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數據
蘇痕搖了搖頭，“我已經賺的夠多了，足夠以後娶媳婦了，謝謝各位的關係，再過幾天我就打算離開了。”
即便鄉親們非常的不舍，但是蘇痕心意已決。
第二天的清晨，東方魚肚白剛剛出現，漁夫們起得都早，有的已經開始準備上江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又是那場莫名其妙的大雨忽然催促著所有人躲回屋子裏。
蘇痕的小木屋是一年前建起來的，雖然沒有多氣派，但是也不算簡陋，桌凳齊全。
下雨，蘇痕無聊，便門內躺著靠椅，呆呆的望著雨幕。
江麵模糊，雨太大，根本看不清，兩道身影一高一矮從江邊走來。
天降雨水似乎懼怕又好似敬畏一般的從兩人身邊避開。
兩人不偏不離，穿過小村直接向著蘇痕所在的小木屋走去。
遠遠的，兩人走近，這才看去麵貌，穿著富貴，一老一少，老的那位胡須老長，但是脊梁卻挺的很直，也不過是中年的樣子。
小的那個長的清秀，跟在大人背後畏畏縮縮，似乎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兩人在小木屋前停下，深深的向著門內躺椅上的蘇痕彎腰一拜。
“小王多謝前輩。”
蘇痕輕笑著擺了擺手，“我可不是什麽前輩，當不起江河龍王這一拜。”
“哪裏哪裏，小王今日前來是叩謝前輩所留下的氣息，還有我兒那日對前輩的不敬。”這麽說著，看了一眼身後的小子，厲聲道，“還不快向前輩道歉！”
那小子探頭看了蘇痕一眼，這才有些委屈的向著蘇痕跪下，扣了一個頭，“當日小龍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前輩乃世外高人，還望前輩恕罪。”
蘇痕並沒有起身攙扶，也沒有故作高傲，隻是笑了笑，“龍王之子，日後必將繼承江河流域，即便是一般凡人，也不該如此對待。”
“前輩教訓的是，小龍日後不敢了。”
龍王看著跪倒在地的兒子，向著蘇痕又是一拜，“還望前輩恕罪，是小王管教無方，日後小王必將嚴加教育。”
蘇痕輕笑了幾聲，擺了擺手，“好了，走吧走吧，這麽大的雨，小漁村的村民們還怎麽打魚。”
“前輩說的是，隻不過……”說到這裏，龍王看向蘇痕，欲言又止，“前輩真的打算離開了嗎？”
“怎麽？難道龍王爺還打算把我軟禁在這裏？”蘇痕眉頭一挑。
“不敢不敢，小王先行告退！”龍王頓時嚇得一哆嗦，立馬帶著小龍退去。
江河龍王離開之後，蘇痕慵懶的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看了一眼逐漸止住的雨幕。
撐起一柄油紙傘，步出門外，向著遠方行去，什麽都沒有帶，隻身一人，離開了小漁村。
此時的蘇痕已經掌握了關於江河的所有法則，但是他自己去依舊沒有感覺自己有提升多少，接下來，他準備去山裏看看。
離開江邊，蘇痕似乎並不著急，漁夫的生活教會了他，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既然時機未到，與其著急上火，還不如悠閑一些，苦也一天，樂也一天。
撐著油紙傘一直走了好幾天，期間歇歇停停，走出了不下幾十裏。
一路上山川大地遊遍，蘇痕似乎有些累了，百裏之後，便隨意坐在了一座山頭的懸崖之邊，竟然取出魚竿，在這山間釣起魚來。
坐在山崖之邊，雨過天晴之後，一眼完全，全是霧氣，就好似身臨雲海一般。
蘇痕手中的魚竿有線無鉤，輕飄飄的魚線隨風而飛。
山下遠遠的還能看到一座小村莊，人數應該不會很多，這裏的靈氣相對來說充裕一些，現在還沒有被劍修霸占已經很不容易了。
此地離花雲山並不是很遠，也就一百多裏的樣子，附近的人都向往花雲山山的神仙，更有甚者已經出發前往花雲山拜神。
現在這村子裏留下來的，都是那些老實本分，一心想著明年收成的憨厚之人。
蘇痕倒是沒去在意，畢竟多一些人並不影響他的感悟。
日月變換，星河流轉，一個月的時間過去，山下村莊裏開始議論起一段流言。
“你聽說了嗎？村頭張家那小子今天上山打柴，發現一個多月前你說的那個人還坐在那裏。”
“真的假的，一個月了，不吃東西，不會餓死嗎？”
“誰知到呢，難道是個神仙？”
“誰說不是呢，要不然咱們去拜拜，說不準就是個神仙呢。”
神話對於這些生活在俗世之中的凡人來說遙遠而觸不可及，但是卻深信不疑，或許對於這些平凡人來說，若是沒有個什麽精神寄托生活會非常的難熬。
這些話在村子裏傳的沸沸揚揚，第二日清早，便有大批村民結伴上山，提著饅頭雞蛋甚至連自家都舍不得吃的牛羊肉，向著崖邊走去。
