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可以教我嗎
拜別商隊之後，四人走進了靈台君國都城之中，蘇痕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接下來怎麽走？此地離天香國都千山萬水，我聽聞靈台國都有飛妖乘人日行萬裏，不知道在哪？”
“我知道，數年前我來過此地，你所說的飛妖在前方不遠，跟我來吧。”風吹雪說完之後率先走出，向著城中集市走去。
靈台君國相比起淩霄國繁榮一些，街道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川流不息，一行人好不容易排開眾人來到那所謂的飛妖場地。
隔著數丈高的圍牆都已經能夠聽到其內發出的震耳欲聾的鳴叫聲，如此巨大的聲音恐怕其身形也不小。
交付定金之後一行人步入其中頓時有如一步跨過兩個世界一般。
獸場之中與街道之上有著兩幅天地，外麵熙熙攘攘、吵吵鬧鬧，獸場中卻沒有多少人，隻有幾名訓妖師牽著幾隻巨大的飛鳥在場中休息，畢竟乘坐此類妖族需要交付不少金幣，就算是靈台君國也沒幾個人能付得起。
巨鳥之大展翅可達十丈之寬，雙翅揮動間飛沙走石一片塵土飛揚。
“哇！這麽大！”看著場中蒲扇著翅膀卷起一陣狂風的巨大妖禽，蘇痕不免感歎。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妖族啊，它不會咬人吧？”蘇痕走到那巨鳥身旁，雖口中這麽說著，但是卻一點都不害怕，伸手就要去抓。
“不可！”一旁的訓妖師立馬就要阻止，但是奈何蘇痕伸手太快已經來不及了。
一根華麗麗的羽毛已經被蘇痕一把抓了下來，風一吹飛揚而去。
空氣頓時安靜了下來，風吹雪挑了挑眉頭，看了一眼已經緩緩轉過頭來的巨鳥，開口道，“蘇痕，你好像惹麻煩了。”
下一刻，隻見蘇痕一把抽出背後長刀指著巨鳥一臉陰森的開口道，“你要敢露出不爽的樣子我就把你剁了煲湯。”
巨鳥先是一愣，似乎聽得懂蘇痕所說，剛想要發作，卻突然感覺一股寒氣逼來，蘇痕的劍意籠罩著它的內心，身形在它眼裏不斷漲大，最後化為巨人一般俯視著它，恐懼從靈魂深處蔓延出來。
“怎麽回事？小黃今天怎麽這麽乖，這發抖是怎麽回事？”一旁的訓妖師見巨鳥半天不發作頓時疑惑的抓了抓頭。
開玩笑，麵對劍魔都沒有慫過的人怎麽可能被一隻還沒到二品的妖族給嚇到。
這巨鳥雖說體型巨大，但是實力卻並不高，隻能算作一品中期的妖獸，相當於劍修的參劍中期，而且靈智未開，很容易就被蘇痕的劍意給嚇傻了。
“也一般嗎，走，我們去看看有沒有去天香都城的大鳥。”蘇痕收起長刀，聳了聳肩，邁步走向另一隻巨鳥。
眾人無語，互相對視一眼後無奈跟上。
獸場之中大小巨獸十來隻，而通往天香國都的卻隻有一隻。
“小的李福，見過幾位爺，幾位是要去天香國都城？”一個看上去就像是奸商的中年人見蘇痕幾人走來，立馬彎腰討好的笑問到。
在李福身後趴著的是這獸場中最為巨大的一隻飛妖，看上去並不是什麽禽類。
“獅鷲，二品初期，可日行萬裏，不錯。”李青秋打量了一番那巨大的獅鷲，微微點了點頭。
獅鷲回頭瞥了一眼，倒頭繼續睡覺。
“這位爺真是好眼力，這靈台城也隻有我這一隻寶貝能去往天香都城。”李福明顯有些驕傲的挺了挺胸，但是看上去依舊佝僂著身子。
“什麽時候能夠啟程？”蘇痕拍了拍獅鷲巨大的身體，開口問到。
“即刻啟程，隻要幾位付得錢夠。”李福搓著手，小眉毛不斷的抖動。
李青秋二話沒說，一翻手取出一個錢袋丟給李福，“這是四十金，出發吧。”
……
獅鷲乃鷹獅後裔，飛行速度比起一般飛妖來說要快上許多。
看著從身邊急速掠過的雲朵，蘇痕伸了個懶腰，索性就躺在了獅鷲寬大的背上，有獅鷲的妖氣防護，根本不需要擔心被風刮走。
這個時候風吹雪也在蘇痕的邊上坐了下來，似乎醞釀了很久，才開口說道，“你殺過很多人嗎？”
“殺人？昨天夜裏是我第一次殺人。”蘇痕一副無所謂表情。
“那你不會……感覺有什麽不適嗎？”風吹雪微微一愣，他可還清晰的記得自己第一次殺人時狼狽嘔吐的樣子。
蘇痕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氣，“殺人是一種罪孽沒有錯，但是你不殺人，別人就要殺你，與其承擔罪孽，還不如好好活著，再說了，隻要你心中靜如明潭，又有什麽罪孽不能放下。”
風吹雪微微點了點頭，許久之後繼續道，“你的刀很快。”
