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低頭的那摸溫柔
莫沉已經關在牢房中第二天了,沫萊一直都沒有去看他,或者說不敢,也是有些,可是今天聽到獄卒跟閆風說起,莫沉似乎發瘋了一樣在牢房中大鬧著要喝血,因為沒有喝到血,他居然在牆上自殘,聽到這個消息後沫萊再也止不住自己的腳去了牢房,剛一進牢房就看到一幕令人作嘔的情景。一個獄卒卡在牢門的縫隙中,麵目驚恐,血肉模糊,早已經是分不清麵目了,似乎死之前太多的難以置信。而讓沫萊更難以置信害怕的是,莫沉居然正在吃著這個獄卒頭上留下來的血 ,沫萊隻感覺自己的嘴唇在不停的顫抖,突然間她猛地彎下伸在幹嘔了起來。
正在吃的津津有味的莫沉聽到了動靜,綠色的眼睛冷冷地注視著聲音的來處,突然心裏感覺一陣刺骨的疼,他像是觸電般地鬆開了放在獄卒頭上的手,臉色蒼白的可怕,而神情卻還莫名地帶著一絲興奮
沫萊必須平複自己的心,她站直起身,忍住再次忍住自己幹嘔的心,慢慢地走到離莫沉足一米 的地方,樣子是這樣的熟悉,聲音是這樣的熟悉,這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嗎麽?他是莫沉,也是陸明,不管是在那個時代,還是在這個時代,都是沫萊視為重要 的人,不同的是,那個時代是愛人,而這個時代是朋友,更諷刺的是他卻是前世愛人的魂,卻是這個朋友的身體裏。亂了,太亂了,連沫萊腦子都感覺要炸掉, 更何況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兩個人就這樣相望著,其實中間隔著一具屍體,隻是透過屍體能看到一些彼此而已,沫萊突然展露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她知道莫沉已經是記恨與她了,可是她還是想要說服莫沉必須接受治療,她一定能幫助他拜托他現在這個的困境。
“陸明,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嗎?”沫萊的話很輕,很淡,似乎這隻是在談一件很平常不過的事情。
“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麽。”莫沉穩住了自己想情緒,帶著一些輕蔑,一絲驕傲回答沫萊的話。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沫萊還真不能想象莫沉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二月的天氣是寒冷的,可是在這一霎那,沫萊卻感覺是冷汗淋漓。她上前一步,可是又退卻了,因為她聞到這個早已經是屍體 的獄卒身上散發出了一陣撲鼻的血腥氣。
莫沉的臉上滿是嘲諷地看著沫萊,這讓沫萊很是不是滋味。
沫萊嘶聲道:“你想變成怪物是不是,如果你還一直這樣下去,你還怎麽會現代?你說啊!”
莫沉的臉已經因為沫萊的話痛苦而變形,再加上本來就潰爛的臉,他爭紮地說道:“想,可是那又怎麽樣?如果沒有沫萊你,我回去還有什麽意思?還不如這樣,讓人家都懼怕與我,這樣孤獨也有個理由。” 可是那種絕望的孤獨,實在能逼得人發瘋。
沫萊閉起眼睛,靜默的想著,以前的陸明也曾說過這樣想話,他說他害怕他走後,自己孤單會怎麽辦?那個時候沫萊說過,要和他一起去,不讓他孤單。可是現在早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陸明,你聽我的,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幫助你拜托現在的一切,你現在就在這裏呆著,哪也不能去,什麽也別做,就算是你實在忍不住,也不要像今天這樣殺人,明白嗎?”
莫沉突然感覺熱淚盈眶,他慢慢地推開了卡在門檻上的死屍,沫萊真好落入了他的視線,他的眼睛裏出現了往日的溫柔,不由自主地眼睛定定地看著沫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沫萊你還愛著我的,可是你自己為什麽不承認?”
