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數據
“丘山？”
沉魚點了點頭，千百年來，這裏就隻有我一個人居住，隨我來吧。
兩人進了竹屋，屋內擺設簡易明了，蘇痕坐下之後，沉魚給他倒了一杯清茶，這才開口道，“你有什麽想問的，我現在都可以給你一一解答。”
蘇痕放下茶杯，“我想知道你口中的空寂之氣是從哪得到的？”
沉魚微微一笑，“是不是感覺那東西像是你的？”
蘇痕微微一愣，回想起魔氣那種親和感，微微點了點頭，“沒錯。”
聽到他肯定的回答，沉魚笑的更加燦爛，“你沒有猜錯，那本來就是你的，但不是現在的你的。”
“不是現在的我的？此話怎講？”
沉魚給自己倒了杯茶，微微咪了一口，這才繼續道，“一千多年前，我還隻是百年小妖的時候，這跨天山脈曾發生了一件大事，這件事情幾乎可以讓整個尖峰大陸毀滅……”
蘇痕微微一愣，“這與空寂之氣有什麽關係？”
“你別著急，聽我慢慢給你說。”
“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就提到過的世界蛇，在一千年前確實出現過……”
說到這裏，沉魚微微頓了頓，“而且，還是暴走的世界蛇。”
“暴走的世界蛇？”
沉魚點了點頭，思緒飛往千年之前，“那個時候，世界蛇在跨天山脈覺醒，本該溫順平和的他卻不知道因為何故而開始瘋狂嗜血，南國西國還有跨天山脈在那一段時間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後來，一個少年出現了，他擁有著一種無與倫比的氣勢，年紀不大卻已經是化劍道後期強者，麵對世界蛇，他以自身強大的空寂之氣將其封印……”
說到這裏，沉魚語氣開始悲傷起來，“但是……封印世界蛇所需要的力量太過強大，而且世界蛇號稱不死之身，唯有分開封印才能有效的製止這場浩劫。”
“他就以自身的性命和所有修為陣眼，終於將世界蛇剝骨抽絲，盡數封印。”
“在這期間，也查明了世界蛇暴走的原因。”
蘇痕疑惑的問道，“原因是什麽？”
沉魚看了他一眼，“滅神殿。”
“滅神殿！”蘇痕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相信，沒想到這個滅神殿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經有了如此手段。
“滅神殿的殿主，那個號稱死神的存在利用數以千萬的生命為祭奠，將血液浸滿了世界蛇的身軀，這才讓這本該是聖賢的生物化為惡鬼。”
“那你剛才所說的那空寂之氣是我的是什麽意思？”蘇痕有些雲裏霧裏。
聽他這麽一問，沉魚微微一笑，“說出來你可能不會相信，我剛才提到的少年，就是你……”
“我？”蘇痕指了指自己，“我隻有二十歲。”
“不用懷疑了，就是你，隻不過是你的前世。”說到這裏，沉魚從懷中取出一枚散發著九彩華光的石頭。
“這是我丘山一脈流傳下來的寶器，名為三生石。”這麽說著，沉魚將三生石遞給了蘇痕，“你看看上麵寫著什麽？”
蘇痕接過三生石，疑惑的看了一眼，頓時有些懵，“這……這不是我的名字嗎？”
“是啊，這就是你的名字，三生石在千年前刻下了他的名字，來生便能夠找到轉世，你……就是他的轉世，所以空寂之氣才會對你如此親和。”沉魚微笑著開口。
“人真的有來世？”蘇痕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人有來世卻是如此，但是一般人轉世之後，思想和靈魂都更換了，與換了一個人無異。”
說到這裏，沉魚看向蘇痕手中的三生石，繼續道，“但若是在三生石上刻下了名字，那麽三生石就會為你保存一點前世的東西，至於是什麽，誰也不知道。”
蘇痕聽她這麽一說，看了一眼手中刻畫著自己名字的三生石，“你的意思是說，這三生石上記載著一些我前世的東西。”
沉魚點了頭，“沒錯，如果你現在想要回去，隨時可以從三生石內取出。”
蘇痕沉思了許久，最後才微微搖了搖頭，“我不要了。”
沉魚微微一愣，“為什麽？這裏可能是境界也可能是記憶，難道你就不好奇嗎？”
蘇痕微微一笑，“好奇有什麽用，難道要我活成另外一個人？從這裏麵取走一些東西的同時，我自身也將有說改變，現在的我很好，不需要改變。”
“但是這記憶你就真的放棄了嗎，這裏麵可能有我，你不想知道千年前我們兩發生了什麽嗎？”沉魚開始有些著急了。
蘇痕又是搖了搖頭，“我猜的到，男女之事而已，你喜歡的人已經死了，我不是他，就如同沒有在這三生石上刻字一般，我是另一個人，我叫蘇痕。”
這麽說著，蘇痕將手中三生石放心，轉世就要離開。
