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夢魘劍聖虛彌
片刻過後，場中依舊鴉雀無聲，花卷這才繼續開口，“既然沒有問題，那麽大考現在就開始吧，顧師弟。”
花卷身旁的男子微微點了點頭，向前邁出一步，“大考開始，第一場，夢魘之境。”
“全體考生原地盤膝坐下，閉目沉思。”
按照那人所說，眾人盡數盤膝坐下身子，蘇痕突然低聲的來了一句，“花卷？白雲山上小花卷，白雲小花卷。”
“先生你這是……”一旁的風吹雪一臉無奈的看著他，真是佩服自己這個師傅，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調侃主考官。
“隨性而感，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很萌嗎？”蘇痕一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萌？萌是什麽東西？”
“算了，打坐吧。”
待眾人坐下調息之後，高台上的花卷向著後方微微拱手，開口道，“有勞虛師叔。”
話音一落，花卷身前的空氣突然扭曲起來，隨後一道人影從虛空之中一步踏出。
“哎呀呀，小花卷主考，看來這些考生有苦頭吃咯。”來人衣著休閑，長發隨意披在身後，微迷著雙眼，看似二十來歲的俊郎臉龐上絲毫瞧不出這是一個百多歲的老怪物。
抬手輕扶起花卷，笑道，“小師侄無須多禮。”
“還勞煩虛師叔釋放夢魘劍域。”花卷看了一眼場中考生，恭敬的說到。
“沒問題。”說著，這位虛師叔轉身看向眾多考生，笑道，“老朽虛彌，受主考官之托輔佐考試，待會兒我將釋放劍域，還請各位不要有任何抵抗，否則後果自負喲。”
話音落下，無人應答，片刻過後，虛彌才點了點頭，大手一揮，一股浩瀚的靈氣從其眉心傾瀉而出，瞬間覆蓋全場，眾人都是一驚，這氣息不僅僅隻是靈氣那麽簡單，其中還有一股若有若無，卻淩駕於劍意之上的隱晦之力。
“劍魂！”
這個詞立馬浮現在蘇痕的腦海之中，在他的記憶裏，劍魂乃是劍意凝聚成實質所得，隻有擁有了劍魂，才可施展劍域，而能擁有劍魂的，必然都是劍聖級別的高人。
隻是一場大考，竟然能夠請出劍聖相助，可見這學院底蘊之渾厚。
劍域一成，如海潮一般的倦意席卷而來，不到片刻場中全部考生便已經沉沉睡去。
“搞定了，小花卷是不是得誇誇我。”虛彌轉身一臉“我是不是很棒”的表情。
“師叔請自重。”
“真調皮，一點都不可愛，還是我家青鸞好，是吧青鸞。”說著還轉頭看向邊上那俏皮的少女眨了眨眼。
“師傅最厲害！”青鸞雙手一舉，歡呼到。
“乖。”
虛彌摸了摸青鸞的腦袋，轉身看向已經全部睡去的考生們，“這次的考生之中有一位鎮遠大將軍的女兒，小花卷你讓她直接進院吧。”
“師叔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歡這樣。”花卷秀眉微微皺了皺。
“曹罰官征戰多年，為天香立下過汗馬功勞，再說人家也隻是為了治病，而且宿老們已經同意了。”虛彌笑著說到。
“治病？”
“沒錯，曹罰官的女兒天生失音，想借修行一道褪去病患，你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人待會兒結束了我帶走，一點不讓你為難好不好？”
花卷沉思了許久，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師叔請便吧。”
“這才乖嘛。”
而此時，大考已經在考生的夢中進行。
“這是哪？”
天地渾濁，一片灰暗，蘇痕站在暗黑色的大地之上環顧四周，除了他自己，一個人影都沒有。
“這就是大考？”蘇痕眉頭挑了挑，“劍聖的劍域果然強悍，這百來人隻不過瞬間就已經被帶入夢境之中，若是與人搏殺豈不是不戰而勝。”
夢魘劍聖虛彌乃是連學院都少有的劍聖級別教師之一，夢魘劍域直斬人心。
麵對這些還沒到悟劍期的考生，若想取他們的性命不過翻手之間便可，可見雲端之上的劍聖與地表的參劍期之間的巨大差距。
一番感歎之後，蘇痕沒有過多沉浸於此，四處查看一番之後便隨意選了個方向疾馳而去。
可能對於蘇痕來說，這夢魘之中倒是與現實沒有什麽變化，但是其他考生可就不這麽想了。
風吹雪在夢境之中看著自己的手掌，眉頭緊皺，一股無力感傳遍全身，許久之後才自言自語道，“沒有靈氣，沒有境界，這到底是要考什麽？”
學院內的高台之上，顧華冷看了看天色，向著虛彌行了一禮，“虛師伯，時間差不多了。”
虛彌點了點頭，“也該讓這些崽子們知道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弱小了，開始吧。”
說話間，眾人夢中天地已經發生的詭異的變化。
無數漆黑的人影翻開地表如幹屍一般爬出，這些人沒有麵貌，五官所在的地方時一片血肉迷糊，揮舞著手中的利劍就向著考生們衝了過去。
