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怪病發作
蕭羽音直到葉雲他們的身影徹底離開了視線,才抬起頭望著身旁的納蘭珩。
暖暖的日光下,納蘭珩一頭青絲隨意的散著,蕭羽音能夠清楚仔細的看到那張妖媚至極的容顏,精致無雙的眉眼,挺直的鼻梁,菲薄性感的唇組成的一幅魅惑的麵容。
蕭羽音從自己第一次見到他就知道他長得妖孽,卻不曾想過他會和她是如今這般關係。
她現在覺得她真的很幸福,很開心。
納蘭珩也在望著她,看著她的目不轉睛,嘴角還勾著甜美的弧度,輕輕的笑了笑,長臂一伸攬過了她,桃花眸裏帶著濃濃的寵溺,“要看就仔細看。”
蕭羽音俏臉一紅,輕輕的哼道:“誰稀罕看你。”
“好吧!不看,我看你總可以了吧!”納蘭珩輕輕的捏了捏蕭羽音俏麗的鼻,輕笑道。
蕭羽音輕輕的哼了一聲,許是被看的不自在,眼睛移向遠處,“憶薇公主來了離京了嗎?”
“已經到了。”納蘭珩輕輕的點了點頭,“你們應該很快就會見麵的。”
“也對,還有不到半月的時間,就是太後的壽辰,我想在宮宴上是可以見得到的。”蕭羽音輕輕的低聲道。
納蘭珩隻是笑笑,並沒有開口。隻是桃花眸深邃如海洋,高深莫測。
“你怎麽不說話?”蕭羽音在他懷裏抬起頭,看著他下巴那完美的弧度,“納蘭珩我聽到她來了,我又高興又擔心。”
納蘭珩在她的頭頂低低的笑出聲來,心情亦是極其愉悅,“你是在擔心什麽?”
“中秋宴那天,我唱了那首《水調歌頭》,可是後來看到你的神情我就後悔了,你被我明裏暗裏拒絕太多次,已經下意識的想我那是拒絕。”蕭羽音想到中秋宴的事情,心情就略有些感傷,有些事情那天雨裏並沒有解釋清楚,她害怕以後恐生事端,還是說清楚為妙。
納蘭珩隻是安靜的聽著,並沒有開口搭話,隻是摟緊了她一些。
“可是,那天其實我隻是在想,等宮宴結束後,我們回府時我便開口告訴你,我願意跟你在一起,哪怕離開我的家,再也不回家我也願意。”蕭羽音低低的道,聲音有些顫抖,“可是,當你對思雨說讓她隨意進出靖王府之時,我吃醋了,當時我覺得既然我要的你不能給我,那麽何必再徒增煩惱,然後我便離開了,不想再看你和思雨站在一起的模樣。”
風輕輕的吹過,帶著秋日的涼爽,納蘭珩不自覺的再次摟緊了她,對她輕輕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他當時並不知道,她已經準備接受他了,準備好了放棄回家,而和他在一起。
“納蘭珩,不是你對不起我,而是我對不起你,你說不想我受委屈這句話,我真的很感動。”蕭羽音悶悶的在她懷裏說道。智禪大師說的那句:“世外人法無定法,然後知非法法也;天下事了猶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
何不妨以不了了之,讓她最終下的這個絕對,她並不後悔。
“音兒,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納蘭珩摟住了蕭羽音,望著她明媚的臉,臉上剛剛掛上微笑,突然臉“刷”變得一片白,額角也透出滴滴的冷汗,他心裏暗罵一聲“該死”!在這關鍵的時刻,他胸口心髒那塊又是一陣陣的疼。
他不想在音兒的麵前有那樣狼狽的模樣,他更不想他擔心。縱使那裏已經疼的受不了,可是他還是咬著牙,不想露出絲毫。
“納蘭珩,我也很高興,能遇到你,我真的很高興。”蕭羽音輕輕的靠著納蘭珩的胸口,聲音低低卻仿佛帶著魔力般,讓納蘭珩心裏暖暖的,可是與之俱來還有那更加猛烈的痛意。
納蘭珩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可是緊緊咬著牙關,不讓他自己發出一聲聲響,他這麽些中過毒,受過傷,可是卻沒有像這樣痛過。
大喜之時,難道必有大悲嗎?
蕭羽音察覺到納蘭珩身子微微的顫抖,不禁有些不解,“納蘭珩你怎麽了?”
納蘭珩咬了咬牙,半晌才盡量控製自己的聲音平靜,“我隻是太激動了,音兒我真的很開心。”納蘭珩聲音略有沙啞,還隱隱能察覺到一絲血腥味。
蕭羽音隱隱有些感覺到哪裏不對勁,可是有說不出哪裏不一樣。她掙脫了一下,想要抬頭,不經意間觸到納蘭珩的手,頓時不由得一驚,太涼了!納蘭珩的手指平時帶著絲絲暖意,可是現在卻冰涼一片,“納蘭珩,你到底怎麽了,你手怎麽這麽冰?”
