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冰冷的眼憤怒的火
所謂的星河裏又是一片漆黑，一點星光也沒有，踏入微星初境再一次失敗。
照這樣下去，怎麽走到悟道延壽那一步？怎麽救活奶奶和第三胖？柳生恨自己無能，氣得一拳砸在門前的黃果樹樹幹上，十幾片敗葉飄落下來。敗葉紛紛落地的時候，劈柴院的雜務主管手持燒火棍麵帶怒色快步走來，一雙三角眼已瞪到了最大，若是那些雜役弟子看到了他這副模樣，肯定害怕到身體打顫了。
柳生正惱火著，滿腦子裏在想著如果不進入微星初境，該如何應對六後的招生考試？就沒有注意帶著凶狠而來的雜務主管。
要知道，微星初境是最基礎的境界，隻有突破到了才能擁有考生證，而自己的考生證是那個叫娜娜的女孩給的，也就是他能夠參加考試沒錯，可對手那都是微星初境的強者，甚至還可能會有更高境界的。修煉看起來隻差一階，可實力高下卻是相距甚遠。
“你這臭乞丐！”雜務主管罵道，同時一棍劈在柳生的額頭上。“大清早的發什麽瘋呢？不放火手癢了嗎？我打死你！打死你這放火的！”
手腕粗細的燒火棍都打斷了，斷口處把柳生額頭豁開了一道大口子，清楚可見白色的頭骨和肉，鮮血冒了出來。雜務主管恨不得劈開前者的腦袋，如果不是劍門對私自殺人行為零容忍，他拿的就不是燒火棍，而是砍刀了。
火災後果前所未有的嚴重，作為負責防衛的執劍門衛，蘇門主蕭長老一回來，雜務主管的兒子自然免不了責，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他必須想盡辦法讓柳生離開劍門遠遠的，再把罪責賴在後者身上。所以他從身體上折磨柳生，每一都讓其劈十人一才能劈完的木柴，挑滿二十人一才能挑滿的大批水缸等等重活。
讓雜務主管沒想到的是，這臭乞丐不知哪裏來的神力和耐力，竟然都按時按量完成了他安排的所有重活。於是他決定像以前對待某些雜役弟子一樣，采用暴力的方式逼柳生離開劍門。如果最後實在不行的話，就一刀捅死算了。為了兒子能活著，他不懼違背門規，寧可舍棄自己這條命。
前世柳生是個正直老實的學生，與常年吃藥失去勞動力的奶奶相依為命，為了奶奶的醫藥費，他努力學習的同時風雨無阻地送外賣，從不招惹過任何人。這一世他性格大體上沒什麽變化，但是在父親各種手段的磨礪下，再加上元珠的影響，在某些受刺激的時刻會多出幾分狠勁。簡單的來，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雜務主管還想再打一下，卻被柳生抓住了燒火棍，後者此時眼神冷冷的。前者想抽棍出來，卻發現無異於倒拔楊柳，再看到麵前這少年的眼睛，心髒突然一緊似乎被冰凍住了。
冰冷的眼睛，卻可以看出裏麵燒著憤怒的大火。這眼神好狠。這是一種非常奇怪的狠，一種超乎年齡的狠，一種似乎不是人族的狠，雜務主管曾經看到過好多憤怒的眼神，從來沒放在心上過，但這一次他害怕了，動都不敢動一下。
瞧得雜務主管不再有所動作，也想起了父親過的話“不忍難成大事，除非到了忍無可忍，才無需再忍”，柳生便放開了燒火棍，道：“我聽人你是某個執劍門衛的父親，你的心思我都明白。等蘇門主蕭長老回來，我自會承認是我放的火，燒毀之物也會努力還上，你兒子會沒事。”
“認罪就會被投入神火獄燒成灰燼，你不怕死？而且，沒錢的人才穿這破衣爛褲，那些材地寶你還得上？鬼才信你這個臭乞丐！”雜務主管這時隻想到了自己兒子的生命安危，揮棍又劈向柳生額頭那處傷口。然而燒火棍未落到，他就飛出了三丈遠，砸在地上時一把破劍已經按在了他的脖子一側。劍尖刺進了地板，破劍雖破，但也有些鋒利的地方，在清晨溫暖的陽光中雪亮雪亮的，冷冷的。
好多的雜役弟子都看到了這一幕。他們驚住了，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兒，眼睛瞪得很大，眼珠子都快掉下了。這人瘋了吧？竟然揍劈柴院的閻王爺，還把劍架在了脖子上！直到有個沒有雙腿的雜役弟子揮拳喊了一聲“打得好！”，才覺得太解氣了，一起跟著呼喊，聲浪簡直要把劈柴院的房頂掀翻。
有個啞巴雜役弟子發不出清楚的聲音，但在揮拳在跳著，最後手裏像是抓著劍揮舞起來，他巴不得柳生揮劍殺了這可惡的雜務主管。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人群呼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齊。他們就像是那些世俗裏遭到鄉紳地主無情壓榨的農戶，現在有種農奴翻身做主人的強烈感覺。
柳生沒有殺了雜務主管，隻是蹲下去盯著雜務主管的眼睛，冷冷道：“這次不殺你，最好別有下次。”
雜務主管竟然沒有一絲害怕，發了瘋一般聲嘶力竭地道：“你倒是殺我啊！你殺啊！殺啊！”喊完後大笑著，身上的那些肥肉在抖動著。隻要柳生殺了他，違反劍門不許私自鬥毆殺人的規定，就會被投入神火獄燒成灰燼。這是他最想要的結果，以自己半百不死的命換自己兒子一命，很值。
“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兒子不怕死嗎？你不怕你兒子死嗎？”柳生抓住了雜務主管的痛處，淡淡的道。雜務主管一聽，就停止了大笑，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你兒子不用死，你也不用死，和氣解決問題不好？我已經承諾我會坦白我放的火，也願意努力會賠償那些財物，你還要怎樣？”因為肩負救人重任，所以不想旁生過多的枝節，柳生覺得少樹敵比較好，能和平解決就和平解決，實在不行的話再殺人。於是刻意的長歎，無奈地道。。
“你、你先把劍拿開。”雜務主管軟了下來，道。
柳生滿意地抿嘴一笑，收劍入鞘。此時有個賊眉鼠眼的矮子偷偷溜出了劈柴院，徑直跑去劍門大門那裏，他是雜務主管的一隻臂膀，也是那位白臉的執劍門衛的朋友。如果雜務主管知道他去找自己的兒子今早的事，那一定會不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