聽了這話沫萊哭了,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這個時候該怎麽說,該怎麽說愛你的心早已經是過去式。
沫萊的身子有些忍不住的顫抖,嘴裏想說卻怎麽也說不出來。陸明感覺到了沫萊的異樣,他苦笑,身子就在那刻搖搖欲墜,盡管早已經是知道了,可是這刻無聲比有聲更讓人痛苦。他仰頭大笑,笑聲帶著淒涼,那種痛,深深嵌入了他的骨髓,就如在那個時代出車禍時候的那邊,深深深深的痛,深深的不舍。
他看著沫萊,忽然眼睛沉了沉,對著沫萊冷笑著說:“你去吧!我在這等著!等著你給我帶來好消息。”說完有是閉起來雙眼,他不敢睜開那雙綠色的雙眼,隻怕是一張開眼睛,熱淚就忍不住留下來。
自己苟且偷生,從死活,從活裏又死,一切都是為了沫萊,可是這一切似乎都沒有什麽意義。
五年,五年啊……
五年來自己飽受的痛苦,可孤單,誰知道,誰知道?也許就是這樣讓自己走向了極端。
沫萊怔了怔,卻不知道為什麽他就這樣改變注意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有些茫然地出了牢房。
沫萊剛走出牢房,就看見了一個背影。這個背影是閆風的,他隻是在那靜靜地站著,似乎是早已經在此等候了,因為知道沫萊在裏麵,所以沒有進去,又或者是怕沫萊出事,才在這裏守著,是那樣的安靜,沫萊甚至都可以想象他的臉上 是麵無表情的。
忽然間,她的淚又是留下,都說女人是水做的,現在她自己都相信,這話 不假。
兩個人都這樣無聲的站著,沫萊沒有上前,她不想上前,讓閆風看到自己流淚的樣子,更不要……不要讓閆風知道,她要去找治好莫沉的藥引,可是心裏又想,那和尚說的藥引到底是什麽呢?為什麽他說的時候眼裏帶著一絲讓人不能理解的眼神。
她低著頭,一動不動,讓自己的淚水更快地落在地上,落在心裏。
良久,閆風回轉過身,看著身後的沫萊他吃了一驚。沫萊是什麽時候出來的,自己在一邊沉思居然都不知道。天氣很冷,或許是在外麵呆久了,自己的手都是冰涼的,他慢慢地走到沫萊的跟前,一隻冰涼的手掌,輕輕地扶過沫萊的發梢,溫柔地說道:“出來了,談的怎麽樣?”
沫萊黯然了半響,勉強笑著道:“他……答應了。”
閆風沉默了很久很久,才淡淡地說道:“他真的答應了?”
沫萊點了點頭,說:“嗯!是啊,你也知道,我的嘴皮子可是很厲害的,是不是?我看我估計枯萎 的草都能被我說活的。”沫萊是笑著的,可是再閆風看來,笑的有些淒涼,有些心痛。
閆風不動聲色,隻是淡淡地說道:“是啊,沫萊是最好的。”
沫萊猛地撲在閆風的懷裏,咬緊了牙關不讓自己哭出來。
天漸漸地黑了,也漸漸地冷了起來。
死灰色的天空,沉重地似乎要壓了下來,也壓抑著閆風的心,他現在的心情比天空還要灰暗,還要沉重。
無論沫萊臉上再怎麽樣掩飾,可是她的眼睛怎麽樣都掩飾不了,她一定很痛苦,前世的愛人如今落入這樣的境地,論誰都不會好過,沫萊是如此的善良。有時候真想一刀解決了莫沉,這樣都什麽事情都沒有了,可是他做不到,他害怕沫萊傷心,也害怕瑩兒傷心。
他不是個懦夫,但是在沫萊的麵前他隻是個懦夫。
夜深了,很奇怪,天空居然有月,不但月,而且還有很多燈。是什麽燈?是孔明燈,是閆國城的老百姓放的,這是為了紀念死去的親人的,是寄托,也是安慰。也有很多人放的是祝福,是思念。
沫萊也帶著瑩兒在府中放起了孔明燈,為的是什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於是她問起了身邊睜大眼睛的瑩兒。“瑩兒,你說我們在上麵寫上什麽呢?”
因為晚上的天氣的原因,瑩兒的臉也許是冷的,紅撲撲的,一對黑亮的眼睛像是兩顆黑寶石在這個夜晚閃亮閃亮著,她認真地看著沫萊,說道:“媽媽,我把這個燈籠寫上,讓莫沉叔叔早點病好吧,他的臉上都爛了,好可憐。”說完那雙眼睛一直望著沫萊,似乎是期待著什麽。
沫萊怔了怔,這個孩子還真是跟他有緣,唉!罷了,罷了。望著瑩兒期盼的眼睛沫萊實在是拒絕不了。沫萊溫柔地說道:“好,你想好寫什麽,媽媽幫你寫上去。”
這下瑩兒終於是有了驚喜般的笑容,她埋頭想了一會,才高興地說道:“那寫上,莫沉叔叔早點出牢房吧!然後我們還在一起燒烤吧!”
看,孩子的願望永遠是這麽的單純,沫萊歎了口氣,隨了瑩兒的意。可是等她們兩個準備點上孔明燈的時候,卻發現火折子怎麽也點不著,不知道怎麽回事?兩個都在焦頭爛額之際,眼前突然多了一點光,兩個人都是驚喜的抬頭望去,都傻眼了,居然是閆風。
他正帶著滿臉的笑意看著這一大一小,看著她們臉上的驚喜,閆風不禁莞爾,覺得很幸福,很溫暖。
終於在閆風的幫助下孔明燈已經慢慢地升空,三個人仰望著孔明燈,每個人都開放著笑,蔓延,一直蔓延。
“寶貝,寶貝,你呀!快點入睡,寶貝,寶貝,快快入睡……”輕輕地柔柔的歌聲在瑩兒的耳邊低吟著,原來放完孔明燈後,瑩兒就困意來襲,沫萊唱著每天都唱的歌謠把瑩兒哄睡。很快,瑩兒睡著了,沫萊也就輕輕地關上了門出來。
閆風正在門口等著,溫柔地看著沫萊,他永遠對沫萊都書這樣的溫柔。他柔柔地問:“睡著了?”