蕭羽音說著就要掙脫他的懷抱,想要看看他的臉,可是卻被納蘭珩的另一隻手按了下來,接著納蘭珩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音兒,我還有事情,我先去忙,忙完再來找你。”
話音剛落,納蘭珩便運行著輕功離開了幾丈遠,蕭羽音連忙去追,卻因為內功並不熟練,離納蘭珩還是很遠,隻是納蘭珩將她放下時的那一瞥,還是讓她看見他那煞白的臉,還有額角的那幾滴冷汗。
“納蘭珩,你到底怎麽了?”紫楓院她出不去,隻能站在牆頭,對著院門方向喊,她知道納蘭珩一定是有事情在瞞著她,他的身體到底怎麽了?他剛剛身體在不自覺的顫抖,明明是疼的吧!
蕭羽音就站在紫楓院的圍牆處,看著前方的兩旁的紫楓樹在並排而立,那紫色的樹葉在風中嘩啦啦的響,像極了哀鳴,就像哭泣。
納蘭珩,你到底怎麽了?是受傷了還是中毒了,為什麽一切的一切都要自己承擔。
你一句你有事,然後丟下她不管,還是你覺得她一定不知道。蕭羽音無力的蹲在那裏,想了又想,納蘭珩既然不讓她擔心,那麽她就當做不知道,她覺得葉雲一定知道這一切的,她要想辦法見到葉雲,就算見不到葉雲。她也要見到崔思雨,她一定不讓納蘭珩一個人去承受。
蕭羽音蹲在那裏,望著院門的方向,眼裏都是濃濃的擔憂。
而納蘭珩運行著輕功離開紫楓院後,就朝著流雲院而去,問了流雲院裏的侍女,聽說他在書房,就連忙往書房的方向趕。
那被問的侍女,隻感覺風一陣飄過,她還沒見到人的模樣,納蘭珩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她的視線,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剛剛那個不會是王爺吧!”
書房門被打開,葉雲從麵前的醫書上抬起頭,看到來人的煞白的臉色頓時有些驚訝,隻見納蘭珩那一頭青絲有些淩亂,鬢角全被冷汗打濕,手緊緊的按著自己的胸部。
葉雲連忙甩開手中的醫書,連醫書掉下地上都恍若未聞。他連忙扶起納蘭珩,語氣裏也是十分的擔心,“你怎麽樣?”
待納蘭珩找到了一個支撐點,就大半個身的重量都落在了葉雲的身上,原本菲薄性感的唇一片蒼白,牙關咬的死死的,一絲鮮血在自己的嘴邊流了下來,給蒼白的唇添了一抹紅色,更顯得邪魅。
“阿珩。”葉雲瞳孔微縮,滿臉的不可思議,然後在他驚訝的眼神裏,納蘭珩猛的吐出一口鮮血,將他白色袍子染成觸目驚心的紅,然後頭一歪,便暈了過去。
葉雲呆呆的在那裏看著,望著自己白袍上的血跡,在看著他蒼白的臉色,手輕輕的把上他的脈,脈象隻是微微有些混亂,便沒有其他的症狀。
他想起今天小雨驚訝的神色,還有她的那句:“你是說他有莫名的心絞痛,那他有沒有吐血的症狀?”她猜的一字不差,真的一字不差。
還有她的欲言又止,她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麽又是不可能是什麽東西?小雨問她相不相信這世界上有詛咒?他還記得小雨當時的表情,那是無法要說的蒼涼。
這一刻,阿珩身上的不似蠱毒,不似中毒,也沒有什麽先天性遺傳,讓他此刻相信了有詛咒。
可是這麽狠,又是什麽詛咒?又是為了什麽而來的詛咒,阿珩的身體一直很好,這麽多年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可是自從蕭羽音出現後,他覺得一切都不一樣了。讓他不禁懷疑起了蕭羽音。
如果這是詛咒,那麽這是不是蕭羽音下的,又或者是其他的人下的。下這個詛咒的目的是什麽?
葉雲將納蘭珩抱了起來,抱到書房後麵的房間的床上,望著他煞白的臉色微微有些心疼。
暈厥中的納蘭珩雙眼緊閉,眉間皺成川字形,手依舊緊緊的捂著胸口不放開,想必是疼的吧?到底有多疼,才能讓一直堅強的他露出如此脆弱的模樣。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子撒在屋內的地上,散下一個個光斑黑影,葉雲坐在床邊,用金針給他刺了幾個穴道。直至納蘭珩神色緩和,他才將金針拔出。
直至一切做完,他依舊是一臉凝重,眼裏是滿滿的擔憂。
醫好病人是一個大夫的職責,更何況是自己在這世界血脈最親近的人。
葉雲握緊了拳頭,久久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