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放她一馬
A市權利滔天,殺伐果決的霍君澤,那樣冷酷無情,不會為任何人低頭的男人,竟然低下頭親自給她擦髒汙不堪的臉……
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我自己來。”許辭月去夠手帕,還沒觸碰到,霍君澤固執的避開,不悅的問:“你非要這麽強?真以為自己強大到無所不能?許辭月,在我麵前,你不用裝堅強。”
離的很近,他灼熱的氣息噴薄在她臉上,明黃色的燈光下,英俊的輪廓,深邃的黑眸裏映著她蒼白無色的臉龐。
他說,在他的麵前,她不用裝堅強。
心髒無端泛起一片溫柔,她的堅強已經被他的一句話擊碎塊角,滲透進光來。
“我沒有裝。還有,謝謝你今晚替我解圍,明天片場還有兩場戲我要早點回去休息了。”穿著單薄的露肩禮服,夜風劃過,許辭月身體瑟縮了下。
一隻手用力扣住她的手腕,霍君澤臉色陰沉的強行將她拽上車,不管她願不願意,直接關上車門。
“霍君澤你要帶我去哪兒?”
許辭月拍了幾下車門,門被上了鎖,根本打不開。
“回家。”霍君澤冷聲道。
回家?回誰的家?她不要去他家,和他走也是這個下場,還不如……
開車回別墅前,路過一間私家廚房,霍君澤進去半個小時,返回時手上多了兩個袋子。他開車沒辦法提,就丟給了許辭月。
“這裏麵裝的什麽?”許辭月指著手裏的袋子。
“吃的。”霍君澤恢複惜字如金的態度,一個字都不肯多講。
吃的?特意買給她的麽?沒想完,正在開車的男人口氣冷冰冰的說:“我晚上沒吃飯,自己買了點吃的,你拎好了。”
切,原來是給自己吃的。
開車的路上,兩個人沉默不語,霍君澤車速飛快,性能強勁的法拉利疾馳過A市主幹道,停在別墅前。
車門一開,霍君澤邁下長腿率先走下,繞至許辭月車門前筆直的站著。
看情形,她要是不下車,他能站在車邊陪她站一夜。
許辭月隻好不情願的推門下車。
兩個袋子被霍君澤拿在手上,兩個人一前一後,到了門口,霍君澤修長的指按了串數字,密碼門攤開來。
偌大的別墅內黑漆漆一片,霍君澤摸到牆壁上的開關,打開客廳的燈。
燈亮的一瞬間,許辭月有種置身於宮殿的錯覺。
凡爾賽宮式巴洛克裝修風格,華美精致的吊頂,牆上的世界一流名畫,打掃的一塵不染的地毯,家具也華麗到令人咋舌。
許辭月拎著袋子突然有種不敢踏進來的感覺。
“過來。”霍君澤在餐桌上叫她,許辭月乖乖走過去,他拿過兩個袋子放在餐桌上,將打包好的餐盒一樣一樣擺出來。
桌上擺著兩份同樣的飯菜,所以他剛才說賣給自己吃的,是故意騙她的嗎?
“坐下吃飯。”霍君澤走過去紳士的替她拉開椅子,等許辭月坐下後,才坐到她對麵。
麵對麵而坐的人相顧無言,許辭月低頭用筷子夾起米飯往嘴裏送,客廳裏太過安靜,靜的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見。
吃完飯,霍君澤從口袋掏出一張卡推到許辭月麵前。許辭月抬頭,清澈的目光正視他的臉,淡淡的問:“這是什麽意思?”
“你知道。”霍君澤語氣篤定,十指交扣,目光陰沉不可窺測的看著她的眼睛,“你拿著這張卡安心住在這,學校也可以不必去,我找人替你上。”
找人替她上課?什麽意思?拿錢包養她麽?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拒絕。”許辭月沒有半點猶豫,果斷拒絕道。
“許辭月,你為什麽非要演戲不可?缺錢?要名利?這些我都給的起你!”男人不可一世的口吻如同操生死大權的君王,高高在上對她命令道。
“因為這是我的人生,你沒有權利幹涉!”許辭月皺著眉頭,倔強的看著他,有錢,有權就真的可以無法無天了?
“蠢女人,我是在為你好!像今晚的飯局時常都會有,今晚如果不是我,你預備怎麽樣?陪夏耀光上床?當他長期的床伴?!”
霍君澤黑眸迸射出火光,歇斯底裏的吼道,他的話無疑像尖銳的刀,在許辭月心上紮出一個又一個的孔……
她緘默的抿唇,沒有底氣去反駁他,霍君澤沒說錯,今晚如果不是他來,她第二天在哪張床上醒過來都不知道,更不可能有機會在這和他聊可笑的夢想。
“說話!”聽不到回應,霍君澤震怒的咬字,把陷入沉思的許辭月嚇了一跳。
“你想聽什麽?”許辭月忽的冷靜下來,嬌豔紅潤的唇溢出一絲嘲弄的笑,“我的人生當然肮髒又可恥,比不上你霍總金尊玉貴。所以,煩請您高抬貴手,讓我有條生路可以麽?”
她的話尖銳刺耳到極點,霍君澤不敢相信耳朵聽見的,是不是在她眼裏,他連占她便宜的人都不如?
“行,許辭月,你最好記得今天說的話,別哪天哭著跪著來求我!”
霍君澤氣的起身離開餐桌,動作大的撞開旁邊的椅子,背影消失前,狠絕的扔下話,“門沒關,要走我不攔著!”
“好……”許辭月雙手摁在桌麵上,撐起疲憊的身軀,她真的很累,累到快撐不下去了。
轉身離開餐桌,一步一步走向門口。
背對她的男人驟然停下來,側身回望,看她毫不猶豫,頭也不回的走,心火辣辣的痛。
該死的女人。
漫長無盡的夜裏,夜風肆虐的在黑夜間呼嘯,死寂沉沉的路上,街邊的路燈照在一個單薄消瘦的身體,地上拖出拖長長細弱的身影……
許辭月雙手抱住肩膀,裹緊身上的禮服,十公分的高跟鞋沉重的拖著,艱難的向前邁步。
明知道霍君澤那話是發泄怒火,卻仍然不怕死的往槍口上碰,她果真是蠢。
蠢的無藥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