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病態
當然,這些戰爭魔藥從他的手裏流出後,會帶來怎樣的結果,誰也無法預知。
最理想的狀況,就是為‘神秘教廷’帶來新的後備軍,等待他的考察,而最糟糕的狀況就是引來一些人的覬覦,遭遇過明或暗的手段,不過,桑德蘭隻要能按照他的要求把握好度,後者的可能性不大。
奧德裏奇慢條斯理的將一塊冷了的牛排叉進嘴裏,鼻音哼著曲調,沒有太多擔心,反而很期待未來的展開。
……
高大英朗的泰瓦隆·阿倫丁深吸一口氣,敲響麵前的門扉,隻敲兩下,聲音不快不慢。
即使在外麵他的形象有多浪蕩不羈,在這書房的主人麵前,他也必須收起他絕不鋒利的雛爪。
“進來。”
裏麵傳來雄厚嚴肅的聲音,讓泰瓦隆渾身一抖。
他推門走入,關好門扉,往前幾步,頭都沒抬的恭敬道:“父親。”
在書房的大窗戶前,一個魁梧高大的身影筆直如劍的立在那裏,金色的短發梳的一絲不苟,身上黑色的貴族衣袍被真正的穿出氣質。
奧坦森·阿倫丁侯爵,阿倫丁家族的家主,斯普爾齊的市長,同樣也是泰瓦隆·阿倫丁的父親。
泰瓦隆繼承了奧坦森很多。
他們都有高大魁梧的身材,麵容上也諸多相似之處,然而,這並非阿倫丁侯爵喜愛三子的理由。
泰瓦隆一動不動,等待他父親開口。
“我給你訂了婚約,賴朗特男爵家的小女兒。”
那個背影終於發出聲音,但內容卻讓泰瓦隆·阿倫丁一瞬間捏緊了拳頭。
這並非商量,隻是通知。
他不會拒絕,他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
今年24歲的他,因為麵容原因看上去會更成熟,說26也有人相信,這個年紀,大部分貴族早就完成各自的婚約,隻有少數人會因為各種原因耽擱。
泰瓦隆‘耽擱’了這麽久,始終還是逃不掉與一位陌生的、家族勢力一般的貴族小姐締結婚約。
賴朗特男爵……嗬,那位蝸居在海倫鎮,權力不超過一鎮範圍的貴族?
唯一值得稱道的,也許是對方在貴族圈子裏良好的名聲。
泰瓦隆的拳頭鬆開,嘴角泛起苦笑,回答道:“是。”
比預想中還好點,至少不是一個落魄的貴族,聽說,賴朗特男爵的小女兒長相優美,也是一個柔和的性格。
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阿倫丁侯爵揮揮手,泰瓦隆恭敬的退出房間,全程都沒見過父親的臉。
剛走出房門幾步,迎麵走來一個相比他而言略顯單薄的身影:
他麵容俊朗,30歲左右,金色長發柔順飄逸,但眼睛裏沒有柔和的情緒,隻有冷厲。
泰瓦隆咬咬牙,站到走廊一側,讓開中間的道路。
男人沒有看他,步履節奏穩定的從他身邊經過,空氣冷的仿佛要凝固在一起,壓的泰瓦隆喘不過氣來。
他眼神苦澀,心裏泛不起一絲反抗的情緒。
雙方的差距太大了。
也許以前,泰瓦隆以為自己選擇了一條可以反抗的道路,然而事實證明,他玩不過那個男人。
希望早在一開始就被扼殺在搖籃裏——哈,一隻沒有秩3以後魔藥配方的‘神秘’……
太好笑了。
泰瓦隆以為自己早已心灰意冷,原來並沒有,他還是能品嚐到絕望的苦澀滋味。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泰瓦隆才如同木偶一般僵硬的離開。
他不住在這座阿倫丁莊園裏,也許這是他唯一的自由。
……
周一是上課的日子,奧德裏奇早早來到學校,準備一天的課程。
上班對於很多人來說既麻煩又辛苦,但奧德裏奇反而樂在其中,他可以從工作中找到過去的安靜與平和。
然而早上課程結束,奧德裏奇與安德莉亞眼神告別後,埃布爾卻從門口走了進來。
奧德裏奇正在收拾台上的資料,抬頭看他一眼,奇怪問道:“埃布爾?有事嗎?”
如果不是專門來找他,不會時間卡的這麽好。
“奧德裏奇,我有事要拜托你。”埃布爾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台麵上還沒有來得及收拾的遺體們,眼睛都在發光。
嗯……奧德裏奇還注意到,這家夥動作很小的深吸口氣,用鼻子。
“什麽事?”奧德裏奇隱隱猜到了他的目的。
“嗯,就是,你瞧,你課上的遺體隻會用三節課對吧?”埃布爾抓抓淩亂的頭發,亂七八糟的說道。
“不行,埃布爾。”奧德裏奇心道果然,不想再聽他後麵的話,直接拒絕。
埃布爾著急的走上來,匆忙道:“嘿!你還沒聽完,我就要一具,就一具!”
奧德裏奇皺起眉頭,看著他布有血絲的雙眼認真說道:“這不合學校的規定,我幫不了你。”
“規定……規定……又是規定!該死的規定!”埃布爾就像被這兩個字戳中了某個開關,發狂般的吼道:“那個女人也說規定!那為什麽不按照規定把我的配額給我!”
奧德裏奇距離他不遠,差點被他的口水噴到,後退兩步,無奈的看著他在教室裏發瘋。
這裏是實驗樓,此時正是下課時間,來來往往的學生總是有的,被他的吼聲吸引,在窗外、門外看熱鬧。
奧德裏奇用冰冷的眼神掃他們一眼,這才把這群家夥趕走。
埃布爾口中的那個女人無疑是溫莎朗,他暗戀的對象,但因為沒有遺體這件事,埃布爾甚至會在公共場合對她破口大罵……
溫莎朗在他心中的地位甚至不如解剖來的重要。
奧德裏奇突然驚覺,埃布爾對解剖的癡迷已經不是科學研究或者愛好什麽的,而是一種病態!
叫著叫著,埃布爾突然頹然的靠到牆壁上,扶著臉道:“對不起,奧德裏奇,我隻是太著急了……”
奧德裏奇緩緩點頭,道:“沒事,也許你需要和溫莎朗講師好好聊聊。”
埃布爾囁嚅了幾下,低聲道:“我會的,我會的。”
他步履蹣跚的離開教室,背影看著有點可憐。
奧德裏奇卻沒有同情,反而多了些警惕。
曆史無數次證明,一個心理病態的家夥可以帶來怎樣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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