他非常明白，就算自己是那人的轉世，但現在也已經不是了，三歲之後的他，就隻是他自己，不是任何人。
“站住，如果你不取走三生石內的記憶，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沉魚猛然站起，怒氣騰騰，殺機四伏。
蘇痕轉身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怎麽？殺了我他就能複活嗎？”
沉魚的內心最後一道防線被蘇痕這麽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徹底擊垮，瞬間氣勢全無，麵入死灰一般跌坐在竹凳之上，似乎失了魂一般。
“勸你看開點，一世情緣可做輕舟伴水流，何苦呢……”
沉魚雙眼無光，但是淚水卻不自覺的流下，“確實，你不再是他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蘇痕搖了搖頭，在他看來，沉魚也是一個可憐人。
就在蘇痕抬步即將踏出竹屋的那一刻，背後卻傳來沉魚的聲音。
“但是你和他一樣，注定與天為敵，宿命之中就有著逆天的血液。”
蘇痕微微皺了皺眉頭，“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現在的境界還不夠，以後再說吧，我累了，你走吧。”這麽說著，一股渾厚的妖氣瞬間襲來，托著蘇痕一直飄飛出去。
“你認識一個叫卿澤司的人嗎？我有事找他。”最後，蘇痕向著竹屋大聲的問到。
“往西三十裏，大澤龍山之上。”
蘇痕落地之後，回頭看了一眼那世外桃源，“真是相思催人老。”
西三十裏，一座昏暗的高山之上，這裏是大澤龍族的領地，卿澤司端坐在高位之上，看著下方那一臉驕傲不遜的女子，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我說小祖宗，平日裏不讓你出去玩的時候你硬是想破頭皮變著法子偷跑出去，現在放你出去了你怎麽就突然變卦了呢？”
“你當我傻啊，我以前出去那是靠自己本事，而且自由自在的什麽都不用做，現在你倒好，讓我出去辦事兒，苦活累活堆我身上來了，爹爹你覺得這樣合適嗎？”殿下的女子名為卿秋兒，乃是卿澤司唯一的女兒，大澤龍族的公主殿下。
“你以為爹爹舍得讓你去嗎，可現在不是沒辦法嘛，爹爹身為妖聖之一，無法離開這裏，你現在的實力也不弱了，是時候出去曆練曆練了，要不然總窩在龍山也不是個辦法，以後怎麽嫁的出去啊。”卿澤司一臉的無奈。
“反正我不管，外邊有什麽好的，爹爹你也都說了，人類的心都髒，這麽危險的地方你讓自己親生女兒去真的好嗎？”卿秋兒嘟著嘴，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算了，我還是和他們商量商量換個人去吧。”卿澤司強不過她，還窩一肚子火。
“龍神大人，山下有一個人類求見。”這個時候，殿外忽然傳來護衛的聲音。
“人類？”
“這裏乃是跨天山脈，妖族領土，怎麽會有人類出沒？”卿澤司微微一愣。
“帶我去看看。”
卿澤司離開之後，卿秋兒眉頭一挑，躡手躡腳的跟在了後邊，她還從來沒見過人類長什麽樣呢。
龍宮之外，外院之中，周圍圍繞著不下數百條龍族看熱鬧，大澤龍族少有外出，見過人類的更是屈指可數，現在人類忽然登門拜訪，當然要看個明白了。
“來著何人？來我大澤龍族所為何事？”卿澤司看了一眼外院之中站立的那道謙瘦的身影，淡淡的開口。
“本座無相劍尊蘇痕，今日前來是想找貴族卿澤司交談。”蘇痕淡笑著開口，絲毫沒有畏懼可言。
周圍圍觀的龍族之中大多都是四品，也就是劍聖級別，一兩頭五品也不足為據，唯一讓蘇痕看不透的就是那龍宮中走出的墨綠長衫的男子，這絕對是化劍道以上的級別。
“找我？”卿澤司微微一皺眉頭，“有什麽事兒說吧。”
“原來你就是卿澤司，本座與令弟卿木司有些交情，今日前來也算是帶個話的。”
卿木司三個字一出，周圍的龍族都開始議論紛紛起來，有的甚至露出了一臉的不屑。
“卿木司叔叔？”卿秋兒微微一愣，看向那陌生的臉龐，內心不免想到，“原來人類長得也不醜啊。”
卿澤司也是眉頭一皺，許久之後才微微歎了口氣，“隨我來吧。”
蘇痕倒也算看出來了，卿木司似乎在大澤龍族不怎麽受待見，連他的親哥哥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第一反應竟然都不是幸喜，而是凝重。
“這家夥別不是在自己家混不下去了才逃出去的吧，若真是那樣可真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