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驚嚇
奧德裏奇聳聳肩,他可不知道還有這麽一茬兒。
埃布爾突然有點消沉,低聲道:“奧德裏奇,溫莎朗和安德烈分開了……”
奧德裏奇挑挑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照理說埃布爾應該開心才是,但他這個樣子可不像。
“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回去補回覺,昨晚實在睡太晚了……”埃布爾甩著頭站起來,和奧德裏奇告辭。
“好。”奧德裏奇站起身來送他。
等他離開後,奧德裏奇把垃圾仔細的收拾好,給自己燒一壺水,來到辦公室前坐下,趁著陽光正好,拿出準備好的紙張,撐著下巴思考課程的具體內容。
……
赫伯特坐在海岸酒吧的角落裏,一邊喝著黑啤,一邊看著手中的《斯普爾齊報》。
在昨天,幽靈船的消息已經登上報紙,今天也有進一步報道,幸存者的數量又多了一位。
“這倒是不用我麻煩了。”赫伯特嘴角泛起幾分苦笑,對這場改變生活的災難很難釋懷。
所有人都死了,包括他一直尊敬愛戴的船長。
他是一個嗜酒如命的糟老頭子,在海上奔波了一生,原有一雙兒女,但在以前海上還很混亂的年代,被襲船的海盜們殺死了。
不過,他還留著一個孫女還在人世,名叫海蓮娜。
如果說卡魯拉、孤兒院是赫伯特心中的柔軟,那麽老船長剛剛年滿19歲的孫女則是他的心頭肉。
赫伯特可以接受自己如同懦夫一樣的逃跑,但卻無法忘記老船長臨死前那仿佛托付的眼神。
他想到昨天去拜訪船長家時,海蓮娜激動的神情,想到得知噩耗後,她一瞬間的情緒崩潰。
“為什麽?”
“為什麽!”
“為什麽!”
腦中全是她嘶啞的吼叫,赫伯特再次灌了一口黑啤,但氣泡衝到氣管裏,讓他把酒嗆了出來,咳嗽到滿麵通紅聲音嘶啞。
在海上生活的人們都知道大海的模樣,她廣闊無邊,似乎能容下所有的過錯,她美若寶石,如果死亡是他們的歸宿,那麽他們希望可以魂歸大海。
老船長說過,他今生已經沒有什麽夢想,隻希望有一天,在孫女出嫁後,可以隨大海漂流。
老頭子……總有人會死去,但痛苦的是活著的那個。
赫伯特雙目赤紅,分不清是因為咳嗽嗆出的淚水還是其他什麽。
“赫伯特!”
這時,海岸酒吧的門口傳來一聲呼喊,是刀疤臉傑克。
赫伯特抹下雙眼,高聲吼道:“什麽事?”
“老夥計們今晚喊著喝酒,來嗎?”傑克懶得往裏麵走,隔著一堆嘈雜的聲音用吼叫的方式把話傳過來。
“不了,今晚有事!”赫伯特高聲回道。
傑克比了個‘好’的手勢,轉身離開。
海蓮娜今晚想去海邊,給老頭子一個水手的葬禮……他想陪著。
赫伯特厚著臉麵,隻想去說些抱歉的話。
……
一直工作到正午,奧德裏奇終於將第一次課程的內容安排好,他沒有什麽教學經驗,但他有足夠的知識,也有被教導的經驗。
唐懷瑟院長說他的課程可能不會有太多名額,奧德裏奇本來已經做好隻有20個學生的打算,但最後院長卻足足批了40個名額給他。
不要覺得少,這可是每周都有40具遺體配給的安排……斯普爾齊大學的遺體來源廣闊到讓奧德裏奇頭皮發麻。
這樣也有麻煩,同時指導40位學員的操作,奧德裏奇認為自己分身乏術,所以他將40個名額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在每周一的早上,一部分在每周一的下午。
至於晚上還是算了吧……對普通學生而言,半夜對著屍體搞東搞西還是蠻瘮人的。
奧德裏奇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努力的伸個懶腰,肚子裏已是饑餓異常。
他走出辦公室,打算去吃個午餐,就在學校的食堂。
奧德裏奇不打算叫上埃布爾,在上次和埃布爾閑聊時,埃布爾對食堂的夥食嗤之以鼻,估計不會想去吃。
誰知他剛走到樓梯口,正好碰上從樓下走上來的溫莎朗女士。
“中午好。”奧德裏奇有點尷尬,但還是主動招呼道。
溫莎朗眼神複雜的看他幾眼,一聲不發的從他身邊走過,拐到他辦公室所在的走廊上。
奧德裏奇無奈的歎口氣,那件事無論是誰的錯,他都處在很尷尬的證人位置上,溫莎朗這樣子不算禮貌,但也勉強可以理解。
他正準備離開,但又想到什麽,停下腳步,扭頭看到溫莎朗走到一間陌生的辦公室門前,掏出一串鑰匙打開了門。
機會正好,奧德裏奇趕緊從口袋裏取出朗尼男爵的懷表,打算檢驗一下溫莎朗是不是非凡者。
“啊!!”
突然,那邊傳來刺耳的尖叫,嚇了奧德裏奇一跳!
奧德裏奇猛的抬頭,溫莎朗似乎被什麽嚇到一樣,已經跌坐在地,鑰匙清脆的掉在地麵上,她背靠走廊的牆壁,但還在努力想往後退。
那俏臉上的驚嚇肉眼可見。
他心裏一突,趕緊走過去,埃布爾也聽到尖叫,急急忙忙的從辦公室跑出來,看到這邊的情況後直接跑了過來。
“發生了什麽事?”埃布爾一邊跑一邊叫道,第一時間去攙扶在地上的溫莎朗。
而此時奧德裏奇已經趕到門前,清晰地看到了門內的景象——
這明顯是用來放置雜物的房間,裏麵亂七八糟的堆放著各種物件,但此時,一具無頭的屍體正躺在房間中央、鋪著白色桌布的台子上,很多區域已經染成了血色。
還是渾身赤裸的躺著,胸腔大開,台子上還擺放著各種刀具、剪刀等醫用工具。
奧德裏奇抽了抽嘴角,第一時間扭頭看向埃布爾。
這場景明顯就是解剖現場!
昨晚看了論文,昨晚也絕對動手解剖了對吧……那個新組織就那麽誘人?
埃布爾臉上有些懊惱,對奧德裏奇投過來的視線不好意思回應,對地上的溫莎朗也手足無措。
溫莎朗急促的穿著粗氣,好像回過神來,顫抖的道:“這是怎麽回事……”
埃布爾把頭低的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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