蘇痕靜坐了一個多月，絲毫未動，風吹雨大，日曬雨淋，但是那一身早就還回來的黑色道袍卻沒有意思的折舊，依舊嶄新如初。
手中的魚竿盡頭，魚線依舊隨風飄蕩，在這狹間烈風之內根本無法平靜下來。
一大群村民二三十個人圍著蘇痕就這麽傻站著，也不知道說什麽好，貢品擺了一大圈，將蘇痕緊緊圍繞。
這個時候，一個好像還比較有權威的老年人走出人群，第一個向著蘇痕跪拜下來。
隨後，他背後的那些村民相繼也都跪拜下來。
“青山小村全部村民，叩拜上仙。”
聲音雖然並不是很大，但是在這山間回蕩之後絕對能夠落入蘇痕耳中。
但是蘇痕卻似乎並沒有聽見一般，依舊閉目而坐，若不是一個月的時間還沒有開始腐爛，沒人會覺得他還活著。
安靜，非常的安靜，村民們有些害怕了，怕自己打擾了上仙的休息，又怕自己自欺欺人，根本就沒有什麽神仙。
老者沉凝了好一會兒，又再一次膽戰心驚的開口小心翼翼道，“上仙……”
蘇痕這回好像聽到了，緩緩轉頭，麵露微笑，卻有些疑惑的開口道，“你們是在叫我嗎？”
見蘇痕說話了，所有人都立馬把頭壓低，傳言道，舉頭三尺有神明，他們可不敢直視神仙的麵貌，在他們的心中，神仙這兩個字甚至比帝王更加高貴。
“還請上仙不要怪罪我等打擾，這是我們村一點點心意，還請上仙不要嫌棄。”老者像是見過世麵的人，雖然也不敢去看蘇痕的麵貌，但還是鼓起勇氣開口。
蘇痕微微一愣，隨後才回想起或許是因為這一個月沉浸在感悟之中，讓這些村民對他感到詫異了。
在劍修的世界裏，閉關一年半載並不是什麽新奇的事情，甚至有的十年八年的，但是在凡人看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那麽就不吃東西絕對會死。
“我想你們誤會了，我可不是什麽神仙。”蘇痕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二品聖賢對於凡人來說已經算是神仙了，但是在他自己心裏，神或許還未到達。
“不是神仙？”所有跪倒的村民都愣在了原地。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站起。
老者也頓了頓，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許久之後才又開口問，“不是神仙，半個月不吃東西的話……”
蘇痕當然知道他想說什麽，笑了笑，開口道神秘的開口道，“山人自有妙計。”
“那……”
還沒等老者繼續開口問，蘇痕就打斷了他的話，繼續道，“我知道諸位在想什麽，但是不必擔心，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仙人存在的，隻不過很少而已……”
蘇痕的話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諸位也不必羨慕那所謂的仙人，說不定他們也同樣在羨慕你們，粗茶淡飯，勞作耕田或許在他們看來都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所處環境不同，有著自己的生活方。”
“你們粗茶淡飯或許覺得並不滿足，但又怎麽知道哪些所謂的神仙時時刻刻麵對死亡的威脅，是多麽無奈。”
說到這裏，蘇痕苦笑一聲，“即便有著長久的生命又如何，生殺之中掙紮的螻蟻罷了。”
這番話聽得那些村民一愣一愣的，他們這些日日勞作的本分之人哪裏去聽這些大道理。
“不……不是神仙嗎？”
猶豫之中，有人站了起來，緊接著其他人也都站起身子。
最後那個比較有權威的老者深吸了一口氣，轉身看向村民們，“既然如此，那我們回吧，這些貢品都是各家自己都舍不得吃的東西，既然這位不用吃飯，那我們也拿回去吧。”
猶猶豫豫之中，有人拿起貢品走了，有了出頭鳥，其他人拿起來也就理所應當了。
蘇痕倒也沒多在意，畢竟這些貢品本來就是村民們家中珍貴的吃食，並且自己也確實不需要，與其放在這裏腐爛發臭，還不如物歸原主。
“那打攪了。”村民走的差不多後，老者才向著蘇痕微微屈身，有些抱歉的開口。
“無妨，我們也算是鄰居，多看望也是好的。”
“鄰居？”老者微微一愣，隨後笑了笑，轉身離開。
蘇痕也是笑了笑，轉頭看向斷崖下的霧氣，那細魚線依舊隨風飛舞。
“成仙難，凡人不知其中苦澀，仰望羨慕，幻想無限。”
一邊說著，蘇痕摘下腰際的酒葫蘆，一邊慢飲，一邊欣賞山間風景，似乎現在對他來說，沒有什麽事情可以讓他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