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無人能懂的孤獨
“師傅……”最後還是一旁的舞紅塵微微咳嗽了一聲，打破了寂靜。
趙春才微微收斂了一點，鬆開蘇痕，微笑道，“蘇痕是吧，咱別理那老頭，他老年癡呆，跟姐姐走，姐姐可是很厲害的。”
蘇痕深吸了一口氣，鼻腔裏還彌漫著趙春身上散發的香氣，笑了笑，“這位教習姐姐，我還都不知道你是誰呢，你就要把我拐走啊？”
“趙大春，你也可以叫她趙大蠢，反正不是什麽好東西。”一旁虛彌斜眼瞥了一瞥趙春，沒好氣的說到。
“別聽他瞎說，姐姐叫趙春，也是劍聖哦。”趙春憋著火瞪了一眼虛彌之後立馬換了副笑臉看向蘇痕溫柔的說。
“哦，趙教習，不知道兩位到我這小院裏來所謂何事啊？”蘇痕點了點頭，開口繼續問。
“這還用說，一句話，肯不肯拜我為師？”虛彌毫不避諱，直接開門見山。
“不送。”
蘇痕起身就要進屋。
趙春一把攔住，“小蘇痕別跟他一般見識，咱們倆聊。”
“趙教習不用再執著了，弟子現在還沒有拜師的打算，再說，你們有什麽可以教我的？”蘇痕並沒有偏向誰，而是禮貌的撥開了趙春的手，微笑著開口。
“小子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再怎麽說我們也都是劍聖境界，教你一個悟劍期還是綽綽有餘的。”虛彌眉頭一皺，他確實有些不高興了。
“虛彌教習切莫生氣，但凡二位能夠講出一點我所能學且需要學的東西，我蘇某人便立刻叩頭拜師，決不食言。”蘇痕眉頭微微一挑。
“哈哈，這可是你說的。”虛彌聽他這麽一說頓時來勁了，一把從空間戒指中掏出書本劍訣，“我手中這幾本都是中級上品劍訣，隻要你拜我為師他日都是你的。”
“噗……”不遠處真饒有興致看戲的風吹雪突然忍不住嗤笑一聲。
“你笑什麽？”虛彌回頭有些疑惑的開口問到。
“沒什麽，虛彌教習請繼續。”
“繼續，這還用繼續嗎？”虛彌一副土豪撒幣的表情抖著手裏的劍訣。
蘇痕一臉看傻逼的表情看著他，“虛彌教習，我這人雖說看上去窮，但是劍訣我還真不缺，下一個。”
“載了吧，瞅你那得瑟樣。”趙春不放過任何損虛彌的機會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虛彌皺了皺眉頭，看向蘇痕認真的開口道，“你可不要逞強，這些劍訣可都是世間少有的寶貝，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店了。”
蘇痕搖了搖頭，看向趙春，“趙教習可有什麽東西能夠使我動心？”
趙春聽他這麽一問，頓時笑了笑，“我可不像某些人，隻知道拿那幾本破劍決忽悠人，看好了。”
說話間，趙春大手一揮，數到靈光閃過，一瞬間劍氣四散，下一刻在她麵前頓時多了數柄靈劍。
“這可都是我早年所得的靈劍，品質絕佳，沉劍樓中大部分的靈劍都沒我這幾把好。”趙春挺了挺胸膛，似乎極為驕傲。
蘇痕沒有多說話，隻是抬手一甩，下一刻杯空劍樅入劍群，一下子砸倒一片。
“杯空！”
杯空劍一出，虛彌和趙春都微微一顫，有些不敢相信的叫了出來。
“我對我的杯空還是比較滿意的，還不打算換。”蘇痕掏了掏耳朵，有些無聊的開口。
“杯空劍怎麽會選擇你？”趙春皺著眉頭，偷偷看了一眼背後不遠處臉色已經變了的舞紅塵。
“哈哈哈，趙春你得氣死，最適合你徒弟的靈劍竟然選擇了別人。”虛彌終於找到機會反擊，怎麽能那麽容易饒過她。
蘇痕微微一愣，適合趙春的徒弟，“趙教習的徒弟是誰啊？”
院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不遠處的舞紅塵。
“趙師伯的徒弟就是那個舞紅塵，尊榜第五，實力不容小覷哦。”青鸞不知道什麽時候挪到了蘇痕的邊上，指了指他手裏的杯空劍，“舞紅塵的劍意與杯空劍極為契合，所以大家都認為這把劍就是為他準備的，誰知到你突然出現給奪走了。”
“舞紅塵？這個名字好熟悉啊。”蘇痕轉頭看向不遠處的那個紅衣青年，可是怎麽回想都回想不起自己是在哪見過這人。
這個時候，舞紅塵突然上前一步，麵無表情的開口道，“我的妹妹叫舞紅袖。”
他這麽一說，蘇痕頓時想起了在淩霄城見到的那位舞家大小姐。
“哦！原來舞小姐還有位哥哥，真是失敬失敬。”
“我聽我妹妹提起過你，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能考進學院。”舞紅塵聲音沒有意思情緒變化，淡淡的說著。
“這也多虧了你妹妹的那筆盤纏。”
隨後舞紅塵的目光看向了蘇痕手中的杯空劍，還沒來得及等他開口說話，蘇痕就已經一把收起了長劍，伸出手指搖了搖。