“嗯!”沫萊隻是輕輕地應著。
沫萊剛出門,就覺得眼前一黑,沫萊已經是被閆風抱在懷中。沫萊的臉沒來由的一紅,都做了這麽多年發夫妻了,沫萊還是喜歡臉紅,這讓閆風不禁心神蕩漾。
閃動的燭光,照著閆風英俊,灼熱,讓沫萊癡迷的臉,使他這張臉讓沫萊看得更羞澀。
房間的桌子上放著沫萊叫下人準備好的酒菜,此刻沫萊收起自己羞澀的臉,臉上也很快的恢複了平靜。
她把閆風拉在桌子跟前坐下,兩個人先是默默地對望著,也許是今晚的氣氛有些尷尬,也許是這一刻真的好靜。
沫萊拿起自己跟前的一杯救,放在閆風的跟前,笑了笑說道:“老公,我們好久沒有一切喝酒了。今天我們來喝一杯吧!還可以暖身子!”
閆風接過沫萊遞過來的酒,玩笑地說道:“你喝酒,我可不敢恭維,每次都出醜。”
沫萊嬌囁一聲,抗議道:“那是以前,好不好?我現在的酒量是很好的。”
閆風歎了口氣,幽幽地說道:“你要去找藥引,我不反對,但是一定要在閆國城的邊境。”沫萊一驚,原來閆風都知道了,唉,看來什麽事情都瞞不過閆風,沫萊的心他早就猜的透透的。
沫萊沉默了半響,呐呐地問道:“你都知道了?”
閆風也是沉默了半響,慢悠悠地小酌了一口酒,才淡淡地笑了說道:“你的心,我都知道。”
沫萊再閆風的杯子裏添加了些酒,不好意思笑了笑,玩笑說道:“看來,老公你,已經是老婆我肚子裏的蛔蟲了,唉,看來我以後不敢在打什麽小詭計了。”
沫萊咬著嘴唇,瞪著眼睛看著閆風,其實她的神情已經變的有些激動了,因為閆風的那句:你的心,我都知道。
閆風隻是溫柔地注視著沫萊,此刻他什麽都沒有說,隻是說了一句:“我願意永遠做你肚子裏的蛔蟲。”
沫萊本來很感動,雖然短短的幾個字,卻包含著多少情義,沫萊的整個人都癡了,傻傻地看著閆風,在那一瞬間,她要狠狠地親上閆風一口,可是……突然聽到閆風居然說了這麽煽情的話,她沒有忍住,一口酒“噗”的一聲,全部噴在閆風的臉上,酒水在閆風的臉上不停的滴下,沫萊嘴角抽搐,閆風卻嘴角上揚,說了句:“味道真不錯。”
沫萊的杯子又是從自己的手中掉了下來,今晚的閆風是怎地了?
誰知道,閆風看著沫萊的樣子,居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沫萊不禁一愣,突然覺得是蠻好笑的,兩個隨即相視大笑了起來。
府裏的下人們很多都起來看的,卻又悄悄地下去了,王妃和王爺永遠是那樣的恩愛,下人們自然也是很樂意見到的,因為王妃的出現,這幾年來,王府都變的有生氣起來。
兩個人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的不停的喝著,笑著。在寒冷的夜,卻是溫暖的心裏,仿佛過往的歲月,都在他與她麵前慢慢的浮現,他們的初見,他與她的相遇,他和她的相戀,他和她的現在。
是誰在輕歎,是誰又傷了心,是誰又開了心?
沫萊忽然想去,自己從未給過閆風唱過歌,也沒有為閆風跳過舞,她笑了笑,水子禮到是看了幾次,今天她就要為閆風跳隻舞,一隻化蝶的舞。
房間裏似乎便的更安靜了,從外麵透著燭光看進來,隻有曼妙的影子在曼舞。
屋裏的閆風的眼睛都迷茫了,迷惑了,不知道是自己的醉了,還是本身就置身在夢幻之中,如夢,似夢,如幻,似幻。
沫萊時候輕柔,時而狂野,讓閆風不禁看傻了眼,這是第一次見到不一樣的沫萊。這感覺讓他不禁傻笑了一番。
他和她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沫萊的臉慢笑盈盈,相看無限情,最後舞停低著頭笑了。
一直以來,沫萊的顏容,美麗的讓人心馳神往。今天她醉了,眼神迷離,臉色緋紅,。就是用那句來形容:最是一低頭的溫柔,象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閆風注視著沫萊,似也是癡了,不!何止,簡直癡迷到了肉裏,血裏,骨子裏,深深的,深深。
沫萊搖搖晃晃地走到閆風的身邊,閆風一把撈起沫萊,讓沫萊做在自己的大腿上,沫萊一陣癡笑,空氣中多了一份曖昧,一份兩個都知道的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