶瓶罐罐,往自己的臉上擦了一點粉,看著嘴唇有些蒼白,又點了一絲胭脂。仔細看了看鏡中的自己,雖然畫著妝讓著她覺得不舒服,可是好歹看起來有點精神。
納蘭珩想瞞著她,那麽她也要瞞著他,不讓他知道她已經知道她生病的事情,雖然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怎麽了。
蕭羽音做好了決定,推開門,望著門外的陽光,她一向不早起的,納蘭珩也知道她這個賴床的壞毛病,所以每日都讓她自然醒,還好她睡醒都是有一定規律的,可是也是日上三竿了。
吃過了早膳,蕭羽音覺得她還是無事可做,可是還是沒有見到納蘭珩回紫楓院,倒是聽到西秦公主突然來了靖王府,說是要和靖王爺敘敘舊。
蕭羽音初初聽到殘劍說這件事的時候,微微的愣了一下。這也讓蕭羽音第一次覺得西秦公主蕭羽箏的個性還是自由灑脫,按理說這個時候蕭羽箏不該來靖王府的,畢竟她是別國公主,是個女人,於理不合。可是蕭羽箏卻不管這些。
殘劍看著蕭羽音沉默,卻一點也猜不到蕭羽音的想法,墨黑雙瞳裏變化莫測,卻冷不防聽到蕭羽音問他,“納蘭琛那裏有什麽動靜?”
殘劍微楞,想了想卻也了然,西秦公主今日來找自家主子,睿王那裏肯定會有動作,蕭羽音問這個問題,說到底還是關心自己的主子。不過,想到納蘭琛的情況,殘劍卻不由得有些好笑,“睿王最近不會有什麽小動作,他已經自顧不暇了。”
“怎麽回事?”蕭羽音問道,難不成納蘭珩有了動作。
殘劍一向麵癱的臉上此刻破天荒的帶著一絲笑意,“主子做了一些事情,睿王在太後壽宴前就不會有什麽大動作。”
“那就好!”蕭羽音點了點頭,“既然西秦公主來了,我也該去會會了,你應該會讓我出去出紫楓院的吧?”
殘劍默然,既不讚同,也不拒絕,很明顯在猶豫。
蕭羽音看他沒有反應,不由得輕輕的笑了笑,“如果你的情人找上門來,你是不是也希望紅袖吃醋?”隨即收斂了笑意,“本姑娘告訴你,我就想知道西秦公主是什麽人,她是本姑娘情敵。”
說到這裏,蕭羽音有些無語,納蘭珩身邊的桃花太旺了點,從淩煙笑到西秦公主,身份一個比一個高,桃花一朵比一朵旺。真是的,蕭羽音特別的心裏不舒服,即便西秦公主是不是她表姐,她都不會允許納蘭珩娶她的。可是她不知道在不久的將來,卻是她放開了納蘭珩的手。
殘劍聽到這裏也是懂了,然後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好”,然後帶著蕭羽音出了紫楓院,去了接客的大廳。
蕭羽音走進大廳,便看到在椅子上細細品茶的紫衣女子,雖然看不清臉,可是單單的那窈窕的身姿就讓不少女孩子自愧不如。
正在喝茶的西秦公主,察覺到有人來了,放下手中的杯盞,望向門的方向,看到來人,眼睛的欣喜一閃而逝換成了失望。不是納蘭珩,而且是個女人,難道是納蘭珩帶進府裏的女人?
西秦公主看著蕭羽音的同時,蕭羽音也在打量著她,可是看到西秦公主的臉,原本掛著輕笑的臉上僵了僵,亮如星空般的眸子裏閃現著欣喜以及不可置信。
想象過蕭羽箏的樣子,可是卻沒想到過她長這樣。修長妖嬈的身段,白玉般高挺的鼻子鑲嵌在一張不笑已經嫣然的紅唇上方,細白的額頭眉間一點若隱若現的淚滴紅記,膚若凝脂,巧笑倩兮。
要說蕭羽箏的確是個美人,和蕭羽音不同氣質的美人。若是普通的美人蕭羽音也不會這般反應,畢竟雲芝郡主也是美人,比起她們幾個人可以說毫不遜色。可是,唯有蕭羽箏能讓她如此,其實要問蕭羽音現在最想說什麽,蕭羽音一定會說,“像,真的太像了。”
都說外甥像舅,侄女像姑姑,可是這也太像了,蕭羽音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弟弟長得像不像舅舅,可是眼前的蕭羽箏絕對和母親有七分想象,真的很像。蕭羽音自己長得不像媽媽,反而像爸爸多一點。
殘劍看著蕭羽音沒有動,似乎再發呆,不由得輕輕的咳了一聲,提示著蕭羽音該回神了。
蕭羽音立馬會意,往前走了幾步,在蕭羽箏的跟前站定,伸出玉手,臉上帶著淺淺笑意,“憶薇公主久仰大名。”
蕭羽箏望著伸到自己麵前的手,十指尖尖,潔白如玉,再望著蕭羽音笑意深深的眸,隨即伸出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本宮也是聽說蕭姑娘的名號已久。”
蕭羽音輕輕的笑著,俏麗的臉蛋之上洋溢著笑容,光彩奪目,蕭羽音長得並不是極美,卻贏在那氣質上。如果說西秦公主是朵玫瑰,妖嬈而又美豔,那麽蕭羽音就是一朵蘭花,淡雅 若蘭,那洗盡鉛華,沉載著露珠的嬌嫩花瓣亦有著奪目的美,開在深穀,遺世而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