蘇痕搖了搖頭，“並不是我的刀快，與我的心比起來，我的刀緩慢之極。”
風吹雪似乎聽不太懂，隻是皺了皺眉，思索一番之後才開口，“可以教我嗎？”
“你要拜師嗎？”
“也可以。”
“學費不便宜。”
“……”
深吸了一口氣，風吹雪起身跪倒在蘇痕麵前，低下頭，“師傅。”
蘇痕微微一愣，他還真沒想到這小子玩真的，眉頭挑了挑，笑著說，“師傅太老了，叫先生吧。”
李青秋和乞兒在一旁看著，並沒有說話，在李青秋看來，風吹雪的做法是對的，雖說蘇痕並沒有劍骨，但劍意卻甚至還在他之上，雖然無法教導風吹雪修行，但是對劍的領悟才是一個劍修最大的財富。
“先生。”
“乖。”蘇痕微微抬手扶起風吹雪，從懷裏掏出一卷竹簡遞給他，笑道，“這個就當是先生我送你的見麵禮，不要客氣。”
風吹雪沒有推脫，雖然他知道蘇痕並非劍修，拿出來的東西對他的幫助或許不大，但是還是伸手鄭重的接了下來。
這竹簡看上去有些破舊，似乎已經在這個世上存在好些歲月了，翻開竹簡，首先看到的是三個大字。
“過山破”
“這是劍訣？”風吹雪抬頭疑惑的問到。
蘇痕挑了挑眉頭，“沒錯，這劍訣與你風格有些相似，你修煉起來也能事半功倍。”
風吹雪點了點頭，獅鷲依然在快速飛行，李青秋盤膝打坐，蘇痕躺臥預睡，乞兒撥弄著秀發，目光投向遠方，似乎心中無限惆悵。
隻有風吹雪無事可幹，閑暇之餘便拿起竹簡繼續看了下去。
但是讓風吹雪沒有想到的是，他越看越驚心，直到閱完整部竹簡之後才震驚的抬起頭看向蘇痕，嘴唇微微發抖，似乎有話要說。
“無需多言，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就湊合著練吧。”蘇痕擺了擺手，翻個身打了個哈欠。
風吹雪身形一顫，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收起竹簡盤膝坐下。
一旁的李青秋笑了笑，“風吹雪小友就不要嫌棄了，這也是蘇小友的一番心意。”
風吹雪表麵上沒有什麽，但是心裏卻是一陣苦笑，“嫌棄？麵對這卷劍訣，我似乎連嫌棄的資格都沒有。”
劍訣乃劍招之極至，天下劍訣千千萬萬，大致分為四個大等級，初級、中級、高級和仙級，每個大等級又分為初品、中品和上品三種品相。
初級劍訣或許還不算什麽，但是中級就已經難得，無宗門勢力之人能得到一卷中級劍訣就已經要燒香拜佛了。
而他現在手裏拿的是蘇杭六歲時被劍魔硬逼著默寫出來的高級初品劍訣，要說嫌棄，若是這劍訣能通人性，它反過來嫌棄風吹雪還說不定呢。
打坐之餘，風吹雪不免睜眼看了看睡相極差的蘇痕，他這個師傅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這種連大門派都垂涎欲滴的高級劍訣都能夠隨意送人，蘇痕神秘的氣息漸漸籠罩在他心頭。
獅鷲的飛行速度確實很快，七天七夜一直不斷的飛行，此時已經進入了天香帝國的核心地段。
越靠近帝都，高境界的劍修出現的頻率也逐漸增加，甚至還能時不時看到有人禦劍而行，那速度比起獅鷲可要快多了。
“真是帥氣，禦劍飛行，我還是第一次見。”蘇痕躺在獅鷲酥軟的絨毛上，看著遠處飛過的一道劍光。
李青秋笑了笑，“禦劍飛行所需靈力巨大，也隻有劍君以上的高手才能做到。”
“劍君？那也得等我有了劍骨再說。”蘇痕聳了聳肩。
“劍骨還能鑄成？”李青秋一愣，疑惑的開口問到。
蘇痕長長地歎了口氣，“鑄劍骨倒不難，但是能不能成功就不知道了。”
李青秋笑了笑，他到沒在意太多，在他看來這不過是蘇痕對劍修的向往罷了，這世間還真沒聽說過誰能夠鑄劍骨的。
蘇痕看向已經飛遠的劍光，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多年前的蘇痕在劍魔穀曾聽劍魔提起過，這世間有一種叫做“靈蘊”的東西能夠代替劍骨儲存靈氣，這也是蘇痕走出劍魔穀的目的。
但是靈蘊雖說能夠代替劍骨，但是能否與人體融合還是個未知數，畢竟多年來都沒有人曾實驗過，而且就算能夠融合，那也得找得到才行。
蘇痕並沒有見過靈蘊，也不知道長什麽樣子，甚至連在哪裏能夠找到都不清楚，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劍魔隨口一說而已。
但是蘇痕可不甘心一輩子做一個平凡人，他還想要回去，回到那個本屬於他的世界，而這一切的前提就是找到靈蘊，成為劍修。
“靈蘊，到底在哪裏？”