“不行不行，就算是我欠你妹妹一個人情這杯空劍也不能讓給你。”
舞紅塵搖了搖頭，“我並沒有這個意思，杯空劍既然已經選擇了你，那我也無話可說。”
“那你這是？”蘇痕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
“我隻是希望你能拜我師傅為師，畢竟這樣對你也有好處。”舞紅塵淡淡的回答。
趙春一聽他這麽說，感動的無法言語，上來一下子拍在舞紅塵的肩膀上，“好徒弟，今天晚上師傅帶你吃雞去。”
蘇痕的臉色變得認真起來，目光掃視在場所有人，樹下的花卷，爭鋒相對的趙春和虛彌，一旁看戲的起來還有眼前的舞紅塵。
“我想你們搞清楚，是否拜師由我本心，在場的各位沒有一個可以引導我走向巔峰，走向劍神，我是蘇痕，沒有人能夠使我叩首跪拜，無論是這天地還是當年的劍魔和劍神，隻要我不願意，誰也無法使我屈服。”
說完隻段話之後，蘇痕轉身走進屋內關閉房門，剩下院內一群人被蘇痕這番話震的愣在原地。
“先生性子就是如此，強扭的瓜不甜，各位還是請回吧。”風吹雪並沒有多驚訝，他了解蘇痕，沒有人能與這位孤獨的行者走在一起。
虛彌和趙春似乎已經從蘇痕剛才的話中感受到了那麽一絲特有的孤獨，不，應該是孤寂。
寂寞和孤獨的區別在於，寂寞是別人不想搭理你，而孤獨是你不想搭理別人，兩者皆有就是孤寂，但是蘇痕不同，並不是別人不想搭理他，而是在他高傲的心中，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接觸他的。
“強扭的瓜不甜，但是多少也能解渴啊。”走出院門外，虛彌還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身後的別院。
“還好意思說，都怪你，吵什麽吵。”趙春一臉憤憤的瞪了一眼虛彌。
但是這次虛彌竟然沒有立即回懟，而是歎了口氣，“孤獨是生命裏必有的黑暗，它無法穿越，也不可戰勝，而蘇痕就是自己的孤獨，誰也無法戰勝他。”
趙春一愣，隨後也是歎了一口氣，“走吧回去吧。”隨後便帶著舞紅塵轉身離去。
“師傅，我們也回去吧。”青鸞拉著有些落魄的虛彌也隨後離開。
出來相送的風吹雪看了一看還沒有離開的花卷，開口問道，“花師姐還有什麽事嗎？”
目光越過風吹雪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房門之後，花卷才輕啟朱唇問道，“你師傅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風吹雪笑著搖了搖頭，“平日裏的先生很開朗。”
“但為何剛才……”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宅院，“不知道花師姐看見過先生揮劍嗎？”
“揮劍？”
“先生揮劍的時候，從來就沒有笑容，隻有手中的劍能懂他的心，我們都不能體會他的孤獨，那種獨特的，不與任何人分享的孤獨。”說完這段話後，風吹雪微微行了一禮，關閉了院門。
花卷在門口站了許久，才轉身離開。
“先生，他們已經走了。”風吹雪向著經閉的房門行了一禮，恭敬的開口到。
許久，沒有回音，風吹雪又行了一禮，回到樹下盤膝打坐。
房間內，蘇痕席地而坐，手中多了一壺酒，看著膝前杯空劍，苦笑著搖了搖頭。
在他的內心深處，埋葬著另一個自己，一個早已經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死去的自己，心中有座墳的人，又如何真正的快樂，或許這座墳會是蘇痕以後修行中最大的阻礙，又或許，隻不過一捧黃土，了無用已。
第二天清早，房間大門打開，蘇痕背著杯空劍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哎呀！空氣真好。”
風吹雪抱著一捧柴火走來，笑了笑，“先生起了，方才有一位教習來過，說等先生起了之後請到宿老閣去一趟。”
“宿老閣？有什麽事兒嗎？”蘇痕微微一愣。
風吹雪搖了搖頭，“不太清楚，我問他也不說。”
蘇痕點了點頭，隨後笑了笑，“那便去吧，不過要等到吃完早飯。”
辰時，用完早餐的蘇痕和風吹雪走出別院，向著院內最中間最高的那座古建築走去。
一路走來，無數弟子見了蘇痕都是微微行禮，就連一些悟劍期也微微點頭示意，倒是有些與以往不同。
宿老閣大門並沒有關著，也沒有人阻攔，蘇痕和風吹雪很輕鬆就能夠進入。
大殿之中，主位之上端坐著三位宿老，尊榜所有上尊也都已到齊，除了顧華冷之外，本屬於顧華冷的那座位此刻也空著，沒有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