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送走蔣君皓，倪桑看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便匆忙地打車向歐陽集團的公司奔去。
“小姐，我想見一下林總！”
秘書小姐露出職業微笑，“小姐，您有預約嗎？”
“嗯，我是蔣君皓總經理的助理倪桑！”
“請隨我來！”秘書優雅地做出請的姿勢。
“林總，倪小姐來了！”秘書小姐溫柔地對林總說。
“快請她進來！”
一道熟悉的聲音飄進了倪桑的耳朵，怎麽這麽耳熟呢？難道？嗬，不會吧！
“倪小姐，請進！”
“謝謝！”倪桑禮貌地向秘書小姐點點頭。
她扯扯嘴角，露出職業性的微笑自信地推門而入。
“丫頭！”林瑞一下子抓住了倪桑的胳膊。
突如其來的身影嚇得倪桑一下子後退好幾步，差點撞上門。
“瑞哥？”倪桑愣愣地望著那雙迎上來的滿是激動的雙眼。
“丫頭，你還好嗎？”林瑞心疼地摸了摸倪桑的頭發。
“嗯……”倪桑連連點頭，眼睛卻直想冒汗。
親昵的動作，火辣辣而又憂傷的眼神，倪桑隻覺得自己就像被火烤著雪人一樣，就快化成一攤水了。
“丫頭，你怎麽啦？”
“哦……沒、沒事！”倪桑連忙搖搖頭，立馬換上一副微笑的表情。“林總，這個是總經理讓我給你送過來的！”
“丫頭？”林瑞一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丫頭叫我林總？叫我林總？
“總經理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公司的廣告由我全全負責，有什麽要求的話，請給我打電話！”說著，倪桑把名片遞到林瑞的手中。
林瑞木納地接過名片，眼睛一下都沒有離開倪桑的臉，一句“林總”一下子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心突然變得空落落的。
“林總，我先回去了！”
“丫頭！”林瑞一下子抓住倪桑的胳膊，把她扯了回來。
“林總，請放手！”倪桑咬咬嘴唇，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沒有任何表情。
“丫頭，我知道你在怪我上次……我知道自己那天有點太衝動了，我保證以後都不會了。”林瑞拉著倪桑乞求道。
“原來是你非讓我跟一凡給你做模特的是嗎？”
要我當模特的竟然是他，明明是另有居心，還說什麽合適之類的假話。
“是——”
“為什麽要這樣做？”
“我隻是看你們——”
“看我們是不是很合適對嗎？”倪桑昂著小臉生氣地問道。
“我——”林瑞皺緊眉頭，不知道如何反駁，他沒有勇氣說出真相，害怕倪桑會更加生氣。
“林總，請你放開我！”倪桑甩開林瑞，奪門而出。
“丫頭！”
“林總？倪小姐？”看著突然跑出去的兩個人，秘書小姐一愣，溫柔的聲音裏夾著奇怪。
林瑞顧不得公司裏的竊竊私語，頭也不回地緊跟著倪桑走出了辦公室，向公司外奔去。
走在街上，不知不覺倪桑已經淚流滿麵，自己搖搖晃晃地在人群中穿梭著。
午後的陽光，燥熱地烘烤著自己的臉，可心裏很冷。
為什麽明知我放不下你，你還要故意的去掀我的傷疤？倪桑仰望著天空，一群大雁正快速地劃過城市的上空，撲棱撲棱的翅膀聲，給飛過的地方塗上一層暗淡的灰色。
“丫頭——”林瑞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後輕呼。
她沒有轉身依然看著留有大雁氣息的天空，半天，她才緩緩地開口。
“瑞哥——你知道你的離開讓我有多麽痛苦嗎？你知道這幾年我是怎麽過來的嗎？”
“你知道嗎？”
倪桑突然加大的分貝，讓林瑞一怔。
“丫頭，對不起——”
“瑞哥，你為什麽還要來揭我的傷疤？為什麽不能讓我平靜地生活呢？”
“丫頭，是我太在乎你了！”
林瑞話一出口就後悔了，至少現在不該讓她知道原因，不能讓她陪著自己難過。
倪桑吃驚地轉過身，瞪大眼睛望著表情痛苦的林瑞。
“瑞哥，你說什麽？”
“我——丫頭，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真相，然後我會用一輩子來補償你的痛苦！”
“真相？一輩子？”倪桑閉著眼睛使勁地搖搖頭，“不，我不需要你補償我，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嗎？瑞哥——”
“丫頭，我都知道！真的都知道！”林瑞緊緊地摟住倪桑。
“可你為什麽不現在告訴我？為什麽要突然拋棄我？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瑞哥——”倪桑使勁地揮舞著自己的拳頭。
“嗚嗚——”
“丫頭，對不起——”
又是一句對不起，難道一句對不起就能都解決了嗎？
積壓了多年的怒火，洶湧而出。
倪桑輕輕地掰開林瑞的胳膊，憋回了自己的憂傷。用使勁地手擦幹自己的眼淚，昂了昂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丫頭——”
林瑞隻是站在原地輕聲呼喚，卻沒有勇氣追上去，他看到她臉上的絕望……
轉過身，倪桑的眼淚依然洶湧，等待這麽久又是一句對不起。瑞哥，難道要你說出原因真的就這麽難嗎？你是知道的，從小到大，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嫁給你。不管有多少困難，我都願意與你一起去麵對，去分擔的。你是愛我的對嗎？可你又為何這樣對我？三年了，我等了你三年，我就希望你能對我說出理由，如果你真的不愛我，為什麽還要招惹我？一直以來你都讓趙洋照顧我，瑞哥，我真的不需要。就讓我自生自滅吧！不要讓我誤會你還愛著我，好嗎？我不要你的憐憫和內疚，我真的不需要——
一路跌跌撞撞，回到家已經很晚，伸手在包裏找了半天鑰匙，都沒有找到，隻是一個勁地在不停地發抖。
門自己開了，蔣子皓吃驚地看著她，一把把她拽進屋子，“你怎麽了？”
“沒事——”徑直走到沙發，勉強露出一個微笑。
“餓了吧？這麽晚跑哪裏去了？快去吃飯吧！”蔣子皓心疼地伸手去拉她。
“我不餓，你去吃吧！我累了，先去睡了！”
看不見悲傷，臉平靜的如一尊泥像，消瘦的背影，看起來更加單薄。
“倪桑——”蔣子皓忍不住輕聲喊道。
突然，回頭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不用擔心，我就是累了。”
“那好，我把飯給你放在鍋裏，餓了記得吃。”蔣子皓無奈地笑著說，他知道她隻是想靜一靜，隨她去吧，或許這樣對她更好吧，而自己隻能默默地關心她，不知道明天是否又會生龍活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