“什麽！這……”一些考生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瞬間撕碎，血肉撒了一地，為本就暗黑的土地又添了一絲陰影。
死去的考生在現實中醒了過來，迷茫的看向高台上的四人。
“看什麽看！你被淘汰了，這群小逼崽子我看著就來氣，沒了境界就跟扒了皮的小豬一樣，我都想弄死你！”虛彌一臉怒意的看著那第一個被淘汰的考生，要不是青鸞硬拉著恐怕現在已經要打人了。
“師傅淡定，氣質，氣質。”青鸞一把抱住虛彌的腰，小身板有些吃力的支撐著，“還不快走，要把我師傅氣壞了你恐怕就別想活著走下花雲山了！”
“哦……哦哦哦！”那考生這才回過神來，也顧不上失望，被嚇的立馬連滾帶爬衝出學院大門，絕塵而去。
“氣死我了。”
“師傅你淡定點啊，這些人現在還不是學院弟子呢，你也犯不著為他們生氣，氣壞了身子還是您自己虧。”青鸞小手擦了一把額頭，有些無奈的勸說到。
“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花卷在一旁無奈撫額，也真不知道她這個虛彌師叔憑著這種性格到底是怎麽存活到現在的。
考試繼續進行，廣場之中不時有考生猛然驚醒迷茫的望向四周，之後落寞而去。
乞兒現在其實也已經醒了，但是正當她準備起身之時，虛彌傳音入耳讓其在一旁等待，現在已經乖乖站在考場之邊有些擔心的看著閉目沉思的蘇痕和風吹雪兩人。
風吹雪的夢境之中，汗水從他額頭緩緩滑落，手中長劍雙手緊握，周身之邊已經倒下了十幾具屍體。
“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怎麽這麽難纏。”再一次揮劍砍倒一道黑影，血液濺撒在他的臉上，散發著炙熱的溫度緩緩滴落。
在他心中，現在隻回蕩著蘇痕的那句話。
“隻要你心中有劍，縱使前方千萬群雄，也有一闖的氣魄。”
時間過得飛快，眨眼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考生之中所剩下的也不過六十來人，這其中一些也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了。
夢魘之中，筋疲力盡的風吹雪依舊揮劍向著周圍黑影砍去，身上衣物已經百般破爛，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遍布全身，自己和黑影的鮮血已經將他整個人染紅。
現在的他沒有任何境界，沒有一絲靈氣，徹徹底底的凡人一個，高頻率的揮劍已經快要榨幹他僅剩的最後一點體力，此時此刻也隻是完全靠著意誌在揮劍，而換來的隻是周圍一百多具的屍體。
“這小子不錯，雖然已經接近奔潰邊緣，但是依舊沒有放棄，是塊好材料。”虛彌看著盤膝坐在場中已經全身冒汗，眉頭緊皺的風吹雪。
花卷瞥了一眼風吹雪之後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咦！”這個時候，虛彌突然輕咦了一聲，看向人群中端坐著的蘇痕。
周圍人都已經開始大汗淋漓，就算是實力不錯的也開始漸漸冒汗眉頭皺起，隻有他，這個看上去並非出生什麽名門世家的少年安逸的端坐在那，額頭連一絲汗漬都不曾出現。
“這小子有意思，好像還遊刃有餘啊。”
蘇痕的夢魘之中。
……
“這都什麽玩意兒……”抬手一劍劈飛一道黑影之後蘇痕重新坐了下來，看著周圍數百具屍體有些無聊的撐著下巴，“這也是考核嗎？怎麽都是些凡人？”
遠處地表還有黑影不斷爬出，但是似乎跟不上蘇痕殺人的速度，到了最後甚至還沒來得及爬出來的黑影都已經被他一劍刺死在土地之中。
原本就是凡人的蘇痕十數年鍛煉的肉身可不同於一般人，體能之強匪夷所思，斬殺數百人之後依舊顯得充盈非凡。
“是他……”花卷冷眉微微一挑。
“花師姐你認識他？”青鸞有些好奇的開口問到，畢竟玲瓏花尊平日裏冷若冰霜，能被她放在心上的人可不多。
被青鸞這麽一問，花卷微微點了點頭，“是一個凡人。”
“凡人？那他是怎麽上來的，那條山路對凡人來說有可是如天塹。”一旁的顧華冷眉頭一皺，看向蘇痕開口到。
“走上來的。”花卷微微開口淡淡的說。
“走……”
虛彌嘴角微微一笑，“這小子可以啊，體質不錯，隻可惜是個凡人。”
“我堂堂學院怎麽能收一個凡人，我立馬將他驅逐出去。”顧華冷冷哼了一身，就要上前。
花卷麵無表情，並沒有出手阻止，隻是淡淡的開口，“我希望你搞清楚，我才是這次大考的主考官，考試開始前我所說的話可不僅僅是對考生而言。”
青鸞在一旁捂嘴，“啊哦，有人好像得罪花師姐了，好可怕啊。”
顧華冷回頭看了一眼花卷，有些不甘心的退了回去，畢竟花卷在尊榜之上的排名可是要比他高出很多，即使同為悟劍中期，但以他的實力還不敢叫板玲瓏花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